朝朝的突然生病,总是免不得让人心生疑惑,虽然太医说了,朝朝的这种情况在小孩子的身上并不奇怪,在民间更是时有发生。
可陈芷柔的心里总还是觉得有些过不去,他自认把朝朝照顾的尽心尽力,知道小孩脆弱爱生病可以说是时时刻刻都在注意着,朝朝的身边更是有一众人照顾着。
这种情形下朝朝无缘无故的突然生病,怎么能不让人心生怀疑?
然而一番暗中调查过后,偏偏却是全无收获,好在朝朝的病情并没有反复,陈芷柔便也只能认了这个意外情况的发生。
朝朝的疹子起到了第三日,吓人的红色终于有些变淡了,但是瘙痒的程度却增加了,小朝朝这会子根本忍不住不去挠,为了防止她抓伤自己的脸,陈芷柔无奈的时时刻刻的把人看管了起来。
明成帝人过来的时候,陈芷柔正对着一脸哭唧唧发脾气的朝朝在温柔的哄着,才一周岁的小朋友,总是会被新鲜事物吸引,陈子柔便让人拿了一堆的玩具过来,一直在吸引着她的注意力,从而让她忘却身上的痒意。
明成帝一进来,小朝朝就注意到了父皇的到来,顿感委屈,两眼泪汪汪的看向明成帝,与此同时伸出了双手。
“父皇,疼,疼”小朝朝可怜巴巴,明成帝被女儿看的心都软了。
快步上前,一把抱过了朝朝:“父皇的宝贝,朝朝乖哈,好好吃药,等病好了我们就不疼了”
他的小可怜,本来嫩乎乎的小脸上如今零星的分布着小疹子,既难看又难受,难为她一个小孩子还要时时刻刻的忍着不去抓碰。
明成帝心疼朝朝的同时也心疼陈芷柔,知道自从朝朝生病后她就没怎么好好休息过,现在便忍不住开口道:
“柔儿,朕陪着朝朝,你也去休息会吧,总这么熬着,对身体不好!”
“皇上,您真的不怪臣妾吗?若不是臣妾照顾的不好,朝朝也不会受这样的罪”陈芷柔一副自责的样子。
明成帝连忙拉住她的手:“说什么呢,你已经做的很好很好了,小孩子哪有不生病的,你千万不要多想”
明成帝的安慰对陈芷柔来说也算是种认可了,她多少还是有那么几分欣慰的,毕竟她对朝朝再好,朝朝都不是她亲生的,陈芷柔其实也害怕,自己尽心尽力反倒哪日还要遭受埋怨,那可就让人不爽了。
如今明成帝没有这种想法自然是最好的,既然他不觉得自己有所疏忽,那有些请求说起来自然也就更加的顺理成章了。
陈芷柔把奶娘和嬷嬷们都叫了进来,让她们守着朝朝,然后自己拉着明成帝出了朝朝的内室,对着明成帝开口道:“皇上,臣妾总觉得朝朝这次病的蹊跷,平日里都好端端的,又没受寒又没受凉的,怎么突然就高热来了?”
“你是说有人捣鬼?”明成帝一想到这个可能,语气都变得不好了。
“臣妾就是害怕,总觉得心里不安稳,其实臣妾私底下已经让人调查了一番,不过并不没有查出来什么来,或许是臣妾多思多虑了。”陈芷柔就是想让明成帝知道,她们母女,并不一定是完完全全安全的罢了。
若是明成帝能够因此,在多给朝朝身边派上两个他自己的得力手下护着,那就是最好不过的了,朝朝这次的病情,让陈芷柔越发感觉到了小孩子的脆弱,她会开始害怕,若是自己一个不注意,有人害了朝朝去可如何是好。
“你放心,朕不会让人伤害到你们母子的,这次的事情,朕也会派人调查一遍的,若是真的有人捣鬼,朕绝对不会轻饶。”有了明成帝这话,陈芷柔便觉得放心多了。
这整个后宫里,不管谁再有能力,终究都是比不上明成帝的,只有让明成帝愿意主动保护她们,才是真的有了保障。
接下来的日子里,陈芷柔专心致志的照顾着朝朝,明成帝那边查了一番后也没有查出什么东西来,这件事,也就这样过去了。
对于没有查出结果来,陈芷柔毫无遗憾,反而高兴的对着明成帝道:“皇上您出手都没有查出什么来,可见朝朝这病就是发的意外,这样臣妾的心里也就更放心了些。”
见她对自己信任依赖,明成帝倒是不觉得这一番折腾毫无收获了:“柔儿放心,朝朝的病,确是意外”
“皇上,臣妾自知自己愚钝,臣妾进宫这么长时间,能有今天的造化,都是皇上您宠爱的结果,如今有了朝朝,臣妾时常担心,担心自己护不住朝朝,皇上,不若您派两个信得过的人来全力照顾朝朝可好,臣妾心里,也能安心些!”
陈芷柔说罢,见明成帝沉吟不语,不由继续开口道:“臣妾知道,自己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了,可是皇上,朝朝她是宁姐姐用性命换回来的孩子啊,宁姐姐就那么无所畏惧的把孩子交到了臣妾手里,臣妾是真的害怕,害怕自己护不好朝朝!”
陈芷柔姿态柔软,满目祈求,明成帝听了,自是动容的,只是他心里,并不觉得这后宫里,有谁真的能在他眼皮底下,害了朝朝去,不过想着多个人多份保障,明成帝稍稍思考了一番,干脆也就顺了陈芷柔的心意。
于是很快,当朝朝病好后,她的身边就多了个教养嬷嬷和大宫女,嬷嬷姓蔡,是从前侍候过皇帝的人,她不但礼仪规矩好,对照顾小孩拿手,还是个会些浅显医术的。
而那个名叫意芝的宫女,则是有些防身的功夫在身上的,这样两个重量级的人物被派到了朝朝身边后,陈芷柔因为朝朝这次生病被吓到的胆子,终于算是放回了原位。
两个人要本领有本领要身份有身份,她们都是明成帝那里最忠心的仆人,有她们在,陈芷柔觉得自可以少操不少的心。
永福宫里朝阳公主身边又添了新的宫人,后宫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快麻木了,如今陈芷柔和朝阳的风头,真的是无人能及,而这样的日子,偏偏还在持续。
事实证明,陈芷柔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随着朝朝的越发受宠,聚集在她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多,终于有人看不惯朝朝所受的宠爱,已经嫉妒的准备使坏了。
眼看着又是一年深秋,御花园里的花都开败了,树叶也开始变得枯萎,这个时候的荷花池,毫无什么风景可言,有的都是满满的颓败之感。
朝朝人虽小,对外面的世界却偏偏好奇的很,而陈芷柔又是个宠孩子的,只要能保证了小家伙不受寒凉,她是不介意让她去感受万物自然的。
这一日,陈芷柔带着一岁三个月的朝朝去御花园里释放精力,玩的正开心的时候,远处淑妃走了过来,陈芷柔上前去给淑妃请安,然后便被留在了凉亭处说话,而朝朝则是在见礼过后,便被奶娘和嬷嬷等人哄着去了另一个方向玩耍。
一岁多的孩子,刚刚会跑没多久,最是活泼的时候,朝朝是个不消停的,看见有路人就跑了开去,东瞧瞧,西看看,哪里吸引她的目光小家伙就是会奔着哪里跑的。
偏她现在任性,最是不喜欢有人牵着她的手,必须要自己走才好,这样的朝朝在御花园里跑的欢快,奶娘和宫女们被她甩在身后一大截。
眼看着前方是荷花池的方向,跟着朝朝的宫人连忙跑上前去,阻止朝朝往危险的地方去,可偏偏这个时候,大公主和二公主两个女孩带着一众宫人路过,两人的方向,可不正是荷花池。
朝朝如今已经认人了,模模糊糊的知道这两个是姐姐,对着人笑的甜丝丝的。
大公主和二公主会在这里遇见朝朝,两人一时也很意外,毕竟纯昭仪平日里都把这个宝贝疙瘩看在眼前的,今日她们能遇见单独的朝朝,自然是感觉稀奇的。
稀奇之余,两人看着对着她们跑来的小不点,对视了一眼,都没拒绝,不但帮着朝朝阻止了跟过来的一众宫人,还好心的带着小不点和她们一起往荷花池走去。
侍奉朝朝的奶娘见此,吓得不行,无奈她人微言轻,小公主一心只想着出去玩,压根不听她的话,而另外两位年纪大的公主,更是压根不把她当回事,更不会听她说话了。
奶娘和宫女们见此,顿觉担心,有人连忙回去找人,另外的人则是紧跟在三位公主之后,哪怕遭受着其他宫人的白眼,也不敢离小公主太远。
然而就是这样的小心翼翼,却依旧挡不住两个姐姐对这位有着公主封号的小皇妹的嫉妒,大公主和二公主两个明知朝朝人小分不清什么是危险的事情,却依旧引诱着小家伙直接朝着荷花池跑去,从水上的连廊处往下疯跑,一个脚滑的功夫,朝朝小朋友就险些掉进了深不见底的池子中。
关键时刻,就是意芷紧急出手,在千钧一发之际,生生的拽住了小朝朝,这才使得小姑娘没有轻易的掉下水去。
可是突然的腾空,还是吓得朝朝哇哇大哭了起来,而另外两个明显已经懂事的公主,却是对突然出现的意芝很是不满。
她们甚至斥责她,二公主小小年纪,更是已经学会了颠倒黑白的那一套,她手指着意芝,一脸的居高临下趾高气昂:“你这个奴婢好大的胆子,为什么要突然出现,吓到我皇妹,本公主要去禀告纯昭仪娘娘,你欺负皇妹,你这样不知分寸的奴婢,就该挨板子!”
大公主听见了二公主的先发制人,当即也跟着叫嚣道:“你这狗奴婢,叫什么明白,现在还不乖乖认错吗?把皇妹放下来!”
此时的意芝,人还在拽着朝朝,而朝朝整个人,则是在剧烈的挣扎以及大哭中,她刚刚属实是把自己吓到了,可是如今被人突然提了起来,对危险尚且还不懂的小朝朝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现在所有的脾气都是冲着意芝的。
因为意芝阻碍了她的行动,让她没有了玩耍的乐趣,小孩子不懂事,刚刚没有掉下池子去,便理所当然的觉得自己压根就不会掉下池子了。
大声哭喊着让意芝放开她,而大公主和二公主两个见此更是添油加醋的指责着意芝的越矩。
“朝朝妹妹,你的这个奴婢也太大胆了,你就应该让你的母妃把她赶出宫去,你是公主她竟然欺负你”二公主说话诛心。
大公主看向自己的宫人:“你们也都是傻子不成,没看见一个奴婢也敢欺负朝阳公主,还不过去帮忙把那大胆的奴婢抓起来,让她放开朝阳”
大公主说话的同时,意芝已经带着朝阳回到了相对安全的地界,人更是把朝阳好好的抱了起来,小朝阳也因此哭闹的停歇了不少,然而随着两个皇姐的话,小朝阳如今也对打扰了她玩闹的意芝产生了几分抗拒,她挣扎着就要从意芝的身上下来。
大公主的宫人们虽然为难,可大公主有令她们又不得不听,此时全都走向了意芝,试图把朝朝从她的怀抱中带下来。
意芝面对这些人,简直气得不行,纵使她会些功夫,可双拳难敌四脚,何况自己身上还抱着小公主,简直是诛心,这些人是生怕小公主没危险吗?她冷声道:“你们都别过来,没看见这边离着荷花池很近吗?你们若是惊了朝阳公主,回头小公主落水,你们一个个的谁也跑不了,都是帮凶!”
“放肆,你个大胆奴婢,明明是你要害本公主皇妹,朝朝和我们玩的好好的,你干嘛过来抓她?本公主看你才是居心不良!”二公主不由分说的叫嚣着,真真是有一张颠倒黑白的嘴。
意芝不曾想过,两个公主小小年纪,竟是这般恶毒,自己怕是和皇上说了,皇上都不见得会相信吧!
“意芝虽是个奴婢,也是保护小公主的奴婢,恕奴婢无知,两位公主这般引着小公主来着危险的荷花池边,究竟是安得什么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