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之中,林蕴蔓被一阵噼噼啪啪的声音惊扰。
她躺在床上不动弹,想着这噪音没一会儿也就停了,结果不但没停不说,反而愈演愈烈。
林蕴蔓被扰了睡眠本就心情不佳,听着这种石子砸窗户的声音就十分火大。
“夏、习!你这狗东西!”
林蕴蔓抓起枕头,怒气冲冲打开窗子就朝着下面的人扔去,口中大骂。
许亦洲开门进来见到的就是她骂人的这一幕,他拧起眉头,眼神冷了又冷。
他隐约听见对面楼下传来的声音:“大头蕴,才八点,别睡了起来嗨啊!”
“滚!你是不是有病!有病就快去治!动不动就砸我家窗户,烦死了!”,林蕴蔓暴躁骂人。
感情他们以前就经常这样,毫无顾忌就来敲他家小云朵的窗?
许亦洲眯起眼睛,大步走了过去,将趴在窗台之上的林蕴蔓一把就搂了回来,还‘啪’的一声,顺手关了窗。
与此同时楼下也传来夏习的声音:“不对啊,你房间什么时候换了?”
林蕴蔓方才行事全凭本能,此时被许亦洲搂住了倒反吓她一跳,显然是没想起来他为什么在自己房间。
完全忘记了自己是如何在许亦洲怀里睡着的。
许亦洲看她一动不动盯着自己,心下微沉。
难道她对睡在他房间的事不满意?
许亦洲刚露出不善的神色,就被醒过神来发现自己睡在别人房间的林蕴蔓抱了个满怀。
“洲洲,有人吵我睡觉,讨厌死了~”,她声音软软,撒着娇告状。
从前要是有人和林蕴蔓说,她得会撒娇,林蕴蔓能送人两个白眼让对方哪凉快哪呆着去。
她根本想象不出那种恶心巴拉的声音是怎么从自己嘴巴里发出的。
但是在许亦洲面前,撒娇就变得和吃饭喝水一样自然简单,不经大脑就已经脱口而出了。
许亦洲沉郁的心情在她抱住他的瞬间消散,听她娇里娇气的声音和他告状,心情又明亮起来。
“乖,他不会再来打扰你了,要不要继续睡?”,他一会儿就下去收拾收拾这个不长眼的人!
他摸摸她的小脑袋,给她顺着毛,清越的嗓音尽显温柔。
林蕴蔓趴在许亦洲的肩头不想动,声音慢吞吞懒洋洋。
“不要,我还要陪洲洲的。”
他们都好几天没见面了,感情也是要维系的嘛。
“大头蕴,他怎么在这里?”,夏习质问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林蕴蔓的耳朵很快被一双大手捂住,手的主人不悦的视线射向夏习。
跟谁大小声呢?他家宝贝才睡醒,精神脆弱得很。
林蕴蔓直接懒得回他,这个夏习不知道怎么回事,颇有点狗皮膏药的样子,这和她记忆之中的样子倒是不大一样了。
等等,记忆之中?
她记忆之中有夏习敲她窗子的事吗?
没有。
她年少时连个房间都没有,就睡在家里的沙发上,哪里来的窗子给他敲?
所以方才为什么自己完全没有考虑,直觉就是他在敲?
林蕴蔓放开抱着许亦洲腰背的手,转头拧眉看着夏习,心头阵阵凉意突起。
夏习被这两道谈不上和善的眼神看得心中一痛,他再一次切切实实地感受到,大头蕴已经属于别人了。
而自己并不被欢迎。
他从前从没想过这种可能,大头蕴这个人,像是风一般,等闲是抓不住的。
所以哪怕他心有不甘,也可以劝自己说她就是那样的,她从不属于任何人。
但现在,突然有一个人跳出来,他抓住了这阵风,让她乖巧围绕着他。
夏习心中怎会平衡,他不止嫉妒这个抓住了风的人,更多的是怨,怨这风从来看不见他。
他满身戾气,冲上前去想要将他的风抢回来。
许亦洲在他迈步之时就已经错步站在了林蕴蔓身前,此时直接就伸手拦住了夏习。
夏习握紧拳头,朝着许亦洲的面门就是一拳。
许亦洲早有准备,一手接住这凶狠一拳,反手给他一拳打在侧脸上。
夏习被这股拳风带得差点栽到地上,满腔的愤怒直接被打散了一半。
林蕴蔓早就已经自觉退到了边上去,打架归打架,千万不要误伤她这个吃瓜群众才是。
此时见夏习呆在那里,她赶紧就出来说话。
“这回长记性了吧你!还平白就要打人,对自己小弱鸡的属性没点Ac数吗?”
夏习气得眼睛都红了,冲头而出的羞愤让他立即离开这里,但心头不断冒出的不甘驱使他留下来。
他就不信,大头蕴对他一点点情意都没有。
夏习揉了揉脸,感觉嘴角也有点刺痛,拇指触了触,点点血迹粘在了上边。
“大头蕴,我流血了,好痛……”
许亦洲拳头又硬了,跃跃欲试想再给他补上几拳。
林蕴蔓见他腮帮子都咬紧了,怕他真的上头了去给夏习接着来几下,赶紧上前拉住许亦洲。
打量了下夏习那开始肿起来的脸,她没好气道:“还不下去上药,我让苑姐去找医药箱。”
夏习轻声吸着气:“我头好晕,走不动了……”
林蕴蔓:……
一个大男人给她装什么柔弱?她一言难尽的看着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好在许亦洲还挺有话说。
“走不动了?来我抱你下去啊。”,他一副关心的样子上前,手伸出去作势要来一个公主抱。
作妖的夏习一个激灵,骂了一声‘你有病吧’,跳起来就火速下楼去了,生怕许亦洲真的去抱他。
许亦洲慢条斯理收回手。
林蕴蔓噗呲一笑,怎么忘记了,小绿茶鼻祖在这里诶,夏习在许亦洲面前是耍什么大刀呢。
许亦洲现下心情其实不大美丽,见人走了,一下就垮起个脸,看了林蕴蔓一眼又移开视线,带头下楼去。
林蕴蔓看得有点想笑,助跑几步,直接跳到他背上。
许亦洲猝不及防被林蕴蔓扑得向前踉跄了两步,很快站稳了伸手回来搂住她。
口中怪道:“闹什么?”,莽莽撞撞,万一他没稳住摔了怎么办?
林蕴蔓对他不善的语气根本不惧,小脑袋凑向前去,在他清隽白皙的脸上啵了一下。
“洲洲你真好~”,她毫不吝啬夸奖。
知道夏习是她从小到大的玩伴,就算吃醋也紧守分寸。
夏习都这么作死了,他还给台阶下,又何尝不是因为自己呢。
许亦洲绯唇向上勾了一勾,认命背着她下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