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之日很快就要到来了,时萱也是忙得不可开交,整个君府都是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薄氏也在院子里四周巡视看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忽然想起了什么,她叫过了一旁的管家。
“少爷怎么一天都不见人,去哪了?”
管家犹豫了一下,回道:“少爷一大早便提着酒出去了,说要去见一个人,明日午时才能回来。”
薄氏拄着拐杖的手忽然收紧了些,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开口道:“那便让他去吧,府里的事,我们操办就好。”
夜色渐浓,皇宫里万灯璀璨,照亮了漆黑的深宫。
御书房里,王有福看着地上东倒西歪的酒壶,欲言又止。
他跟在萧景衍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他眼里的皇上一直都是冷漠无情、孤傲沉稳的,第一次看到他喝这么多酒,王有福顿时疑惑了。
他看了看正坐在窗边独自酌酒的尊贵男子,还是忍不住开口道:“皇上,今日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过了好一会儿,忽然看到萧景衍轻声笑了笑,仰头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无事,朕是开心,很开心。”
虽然是在笑着,但是他身上的孤寂落寞任谁都能看出来,他并不像他所说的那样快乐。
“皇上,明日还要上朝,还是早些歇息吧。”
萧景衍却是将手里的空酒瓶往地上随意一丢,而后朝着王有福凝了凝神。
“去把酒给朕拿来,今晚朕不醉不归。”
王有福看着一意孤行的主子,只能无奈叹了一口气,下去给他找酒。
就在王有福下去后不久,白熙雪正好端着甜汤而来,在门口没有看到看门的小太监她还疑惑了一下,但是迫切想要见到萧景衍的心情,让她无暇再顾及其他,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缓缓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进去迎面而来的酒香味让她微微皱起了眉头,她看到坐在窗边背对着她、独自饮酒的萧景衍时忽然一愣。
在她印象中的皇上一直都是高冷自持的,哪里见过他这般放纵肆意的一面,顿时白熙雪被他身上的孤寂落寞感吸引住了,不自觉走上前去。
“皇上,你醉了。”
萧景衍侧身看了她一眼,而后自顾自转过身继续望着窗外的月色。
看到萧景衍并不打算搭理她,白熙雪也没有一丝气馁,直接在对面坐了下来,拿过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酒。
“既然皇上要喝,那臣妾便陪着皇上吧,皇上何时休息臣妾便何时退下,两个人总比一个人要好。”
白熙雪说完将一杯烈酒饮下,当即被呛得咳嗽了起来,她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继续寻找着话题。
“听说后日君大人便要成亲了,臣妾也给君大人备了一份薄礼,改日再寻个机会给他。”
说完,白熙雪才注意到不知道何时萧景衍正在看着她,而后白熙雪故作轻松地说道:“听说君大人跟侯府小姐可是指腹为婚,两情相悦,他们能共结连理,倒也不失为一桩美谈,听说君大人还发誓此生只娶一人,真的是羡煞旁人。”
“是吗?”萧景衍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眼底带着无尽的落寞。
“朕也曾经向一个人许诺过一生一世一双人,但是朕没有保护好她,把她弄丢了,所以她回到天上去了,也忘了她曾经下凡爱过的人。”
白熙雪看着神色落寞的萧景衍,忽然抓紧了自己手里的香帕,眸光微闪。
原来,皇上的心里一直藏着一个白月光,难怪他从来不肯宠幸后宫,也不曾对任何女子动过心。
这般炙烈纯粹的感情真的是让人羡慕又嫉妒,而这样痴情的男儿也是莫名的让人心动,渴望自己可以成为下一个被他深爱着的女人。
白熙雪垂眸,掩盖住自己眸中汹涌的情愫。
正当白熙雪想要继续了解更多那位深藏皇上心底的白月光的消息时,忽然门被打开了,王有福带着酒回来了。
一进门看到白熙雪坐在萧景衍的身旁,整个人都快要跪坐在萧景衍怀里的样子,顿时吓得他赶紧低下了头。
“参见惠妃娘娘。”
白熙雪原本还想借机多亲近平日里高冷的萧景衍,被王有福这么一打断,顿时只能略带尴尬地坐到了一边。
萧景衍看着王有福诚惶诚恐的样子,微微皱眉,而后起身往殿外走去,若不是他浑身酒气,都要以为他没有喝酒了。
“回养心殿。”
而后背对着白熙雪,肃然道:“惠妃也回去吧。”
白熙雪还想说什么,结果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目送那道高大威严的身影一步步走远。
王有福低头应声,而后朝着白熙雪行了一礼,默默跟在萧景衍身后离开。
白熙雪有些不甘心地抿唇望着桌案上的酒樽,目光看到不远处,不小心被碰掉在地上的奏折,她叹了一口气,缓缓上前将其捡了回去。
就在她转身的时候,居然看到一个暗格,暗格没有上锁,露出了一角。
白熙雪告诫自己不要窥探皇上秘密,然而越是叮嘱自己,好奇心就越强,最后她深呼吸了一口走了过去,左右看了看没有人,她缓缓拉开了暗格。
只见里面是无数的画像,白熙雪手有些微微颤抖地拿起一副打开,当看到画里面的内容时,顿时瞪大了眼睛。
“君大人!怎么,怎么是他!”
然而当她注意到上方的名字时,顿时冷静了下来。
“君诗萱?她是谁,怎么跟君大人长得一模一样,但她是女子不是男子啊。”
白熙雪皱眉疑惑不解,忽然想起之前听宫里人聊八卦说到过君大人还有一个同胞兄妹,两人长相一模一样,顿时白熙雪恍然大悟。
“原来,皇上的白月光是君大人的妹妹!难怪皇上总是对君大人多有照顾,君大人成亲,皇上应该是想起君大人的妹妹了吧。”
“若是君大人的妹妹还活着,或许穿上婚服来见皇上的就是她了,难怪皇上会一如反常,原来是睹物思人了。”
白熙雪心中也是安定了下来,她将画像小心翼翼地收了回去,犹豫了一会儿,朝着画像双手合十。
“既然你已经不在了,那就允许本宫代替你去爱皇上吧,本宫对皇上的喜爱不比你少,本宫会给你多烧些纸钱的。”
御书房烛火彻底熄灭,夜深人静,谁也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而这边,时萱跋山涉水终于来到了当年的山谷,她提着好酒前来祭拜兄长,也是准备向兄长说明情况,祈求他的原谅。
山谷幽静,虫鸣鸟叫,一片祥和。
“萱萱,事出有因,兄长会谅解的。”
时萱摸了摸思吾的的小脑袋,心情还是有些沉重,然而她来到当年的旧地,看到眼前的一幕时,忽然感觉自己一阵天旋地转。
思吾也是急的快哭了,在一片狼藉中上下翻找,雪白的皮毛瞬间染上了大片的脏污。
“不,谁干的,为什么,为什么要动兄长的墓!”
只见原本该爬满花藤的土包一片狼籍,泥土被翻了个底朝天,原本该沉睡在此处的人不见了,里面空空如也。
“兄长!兄长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