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也安静下来，就像她当初决定沉睡下来时，看着那人再没有一句话想与他说，他们相识的开始是防备，结束也是。

    但是那相处中，她看的出，他的善良，责任，勇敢，那些真心他曾有过，可面对死亡，面对家族，她看得出他眼中的纠结。

    他有为她考虑，可为自己与家族，这个世界更多。

    她没觉得他有错，所以拿回神识记忆后，才犹豫要不要走出去，他当初，是想永远困住自己的，他应该不想让自己离开的。

    张起灵松开卿也，看着她那双眸子里的自己，捧着她的脸亲吻上去，“卿卿，我不是他，你信我”，他一定，一定不会欺骗她。

    站在台阶上腿都酸了的张海客走下台阶，看着看过来的两人大步走到卿也面前，屈膝跪在榻旁，拉住她一只手按在自己心口，仰头对上她淡漠的眼眸.

    “卿也，我不会骗你，不会威胁你，更不会强迫你，永远都保护你，所以，可不可以信一次，可不可以...”，他很怕，怕眼前人不愿再相信别人，不愿接受他们，不愿意再离开这里。

    卿也没有开口，只是从扳指里拿出一卷泛黄的卷轴，“他留给我的”。

    张起灵接过卷轴，打开看着上面的字，铁画银钩，其中大半都是讲述两人同行的趣事，剩下的小半都是道歉，只有最后这两句。

    张起灵将卷轴递给张海客，伸手拥住卿也，“卿卿不用原谅他，张家是我的，所有的危险张家都会处理，以后我保护你”。

    张海客看了眼卿也，展开卷轴，这些蹩脚的字他认不全，只有最后一句，依稀能分辨出，“卿也，若有一天，有人能陪伴你，别胆怯，世间该不会有第二个如我一般卑鄙的人了”。

    张海客卷好卷轴放在一旁，拉着卿也的手贴在脸边，心里却松了口气，“这人良心虽然不多，但是有一样说的不错，一定不会有第二个这样卑鄙的人，我们不会让这样的人靠近你”。

    听着张海客的话，卿也忽然笑出声，“你说的没错，那人确实没什么良心，把初出茅庐的小姑娘骗的团团转，能是什么好人”。

    张起灵勾起嘴角，揽着卿也的手臂收紧，下巴在她头顶蹭了蹭，“卿卿说的对”。

    张海客笑着点头，“没错，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卿也收起笑容，眼中却多了些暖意，那人或许对她大多都是防备欺骗，可那人确实是个好人。

    张起灵环抱着卿也，看向张海客，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那抹庆幸。

    那人对得起张家，对的起万物生灵，却独独对不起卿也。

    “我看了小楼里，张家族长几千年带进来的竹简卷轴，记录了那奇石落下的地方，都发生的事，或许他做的没错，如果被有心人得到，或许我也好，这些小家伙也好，都不会留存到现在”。

    她这一年看了那些堆满了几间屋子的记录，追求长生的人不知凡几，手段也不是她能想象的，他或许更多是为了族人，可也不是一点都不为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