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阿予荣耀加身,被册封太子妃的那一日起,卓梓欣便似被触怒的猛兽,心中的妒火熊熊燃烧,几近失控。
她找到了同样心怀不满的何芊儿。
何芊儿出生低位,阿煦在街上马下救下的她。
当时她被马踢成重伤,阿煦留她在太子府养伤。
她与阿予有几分的相似,阿煦有时总是找她说话,早就对阿煦心生爱意的她,对毫无防备的阿煦下了药。
一夜过后,阿煦虽气急败坏,但还是没有对她下杀手,只是说可以在东宫养她一辈子。
但命运的眷顾让她有了身孕,才被封为良娣。
这份突如其来的殊荣,如同春雨后的春笋,在她心底悄然催生了一丝不易察觉却又实实在在的虚荣与骄纵。
卓梓欣寻到她时,言辞犀利如刀,三言两语便精准地挑动了何芊儿内心深处潜藏的嫉妒与不甘。
二人目光交汇,刹那间便达成了默契,当即决定一同前往阿予的宫殿,意图寻衅滋事,宣泄她们心中的愤懑。
彼时,温暖的阳光透过宫殿雕花的窗棂,轻柔地洒落在地面上,投射出一片片形状各异、斑驳陆离的光影,仿佛在编织着一场静谧而美好的幻梦。
阿予静静地坐在窗前,身姿优雅而端庄,她的手中捧着一卷书,正沉浸在那文字的世界里,神色宁静平和。
突然,殿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喧闹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紧接着,卓梓欣和何芊儿率领着一群侍女,浩浩荡荡、气势汹汹地进入了宫殿。
卓梓欣身着一袭华丽至极的宫装,那鲜艳夺目的色彩,竭力彰显着她的存在。
“见过太子妃,瞧瞧您这日子过得,可真是惬意悠然啊,真让人羡慕不已。”
她一边说着,一边故意夸张地甩了甩手中的手帕。
那手帕上绣着的牡丹图案,色泽鲜艳,栩栩如生,在她刻意的动作下,显得格外刺眼,仿佛是在向阿予炫耀着什么。
何芊儿紧随卓梓欣身后,她的一只手轻轻抚着微微隆起的腹部,脸上带着一丝因怀孕而泛起的得意红晕。
她微微仰起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若有若无、不易察觉的炫耀之意:
“见过太子妃姐姐。您如今贵为太子妃,这吃穿用度自然都是顶尖儿的好。
既然您享受着这东宫之中最好的一切,那也该为太子殿下多多考虑才是。
您这一回来,便将太子殿下的心思全都占了去,可听闻您的身子骨似乎不太好,已难以再有身孕。
依我看,倒不如让太子殿下也去其他姐妹那儿走动走动。
我嘛,还算有些福气,这肚子也算争气,已然有了太子殿下的骨肉。”
她的声音轻柔婉转,如同一曲悠扬的小调,但那话语中的每一个字,却都如同尖锐无比的钢针,直直地刺向阿予的内心深处,带着明显的挑衅与恶意。
阿予听到这些尖酸刻薄的话语,手中正翻阅着的书卷微微一顿,但也仅仅只是片刻的停顿。
她的脸上依旧平静如水,波澜不惊,没有丝毫被激怒的迹象。
她缓缓抬起头,目光淡淡地从二人身上扫过。
眼神中既没有愤怒的火焰,也没有难过的阴霾,更没有丝毫吃醋的酸涩,有的只是一种超乎常人的淡定与从容。
她轻轻将书卷放在一旁的案几上,然后身姿优雅地站起身来,举手投足间尽显高贵气质:
“太子殿下想去谁那任凭他的喜欢。
至于妹妹的身孕,我会安排太医好身为妹妹保胎。
两位若是没有什么要紧事,那便请回吧。
我还有些书卷未读完。”
她的声音平和而沉稳,却又隐隐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如同平静湖面下暗藏的汹涌波涛,让人不敢轻易小觑。
而此时的阿煦,正在御书房中埋头处理着堆积如山的公务。
他的眉头紧锁,仿佛被一层浓重的愁云所笼罩,手中的毛笔不停地在奏章上奋笔疾书,神色疲惫却又专注异常。
突然,一名小太监神色慌张地匆匆跑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颤抖地说道:
“太子殿下,大事不好了!卓良娣和何良娣去了太子妃那里……”
阿煦一听此言,手中紧握的毛笔“啪”的一声掉落在地上,溅起几滴墨汁。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毫无血色,仿佛被一道晴天霹雳击中。
他来不及多想,立刻放下手中的公务,霍然起身,匆匆忙忙地朝着阿予的宫殿赶去。
一路上,他的心好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各种可怕的场景。
他深知阿予外表看似坚强如钢,可内心实则比谁都要柔软敏感。
他害怕阿予会因为这件事而伤心难过,更害怕他们之间那本就如履薄冰、脆弱不堪的感情会因此而出现无法弥补的裂痕。
当阿煦心急如焚地赶到阿予的宫殿时,他的额头上已满是汗珠,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浸湿了他的衣领。
他的呼吸急促而沉重,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他匆匆走进殿内,一眼便看到了站在那里的卓梓欣和何芊儿。
他的眼神中瞬间闪过一丝愤怒的火花,那怒火仿佛要将二人吞噬,但很快,这愤怒便被深深的担忧所取代。
他疾步走到阿予身边,毫不犹豫地将她轻轻地护在身后,用自己的身体为她筑起一道屏障。
然后,他转过头,眼神冰冷如霜,死死地盯着卓梓欣和何芊儿,声音低沉而威严地呵斥道:
“谁给你们的胆子,竟敢来打扰太子妃!”
卓梓欣和何芊儿看到阿煦突然出现,心中不禁“咯噔”一下,顿时慌了神。
但卓梓欣毕竟心机深沉,还是强装镇定地开口:
“太子殿下,我们只是来看看太子妃姐姐,绝无恶意,还望殿下不要误会。”
阿煦冷哼一声,那声音中充满了鄙夷与不屑:
“滚!别让我再看到你们!”
卓梓欣和何芊儿见阿煦如此袒护阿予,心中虽满是不甘与怨恨,但在阿煦的威严之下,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她们狠狠地瞪了阿予一眼,那眼神中仿佛要喷出火来,然后带着一群侍女,灰溜溜地离开了宫殿。
阿煦见二人离开,这才缓缓转过身来,看着阿予,眼神中满是愧疚与不安:
“阿予,你听我解释。
这一切都是误会,何芊儿她……她是下了药,我才会与她发生那样的事。
而且,只有那一次,便有了身孕。
我爱的人只有你,你一定要相信我。”
他的声音急切而诚恳,仿佛要用这几句话来驱散阿予心中可能产生的所有误会与痛苦,每一个字都饱含着他对阿予深深的爱意与眷恋。
阿予静静地看着阿煦,脸上的表情依旧平静如初,宛如一潭深邃的湖水,没有泛起一丝涟漪。
她微微点了点头,声音平淡如水,听不出任何情绪的起伏,
“我知道了,你不必如此紧张。
说实话,你本也不知道我何时会回来,甚至不确定我是否还会回来,你再纳新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阿煦望着阿予那平静得近乎冷漠的面容,心中愈发难过和不安。
他难过自己为何如此疏忽大意,没有丝毫防备,以至于落入何芊儿的圈套。
同时,他内心又充满了不安,自从阿予回来后,二人虽表面上相敬如宾,但私下里却鲜有交流,甚至连手都未曾牵过。
他暗自伤神:“你心中可还有我,哪怕一丝一毫。”
可他终究没有勇气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