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温柔地抚摸着允禟的脸,却让他格外地烦躁不安。
他眉头轻皱:“让我去说服十四弟?听说他天天在黑龙江砍树出气呢。我才从蒙古回来,又要去黑龙江了吗?十六弟,我要是去黑龙江见十四弟,他砍得就不是树,而是我了。”
允禄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
他倒是不怕老十四的斧头,但他不想出差。
不过,好像允禟才回来,就让他去黑龙江,确实有点不合适。
他改口道:“这只是陛下的一些设想,船还没有造好,计划暂时不能实施。等船造好了,再去说服十四弟也不迟。”
先稳住老九,再看看有没有其他牛马可以使唤。
允禟松了口气,虽然送十四弟去找倭寇,和外交有点关系,但要穿越大海也不是容易的事,希望到时能有合适的人选陪十四弟一起去。
看来,他要尽快挑选几个胆大心细又想立功的下属了。
只是,他还没开始选人,朝议上就发生了震天动地的大事。
例行大朝会之上,气氛凝重而庄严,百官肃立。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一位大臣站了出来,打破了往日的宁静。
她缓缓开口,提出了一个惊世骇俗的建议:“陛下,后宫空虚已久,国不可一日无后,更需君侍以绵延皇室血脉,臣斗胆请陛下恩准选秀立君后,并广纳君侍,以安民心,固国本。”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顿时哗然。众臣面面相觑,皆感震惊不已。
毕竟,苗嘉卉是女皇,感情之事本就过于敏感,更何况是选秀立君后,这无疑是触及了根本。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提出此议之人,竟是已经相当有权力的总理大臣——甄嬛。
甄嬛,足以让整个帝国女子佩服的女子。她是女皇最信任的左膀右臂,在朝中地位如今也是举足轻重。她以超凡的智慧和果敢的决策力,力压无数男人,赢得了赞誉。
然而,今日的她,却有着更深远的考量。
苗嘉卉目光深邃,望向甄嬛,她深知甄嬛此举背后的目的。
她的声音平静而威严:“甄卿,你可知此议之重?”
甄嬛躬身行礼,语气坚定:“臣自然知晓。但陛下乃万民之母,后宫之事关乎国本,臣虽不才,亦愿为陛下分忧。”
苗嘉卉沉默片刻,缓缓摇头叹息:“我的人生里只有改革计划,没有选秀计划。更没有时间投入情爱。所以,此事以后莫要再提了。”
甄嬛惊讶地抬头望着她,眼里全是疑惑不解。
事情看似因为苗嘉卉的否定结束了,但朝臣们心中会怎么想就不得而知了。
入夜,紫禁城沉浸在一片宁静而深邃的氛围之中。
乾清宫灯火通明,今日朝会上的选秀之议,如同一股暗流,在苗嘉卉心中激起了层层波澜。
她没想到这一日会来得这么快,选秀立君后的旧有观念与她的改革理想格格不入,她不会让这种事情成为自己前进的绊脚石。
思虑过三,她火速召见了提出选秀之议的甄嬛,决定与她进行一场深入而坦诚的对话。
甄嬛步入乾清宫,心中忐忑不安。
她本以为自己的提议会得到女皇陛下的赞同,却未料到会引来如此强烈的反应。面对苗嘉卉那双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眼睛,她不由得低下了头。
周围的一切似乎都静止了。
只留下苗嘉卉沉稳而有力的话在空气中回荡:“甄卿,你可知我为何拒绝选秀之议?”
甄嬛闻言,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她曾以为,选秀是为皇室绵延子嗣、稳固国本的必要之举,却未曾料到这会触及苗嘉卉心中的底线。
“臣…臣确实未曾深思陛下所虑。”她的声音微颤,透露出对苗嘉卉的敬畏。
苗嘉卉眼中闪过一丝温柔与坚定:“华夏帝国,自朕登基以来,改革的目标就是打破封建桎梏,追求人人平等、自由的文明和谐社会。我们不再是那个一夫多妻、等级森严的封建大清,而是正在向着更加开放、包容的未来迈进。”
“婚姻,本应是两情相悦、相互尊重的结合,而非权力与地位的交易。我若因一己之私,或是迫于传统压力,重启选秀,让婚姻制度以一妻多夫的形式存在,它依旧是不平等的条条框框,那么我之前所做的所有努力,都将化为乌有。我不愿,也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苗嘉卉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不可动摇的决心,她的话语如同重锤,敲打着甄嬛的心房。
“陛下…臣明白了。臣的短视与愚钝,差点误了大事。请陛下责罚。”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自责与悔意。
苗嘉卉知道她还是没想明白,起身走过去,伸手握住甄嬛的手,微笑道:“甄卿无需自责。你我皆为女子,我能理解你提议的初衷。无非就是想着男人做皇帝时可以三宫六院,女人为什么不可以?可我努力夺权争位,并不是单纯为了和男人赌气,更不是为了报复男人。你要记住,我只想为我们这个文明大国的未来努力,我要的是这华夏江山的繁荣与稳定。”
说到这里,她松开甄嬛的手说:“儿女情长很美好。奈何,七尺之躯已许国,再难许卿。”
甄嬛听着女皇的话,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震撼,她从未如此深刻地理解过苗嘉卉的内心世界。
但这种震撼没有持续多久,因为苗嘉卉吩咐她写一篇关于这次君臣夜话的文章,过几日发表到邸报上面,让文宣部发动所有舆论手段,让天下人务必知道女皇陛下为国为民改革的决心。
允禄看到报纸后,看到那句话,眼眶有些湿润:“奈何,七尺之躯已许国,再难许卿。很久没听到这句话了。没想到你真的做到了,我不如你啊。”
特意来送第一版报纸的允禧,眼中闪动着八卦光芒:“十六哥,再难许卿的卿是谁,你知道吗?”
允禄一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忍住给他一巴掌的冲动,面无表情地解释:“代指儿女情长,并不是特指哪个人。”
允禧作死凑上前,仔细观察他的表情:“真的不是十六哥吗?听十三哥说,你和女皇陛下有心照不宣的默契,那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