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香借口帮莺香去前院打探消息,甩开莺香后,特地回晚香院中精心打扮一番,穿上自认为最好看的花笼裙。
(用一种轻而细软的丝织品,制作而成的裙子,上面绣着精美的花纹,远远看去,好像将花笼在裙上)
又在身上抹上香膏,直到确定自己打扮到无可挑剔后,才心满意足的赶往前院落雪包间。
路上不忘端上一壶上好的茶。
曲欣悦换回自己平日里穿的比较素净的衣裙时,正好看到晚香特别具有偷感的,不知往茶壶里放什么?
不过就算不知道晚香投放的东西,也能猜到不是好东西。
曲欣悦一路跟在晚香身后,眼看着晚香站在落雪包间外,叩响了门。
包间门刷的打开,一个脸上略有醉态的公子打开包间门,看到门外是贵音阁的台柱子之一晚香时,还脑袋发懵的呆了一下。
晚香的视线从打开的包间门内看去。
直接大胆的落在正中间主位上,正低垂着眼睑,自斟自饮的南泽身上。
她整整裙子,还特地将领口扯开一些 ,露出大片锁骨。
开门的纨绔公子看到晚香举止间的轻浮,眼都直了,脸上笑容加大,忙不迭将晚香请进去。
很快,包间内的声音大了起来,好像是多个公子哥的起哄声……
站在落雪包间外不远处的曲欣悦微微皱眉,如果没看错的话,包间内主位上的人,手腕上系着那条红丝带是自己的。
那人是南泽公子吧……
提到南泽,曲欣悦不得不承认他的出色。
不说长相凤表龙姿,就是能力也是一等一的强。
曲欣悦想,有没有可能南泽也是她要找的人之一呢?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而晚香正在算计她的人,曲欣悦顿时坐不住了。
这时,看到有小二要给落雪包间送刚出炉的点心,她当即出手拦人。
“这点心我去送吧。”
小二早已知道曲欣悦的身份,当即笑呵呵的喊了声少东家辛苦,这才将托点心的盘子递给曲欣悦。
晚香进入包间后,落雪包间的门并没有关严实,还留着一道半人宽的缝隙。
站在外面,甚至能很清楚的听到晚香捂嘴咯咯咯的娇笑声。
这次不等曲欣悦叩门,包间门突然唰的一声开了。
开门的纨绔子弟看到门外站着一个蒙着面巾,身着一件很素净的棉质长裙女子,顿时哇哇哇叫唤起来。
“你是刚才在台上抚琴的姑娘吗?”
“上回也是你跳的舞对不对?”
……
纨绔公子们激动得七嘴八舌。
“噗呲——”
骤然,晚香笑得东倒西歪。
等众纨绔公子看过去时,晚香才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
她娇笑着开口。
“各位公子可别吓到欣悦妹妹了,她啊……并不是公子们要找的那位呢,她平日里就是打扫的丫鬟而已,容妈妈看她可怜……”
后面的话晚香没有说,她不想告诉别人,曲欣悦现在已经是贵音阁的少东家。
反正她要表达的意思,在场的各位公子都已听明白了。
纨绔公子们心底十分失望。
自从欣赏了那位姑娘的舞蹈后,这些天再看别的女子跳舞,都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
总觉得没有那么赏心悦目。
今日早早赶来贵音阁,打听过后才知道那位姑娘并不会上台 ,正打算离开,却不想惊喜是那么的猝不及防。
可令他们更惊讶的是,这次这位才情横溢的女子,带给他们一场无比震撼的乐曲享受。
没想到她抚琴的水准如此之高!
所以,看到和那位姑娘有些相似打扮的姑娘,他们才这么激动。
但在场的纨绔公子们可不算好脾气。
“你不是你学人家戴面巾做甚?害我们误会!”有人口吻不悦。
晚香再次咯咯咯笑开。
她的眼尾余光一直注视在不远处的南泽身上。
刚才她进来后,在挨着南泽身边坐下,没想到刚准备坐下,就被南泽温柔却无比坚定,不容人拒绝的请到两米开外的桌边坐下。
不知道为何,虽然看南泽公子语气温柔,但是却不敢违背他的话。
现在晚香还没想出办法勾搭南泽,甚至让南泽喝下加料的茶水呢。
这时候看到曲欣悦出现在落雪包间外,当即一肚子邪火忍不住朝曲欣悦身上发。
她对纨绔公子们说,曲欣悦不是上台的那位姑娘,这话真的发自内心这么认为的,所以说得无比理直气壮。
就连现在,她看向曲欣悦的脸,也忍不住在心底油然生出一种俯视的优越感。
她开口:“大家就别打趣欣悦妹妹了,她啊,之所以戴面巾是因为那张脸毁容了,实在可怖得很,怕吓到大家。”
怕在场众人不信,晚香则信誓旦旦的补充。
“各位公子可别不相信,欣悦妹妹毁容这事,整个贵音阁的人都知道的,随便问谁都行。”
纨绔公子们听到晚香笃定的话,终于歇了对曲欣悦的兴趣。
脸毁容了呢,还是不看了好,免得吓到了。
曲欣悦淡淡的扫了一眼,不知在洋洋自得什么的晚香。
留意到晚香带进来的那壶茶还没人动,她轻移莲步,走到南泽公子身边。
背着众人,慢慢俯身,将手中的点心盘子放在南泽公子面前的小桌上。
“点心刚出炉,正是暄软香甜的时候,公子尝尝。”
包间内的纨绔公子们都饶有兴致的看着曲欣悦靠近南泽公子。
南泽公子向来不喜欢女人靠他太近。
特别是,晚香还说这是个丑女。
几乎所有人都等着曲欣悦挨训斥的一幕。
晚香更是眼底涌动着兴奋,刚才自己稍微近一些,就被南泽公子眼底的威势钉在原地。
现在曲欣悦挨得如此近,恐怕要无法承受南泽公子的怒火了!
南泽早已看到曲欣悦,从晚香敲开门时,他就察觉到不远处,一个黑乎乎的脑袋探头探脑。
刚才曲欣悦来敲门,他没阻止人进来,就是想看看这人想要干什么?
这时,南泽突然感觉到,曲欣悦挨得更近了,南泽捏着酒杯的手指紧得泛白。
脸上不动声色。
突然,姑娘吐气如兰,身上散发着自然的,好闻的幽香,声音低软,用只有他们俩才能听到的音量说。
“晚香拿进来的那壶茶水有问题,你别喝啊。”
南泽没想到,这姑娘如此莽撞的走到他身边来,只为给他示警而已。
在曲欣悦准备退开直起身离去时,南泽转头,看向曲欣悦。
第一次,离自己如此近的姑娘,自己不反感。
真的挺神奇。
而且,他认出来了,这姑娘就是台上,那个才情惊艳四座的姑娘。
他认人一向准。
认人不能一味的看对方穿着打扮,而是看骨相,看行走的姿势。
这些都是伪装不出来的。
而且那个姑娘的侧颈上有一颗小红痣。
只是令南泽惊讶的是,晚香说这位欣悦姑娘的脸早已毁容,才会经常戴着面巾遮丑。
南泽心底不免为眼前的女子惋惜。
变故突然发生。
南泽转头看向曲欣悦时,微微抬起下颚,曲欣悦正好准备直起身子。
两人本就挨着很近,交错间,南泽头上的竹节首玉簪恰好勾住曲欣悦的面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