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全身被遮得严严实实的女子正是那天在地牢中被楚倾城带走的白秀珠。
短短几天的时间,白秀珠已经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不仅完全改头换面,甚至连声音都已经变得截然不同,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
楚倾城对自己这换脸的技术充满了信心。
他仔细端详着坐在对面的白秀珠,现在已然是月泠的模样。
他痴迷的看着,颇为满意自己的杰作。
他相信,除了自己本人,其他人很难发现这个赝品。
即便有人发现了,他的计划也已经接近尾声,无非是这个假冒货被人揭穿,丢了性命而已,对他来说并没有半分损失。
他满意地点点头,说道:“走吧,今日本王便将你送进皇宫。”
马车缓缓启动,车轱辘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
然而,这辆马车并未走远,而是驶入了酒楼后面一条颇为僻静的小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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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楼中,月泠与鹤多宝二人很快便欣赏完了楚倾城的画作。
窗外,温暖的阳光,暖暖的洒在精致的窗棂上,与室内柔和的烛光交相辉映,为这品鉴的时刻添了几分静谧与雅致。
月泠淡淡的看着画上这惟妙惟肖的自己,心知肚明了楚倾城的心意,只是她没有半点因为有人倾慕的开心,而是又些烦闷。
曾经她也怀疑过着楚倾城的用心,只是楚倾城进退有度,让她得以与他保持着一份难能可贵的君子之交,不涉俗尘,清如水月。
但是……如今……
月泠轻叹一声,在她看来,那未入心之人的一腔深情,于她而言,不过是生命中无法承载的轻与重,是负担,也是束缚。
此刻,月泠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了远方,那句“男女之间绝对没有纯真的友谊”,如同古老而深刻的谶语,如同一面镜子,映照出人间情感的复杂与微妙,让人不得不信服。
想到这,她不由又想起了魏晟鋆,秦清秋对魏晟鋆道是何等用心,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那魏晟鋆呢,是真不知道秦清秋的用用心,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月泠的目光变得深邃而复杂,她轻轻地摇了摇头,似乎在努力从思绪的旋涡中挣脱出来。世间情爱,本就是一场场剪不断、理还乱的纠葛,
月泠的心事,在这醇厚的桂花酿中逐渐发酵,如同被无形之手轻轻拨弄,每一丝情绪都被无限放大,直至填满整个心头。
她的眼神迷离,鹤多宝在一旁焦急万分,尝试着用各种话语哄劝,想要让月泠从这醉意中解脱出来。
但此刻的月泠,已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对外界的一切劝解都置若罔闻。
最终,还是那酒精的力量,如潮水般涌来,将月泠心中的烦恼与忧愁暂时冲刷得一干二净。
她无力地趴在桌上,呼吸变得平缓而均匀,仿佛整个世界都随之安静了下来。
鹤多宝望着这一幕,心中既有无奈也有心疼,她轻叹一声,轻轻地将月泠扶起,缓缓步入早已备好的马车之中。
而这马车刚刚驶出这四九街,前面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街道被堵的水泄不通,传出大人喊,孩子哭的声音,显得异常混乱。
鹤多宝眉头紧锁,抬头看看天色,心中有些焦急,她们已经出来一整天了,若是再不回去,只怕明烨会担心月泠,亲自出来寻找。
想到明烨那严肃而深邃的眼神,鹤多宝心中不禁有些惴惴不安。
她虽然性格单纯,但并不愚钝,深知明烨对月泠的深情厚意,万一让他看到月泠这般醉态,定会心生不满。
在北雪皇宫中,虽然鹤多宝一直身处藏宝楼下,但对于宫中的新闻八卦却了如指掌。
她深知明烨对月泠的感情,那份深情与执着,让她既羡慕又敬佩。
但她从未嫉妒过月泠,因为她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缘分与命运。
而她,鹤多宝,正是未来将要与明烨携手共度一生之人。
想到此处,鹤多宝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那是对未来的美好憧憬与坚定信念。
她相信,明烨是一个值得她去守候与珍惜的好男人,而她也有信心,将来的某一天,明烨一定会深深地爱上自己。
只是,现如今,明烨对她的感情显然还不够深厚,还需要时间去培养与磨合。
因此,鹤多宝并不想因为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让明烨对自己产生不必要的误解与隔阂。
毕竟,在这宫廷之中,人心难测,一份真挚的情谊显得尤为珍贵。
更何况,她对月泠有着由衷的喜爱,觉得能有这样一位美丽聪慧的女子作为朋友,自己的世界都仿佛变得更加多彩与亮丽。
这份情谊,她倍加珍惜,不愿因任何外因而有所损伤。
不得不说,鹤多宝这只仙鹤少女,拥有着比大多数人都要通透的心智与眼光。
她懂得如何维护自己的友情,也懂得如何在复杂的人际关系中保持自己的纯真与善良。
鹤多宝让侍卫将马车停下来,照看好马车中的 月泠,自己去前面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然而鹤多宝刚刚走出马车,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也因为这堵路停了下来,并且就停在鹤多宝马车的边上。
只见那边驾车的人鬼鬼祟祟地走过来,与这边的小侍卫低声交谈了几句。
那小侍卫竟如同被迷惑了一般,迷迷糊糊地站到了一边,任由那辆马车靠近。
紧接着,一阵黑烟悄无声息地飘进了鹤多宝和月泠所乘的马车之中。
这一切发生得如此迅速且隐秘,以至于谁也没有察觉到这其中的异常。
随着那阵黑烟的逐渐消散,原本在马车中酣睡的月泠竟然已经不见了踪影。
而与此同时,带着帷帽的白秀珠不知何时已经坐到了月泠原来的位置上,她迅速脱掉外袍,换上与月泠一模一样的衣服,然后缓缓喝下几口桂花酿,以与月泠相同的姿势趴下。
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毫无破绽,仿佛她本就是月泠一般。
而那边的驾车侍卫在片刻之后也如梦初醒般地甩了甩脑袋:“我怎么到这来了?”
他莫名其妙地摸摸后脑勺,又重新坐回了车辕之上,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