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九昭很快就知道了,可他却没有急着去救瑾安,反倒是装作成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
而大皇子的目的一开始就在九昭身上,又怎么能够容忍他对此毫不知情呢?
于是,他生怕九昭不知道似的,派手下大肆宣扬起自己的宫中来了位绝色美人的消息。
可这个法子还没把九昭给招来,先把自己的未婚妻给招来了。
雪瑶——妖界中白虎族唯一的公主。
她身份尊贵,水灵秀气,性格直爽,与大皇子有婚约在身,是妖所公知的大皇子的未婚妻。
此时,芙蓉纹路的窗户半开着,从里面传出:
“什么?你说那个一珩(大皇子)从外面带了个女人回来,还让她住进了他的寝宫里?”
雪瑶从手下的口中听到这个消息以后,精致的眉眼染了些怒气,忍不住拔高了音量。
“是啊!小的是从九尾狐族那里的兄弟听说的,这件事在他们那早就被传开了!”
阿福说完以后,小心翼翼地抬头偷瞄了一眼自家主子的神色:
脸色铁青,双眼圆睁,鼻孔一张一缩,似乎很是努力地在压制自己的怒火。
其实,他决定把这事告诉雪瑶之前,他就预料到她会很生气,可预料到了又能怎么办呢?
要是知情不报的话,自己只会死的更惨!
这年头,当奴才的也太不容易了!阿福又开始在心底默默地同情起自己。
“岂有此理,他竟敢做出这种事,这不就是把我们白虎族的脸面往地上踩吗?真当我雪瑶是吃素的吗?”
话音刚落,只听到“砰”的一声,她身旁的桌子瞬间四分五裂,碎石块飞溅,散落了一地。
阿福的心情却没有太大的起伏,只是习惯性地屈腿。
等跪好了以后,俯身弯腰,再次重复起那一句,他念了无数次的话语:“小主息怒!”
“息怒?你让我怎么息怒?我们白虎族战败了他们,失去了妖皇一族的地位,我认了。
父王让我嫁过去,以示和平,我也认了。
如今,我还没过门呢,他就敢大摇大摆地把人带回来,来轻贱我!这样,我还要认吗?
我要认命到什么时候?到死的那天吗?”
顷刻间,一直隐忍着的情绪突然喷涌而出,雪瑶再也顾不得礼节名声了,撕心裂肺地痛骂起来。
而后,嚎啕大哭,那声音震耳欲聋,似乎是受尽了这天大的委屈。
阿福识相地离开了,走出门后,默默地替自家主子掩好了门窗,还顺带施了个消音咒在那。
可他却没有急着走,而是靠在门后,静静地陪伴着。
总是会有人知道你的委屈的!
“什么?传到那个女人耳边了?我不是让你们注意,再注意了吗?为什么,她还是知道了?”
大皇子得知雪瑶知道这个消息以后,他也是很崩溃的。
因为他压根没想到过拿瑾安来轻贱雪瑶,从始至终,他都只是想要引九昭出来而已。
虽说他并不喜欢他这位未婚妻,可他却极怕惹到那位祖宗不高兴。
毕竟,那个女人生气起来是真的会打人的!
小的时候,自己不过就是说了她两句坏话罢了,她竟然追着自己打了两个时辰啊!
他还记得那天自己带着满身的伤痕去找父王说理,却只换来了这么一句:
“连女子都打不过,你还有脸来见我?”
一珩还不死心,又跑去找了白虎族的统领——雪瑶她爹讨公道,结果又换来了这么一句话:
“大皇子,你还是多忍忍吧!往后日子还长着呢。”
当时,他还不明白这句话是何意,直到他知道了雪瑶是自己的未婚妻后,他终于明白了:
那只母老虎,居然要跟自己过一辈子!!!
那一刻,他心如死灰,想要逃却发现自己怎么都逃不掉。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对雪瑶还是没有过异样的情愫。
但因为雪瑶长大了,对他也不似当年那样无礼,他还是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
一珩早就想好了:若是他们往后真的成亲了,只要雪瑶不打他,他还是会给足她脸面的。
可谁料,这还没成亲了,她的脸面就掉一地了。
“你们怎么办事的?这样传出去,我不就成负心汉了吗?白虎族怎么想我?”
一珩指着那一片跪倒在地的下属们,怒声呵斥。
浑然不知,这一切都是九昭在背后推波助澜而成的。
当天夜里,雪瑶越想越气,横竖都觉得这口气是怎么都咽不下去了。
她穿上了夜行服,偷摸着跑了出去,凭借着对一珩宫里的了解,大致猜到瑾安所在的位置。
可具体是在哪里,她也拿不准,只能是站在屋顶上一一掀起瓦片来确认了。
而等她掀开了不知道第多少块瓦片后,她终于看到了这样一幕:
一位身姿曼妙的女子轻解罗裳,踏入洒满玫瑰花瓣的浴桶。
热气腾腾的水汽弥漫开来,将她的肌肤映衬得如羊脂玉般温润。
烛光摇曳,映照出她曼妙的身姿,水珠顺着她的锁骨滑落,宛如珍珠般晶莹剔透。
这样香艳的画面,哪怕是同为女子的雪瑶也有些招架不住。
一不留神,脚下一滑,她整个身子都向下倒了去。
就在这时,瑾安听到屋顶上突然传来一声巨响,还没来得及站起身来。
一个身着黑衣分不清男女的家伙竟然从屋顶掉了下来。
不仅掉进了自己沐浴的木桶之中,还将自己压在了身下。
一时间,瑾安的大脑空白,甚至忘记自己还在水中。
她本能地张开了嘴巴,却让喉咙被水呛住了,无法呼吸之际,雪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将她拉出了水面。
“咳咳、咳咳”瑾安还没喘上两口气,就着急地拿起浴巾来遮住自己的身体。
此时,雪瑶也很狼狈,浑身湿淋淋的,戴在脸上怕被认出的面巾也在刚刚掉落了。
而一路跟在后面的阿福,也没闲着,不仅将原有的侍从们给全部迷晕,还把人家的衣服给扒了下来。
自己换了上去以后,装作成服侍瑾安的宫人,将后面来的侍从全部引去了相反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