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箫成了那拉提既忠诚又得力的干将。
这些年他打了大大小小——无数的仗。
冰箫靠自己的能力,在军中上下得到了尊敬。
……
冰箫凭着阿米娜给他的地址和信物,找到了李府。
当冰箫得知李府在当地有那么大的威信和实力时,他心里有一股气难平。他不光为自己……也为母亲和妹妹鸣不平。
冰箫本来觉得,假如找到李明正,他要是如今日子过得不如意;或者家道中落……
他过得不好,他不去找母亲和自己,冰箫倒能接受。如果是那样的话,冰箫甚至会用自己的财富接济李家,毕竟是他给了自己生命。
可冰箫没想到,李府财力远超出他的想象。
还是当地人们心中的大善之家,李府的好名声,在冰箫的眼里处处透着滑稽。
冰箫心想:大善之家?还设粥棚?我冰箫也是他的孩子。从小到大何曾受过他的一粥一饭!
冰箫见到见李府的少爷——李石头。
这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长相和冰箫酷似。胆识和能力却远不如冰箫。而他却有父亲、母亲……的爱和陪伴。
李石头拥有的许多……是冰箫求而不得的。
冰箫想起:自己和雪融曾经被别的小孩嘲笑,说他们没有父亲。自己是男人……但雪融是个女孩子!自己的父亲真要是死了……也就算了。可他衣食富足却不管母亲和自己。
冰箫觉得,李府只有这个比自己大几岁的李金萝,可以让自己正眼相看。但一想到她享受到了李明正的陪伴和父爱,而自己却什么都没有,冰箫的心里就不舒服了!觉得自己很和她也不是同类人。
冰箫想想自己如今的一切,都是靠自己用命挣来的,想想自己一次次离死亡那么近。
他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这目前对他来说很容易,只要他一声令下,他手下的兵可以把李府拆得只剩地皮、砖瓦。可那样很没意思,冰箫想知道,在李明正的心里到底有没有自己。如果自己不是个将军,自己能否拿回属于自己的一份家产!
冰箫的心里有一个方案。
冰箫一边让手下的兵,去李府设的粥棚挑事。一边在军中找和自己年龄不相上下,长相和自己像的人。
最后他从唐军的一个营里面,找了个和李石头长得相像的人。
李府设的粥棚前,多了几个新面孔。
巴温首先咋咋呼呼的说道:“这不把难民当人看,粥里怎么净是沙子。把老子的牙都磕掉了!”
巴温说完这话,没人接他的话,他看离他们不远处的十几个难民,喝粥时发出呼噜呼噜的响声。 巴温又拍拍他旁边的吉日格拉。说:“喂!你看那帮老弱病残,喝个粥像他娘的像猪呼噜!一个粥有那么好喝吗?”
苏德也大声嚷嚷道:“就是这粥里怎么还有毛发,还是卷着的!……”
阿尔泰说:“快看!老苏喝到他娘的杂毛了!”
“谁在锅里洗澡了?还是谁在米堆里办事了?要不然怎么会有这卷毛!”
乌云用脚踢踢阿尔泰小声说:“有毛发,就说有毛发,怎么还骂上了!”
金萨尔看他们这么快就发难,他觉得巴温、苏德……他们几个太着急了。金撒尔小声说道:“将军让我们来挑刺是不假,我们先慢慢观察观察,挑个合理的事来说。”
阿尔泰的火气瞬间就上来了!“还观察观察,你他娘的是当难民当上瘾了吧?是图这里的粥喝着顺溜,还是这里的气味好味?”
苏德说:“他是图这里有美女给盛粥!”
乌云说:“去你娘的!大王要是让抢。我指定把那娘们抢回去。让她给老子切抓肉吃,以后老子吃抓肉,还不自己动手了,就要她喂!”
巴温不耐烦的小声说:“都别说了,挑刺知道吗?就是他奶奶的没事找事,不懂吗?”
苏德大声嚷嚷道:“管事的人快点过来,再不过来,我就过去砸锅了!”
金萝过来问:“谁的粥里喝到沙子了?”
阿尔泰说:“这里!这里!巴温,你碗里的沙子来?”
巴温撒谎说:“我咽下去了,不过我有证据,你看把我的牙都咯掉一块!”巴温歪着头咧着嘴,指着自己早就掉了一块的豁牙说道。
金萝看了看说道:“每次锅底的粥都是我们几个盛最后一碗。米里是会有沙子,但这也是不可避免的,以后我们会尽量捡干净!”
有一位真正的难民说道:“东家没事!这米是水里长,地上晒,有个把沙子也没事……总比饿着肚子好!”他说这话算是在给金萝解围。
巴温、金撒尔、乌云……他们几个人,听金萝说的话,人家盛的锅底的最后一碗粥,有多少沙子人家心里是有数的。再说小家小户的米粥里,也不能说没有一粒石头、沙子。
苏德说道:“这个解释能说的过去……可这粥里面还有卷毛?这个怎么说?来看看是谁的?这是让我们吃粥来?还是吃杂毛来?今天必须给个说法!”乌云听苏德说杂毛,心里就骂苏德说,你身上的毛发才是杂毛。
巴温说:“就是这再被卡着喉咙卡死……不知道的还以为喝粥撑死了!”
金撒尔说:“这粥不能喝,没被饿死,再被卡死!”
负责淘米熬粥的刘大头,看这边势头不对,他忙停下手里的活,也过来了,他说道:“这粥是我负责熬的!这米下锅之前都淘洗过。要有毛发之类的话,定会冲出的!这是不可能的!”
刘大头是最开始来的一批难民,李府里的人看他做事认真细致,就让他帮忙做难民的粥,他很珍惜这份工作。
刚才替金萝解围的那个难民,也走了过来。
他过来看苏德碗中的毛跟粥就不是一体,看那毛发明显是放上面的。
苏德以为这个难民是过来确认粥里的毛发的,苏德接着煽动说:“老人家,你看看是不是,粥里有毛发?咱这么大年纪了,他们让咱喝这样的粥。看看这得给个说法,大家说是吧!”
这个头发花白的难民老者,接住苏德递过来的碗,看了看。又看这几个人是新来的,他们几个的长相和口音都不是本地的。他们几个明显是来挑刺的。这老者是个明白人,他不说话嘴对着碗边喝了起来,喝完还用手指把碗抿干净。
巴温、苏德……几个人都看呆了,出乎他们意料了,这个人怎么不按套路出拳。
乌云大喊道:“你怎么把我的头发喝了?”苏德在踢乌云的脚。
乌云赶快改口说:“那是我们的证据。”
老者喝完粥看着他们几个人说:“据我所知,你们几个是今天刚过来的吧?我年龄大就倚老卖老说几句,这咱都让人家设粥接济了。还那么多讲究!谁要是能接济我们这么多人,一人一天一碗粥。我们这些人不讲究那么多。”
“我年纪再大,也不是人家的什么人,李家设粥棚,让我们老老小小不被饿死,就是大善之人!”
“你们几位,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之人,你们这吃肉的嘴,就别来争我们这一口粥了。你们谁的粥有不干净的东西。我们这些人替你们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