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每个人都清楚,他们跑到四九城寻找轧钢厂似乎有些无理取闹。但那些接连不断的状纸实在令人胆寒。
新中国刚刚成立几年,人们的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兴奋,到愤怒,再到绝望,这种直接而剧烈的变化让人难以接受。
没办法,以前他们都是靠手工业或矿产桐油为生,但现在却要将技术商品卖到国外去。
当初厂子里听到这个消息时,大家高兴得宰了两头猪来庆祝。但现在,如果事情处理不好,厂子可能就要解散了,这是最无耻的事情,也是他们无法接受的。但事实是,他们真的没有那么多资金。
随行的领导也束手无策,不可能为了一个小小的厂子拿出大笔资金来补贴。更何况,第一笔预付款已经花出去了,大家都穷,突然间得到这么一大笔钱,每个人都兴奋得睡不着觉。
但现在出现这样的情况,确实让人头疼。人们垂头丧气,面如死灰,懊悔得如同木雕泥塑般发呆。
主席台上的领导沉默不语,他的目光不时斜视着张天浩。突然,他捕捉到张天浩嘴角一闪而过的狡诈笑容,意识到这个年轻人正在观望,等待下面的人越来越失望时,他就会一击命中,达到自己的目的。
不能这样,这样的话,大家的损失会越来越多,而眼前的这个小子也会得到更多的利益。
下面的声音越来越大,争吵声中竟然开始互相指责。这个说是自己先制造的,如果不是你们几个仿造,损失也不会这么大。下面的直接反击,你造的也是仿造轧钢厂的,你凭什么说我不能,互相斗嘴埋怨。
下面的领导用眼神制止,他们都是在建国前一起吃过苦的人,大家都认识,一起走过了那些艰难的岁月。
谁不认识谁,谁还没几个熟人。领导直接打断了下面的讨论,“浩子,你要是有解决的方法就说出来,大家讨论一下。”
众人的目光转向了坐在主席台上的年轻人,张天浩也扫了一眼ZxS,知道自己刚刚的笑容被这位睿智的老人看到了。
看来今天如果不做出一些让步是收不了场的,他嘴角一笑,一闪而过。
看了一眼ZxS,看到他的眼神透露出我懂你的意思,真是太神奇了。
无论是哪个时代的人都不是傻子,他们可能不懂,但他们可以放下身段去询问或者咨询。
张天浩沉思了一会,“行,要解决这个问题,第一,你们的律师费我给你们掏了。第二,全部厂子归属于四九城轧钢厂直接管理。第三,每个省只保留一个玩具厂、一个风扇厂、一个机械厂。”
张天浩直接就想把每个省的厂子都收归己有,他担心大家会有意见,最后还说了一句可以商量。
谁知下面的工厂厂长和领导直接欣喜若狂。
张天浩看到这些人的表情,意识到自己失算了,还是没有从后世的习惯中走出来,总是想着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在后世,收购公司或者厂矿是非常简单的市场操作,但在这个时代,收购或者建立分厂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需要调节许多的关系。
张天浩后悔了,膨胀容易扯着淡,自己失算了,脸上露出懊悔的表情。
旁边的ZxS看到也不言语,慢慢地品尝着茶水,仿佛这茶是天上来仙茶,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
下面的领导听到都是内心激动万分,四九城轧钢厂自从张天浩接手后,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变化,工资高、能吃饱、餐餐有肉、嫁人只嫁轧钢厂,娶妻只娶轧钢厂。
不少老战友的孩子就是娶的轧钢厂的女职工,或者嫁给了男工人。
大家都不是傻子。
四九城有一个传说,你只要有用,进了轧钢厂就会有你的用武之地,要钱给钱,要房给房,八十八栋楼房召唤着你。
这里面有个小插曲,一个省里的战友在四九城,儿媳妇是轧钢厂的,老婆属于大学教授,要下乡,儿媳妇直接找到了台上坐的刘海中,这位婆婆就到了离四九城一百里开外的轧钢厂大学。
大家都知道,都清楚,看透不说透。
工厂的厂长也被张天浩收购的消息惊呆了,有的直接给崩了起来,但是看到台上张天浩杀伤的眼神,直接坐下当个缩头乌龟。
其实各个工厂的厂长知道,仿制电扇、玩具,刚开始确实挣了钱,但后来钱越来越不好挣了,只要是票不够了。
而又不能大规模的印刷,所以到后来都是打白条,现在下面的原料厂差不多天天堵门。
这事一位省领导拿着话筒咨询,“张厂长,这厂子合并到轧钢厂没意见,可是这厂里交的税和外汇该如何处置。”
这句话问到了点上,大家都知道轧钢厂有很多的外汇,最重要的是人家的商品卖价就是自家的三四倍,如果一个工厂每月有个五十多万的外汇,那就能解决不少的问题。
这时的领导都是从峥嵘岁月中走出来的,所以都是实心实意为人民服务。
张天浩被这句话问住了,自己后世也就是个普通高管,没有遇见过,只知道自己领完工资是扣过税的,只记得有两个收税部门,自己不做生意,不知道是如何收的。
张天浩不解的眼神看着ZxS。
其实这时全国都是统购统销,全部的工厂、商场、各行各业都属于国家,大家都是剩下发工资的钱,其他的全部属于国家。
魔都的这位领导以前是民国干过税务,现在当地工厂属于轧钢厂分厂,那么他们的工资就和轧钢厂挂钩,可是现在统购统销,这些工人的吃喝穿那就需要当地解决,那也是需要指标的。
因为知道轧钢厂的张天浩是个财神爷,向来大手大脚的。
ZxS就像个不倒翁,在那里细细地品着茶,从张天浩再次开口就知道今日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剩下的边边角角只需谈判几次就可以了,可是张天浩的独行独断想一出是一出,应该不会太晚,今天太高兴了,今晚吃一顿火锅,对,火锅,就去轧钢厂宾馆。
张天浩有点抓瞎了,因为他不知道目前轧钢厂的外汇兑换比例,也没有过多关注,有钱就用,没钱就挣。
张天浩心想全部抽走那也不行,全部剩下,也不行,烦人,手直接挠起了头。
坐在主席台上时间长的阎埠贵早就看出了张天浩的动作,知道只要张天浩挠头就是出现了他解决不了的难题,时间久了张天浩就会大发雷霆,弄不好今天的事情会出现变数。
阎埠贵在旁边二人的惊讶中,喝了口茶,摆了个舒服的姿势,就把话筒拉到跟前,“张厂长,这个问题好解决,”阎埠贵的话一开口,张天浩来了精神,示意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