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一大早,宋居窈隔着大洋给她打了通电话,估计是从哪儿得知了国内的事,上来先和她寒暄了两句。
想来那边正是午夜子时,大小姐以前睡觉时间很规律,基本没有超过十点半的时候,也难为她还考虑到了她这边的时差,熬到了大半夜。
肇倾期正在洗漱,语音通话开了免提手机放在架子上。
“要不我晚上再回你,你那边都凌晨了吧,还不睡觉,你这周末不是要去科技馆?”
“不用!”手机那头干脆拒绝,说,“我午休时间长,这点时间还是没问题的。”
“哦,随你。”
“……肇倾期,开个视频呗。”宋居窈突然出声,“我有点想你……们了,爸妈他们也起了吧,顺便跟他们打个招呼。”
肇倾期冲洗掉脸上的泡沫,点点屏幕,“转了。”
屏幕出现了宋居窈的脸,看样子还稍作整理了下,头发服服帖帖的,睡衣也没点褶皱。
摆在床头的平板上还停在“镜子”的使用屏上。
肇倾期挑眉,“还不上床?你什么时候那么能熬了?”
“你管我。”
宋居窈怀里抱着个粉红豹,看样子还是她之前送的那一个,尾巴耷在她细白的长腿上,都洗褪色了。
“嘁。”
肇倾期懒得理她,抓下毛巾抹了把脸,趿拉着拖鞋就往楼下走。
宋居窈的脸突然放大,音量一下子提高,“不是,你怎么都不喷点水抹点乳液?肇倾期,你活得够糙啊,多久了还改不掉,我给你买的那些护肤品呢?被狗吃了?不会被你床边的垃圾桶吃了吧?”
“你知不知道好皮肤对女生来说多重要!都是有男朋友的人了,能不能精致点?小心哪天人家就不要你了,你别跑来跟我哭!”
“……”
委实无语,肇倾期没忍住白眼翻了又翻,宋居窈这嘴巴跟豌豆射手似的,“哒哒哒”念叨个不停,吵得她脑瓜子疼。
好不容易消停了会儿,肇倾期见缝插嘴,“没扔,东西给妈妈用了,我不需要,我运动,运动是女人最好的医美。”
“还有,你先把你的黑眼圈遮遮再跟我讲护肤,大熊猫。”
那边的人闻言,连忙跑到化妆镜前,看见镜子里那个憔悴的人瞬间跳脚,“啊啊啊,肇倾期都怪你!要不是等着给你打电话,我至于吗……”
肇倾期又翻了个白眼,另只手打开冰箱门开了瓶咖啡,“别把锅甩我身上,你这症状一看就是好几天了,怎么,想我都想得睡不着了?”
恰时看见顾含章下楼,肇倾期点点头和他打了个招呼,那人却一把夺过她手里的咖啡放了回去。
在她疑问的目光中笑着说,“早上别喝冰的,对肠胃不好。”
肇倾期撇撇嘴,跟福鼎鼎一个样,什么都管。
她也懒得理他,自顾自到餐桌坐下,重新拿起手机等阿姨的早餐。
“肇倾期,刚刚那谁?男的?新的相好?”宋居窈发出暴鸣,“肇倾期你真是够了啊!一个不够还来俩,福鼎鼎那小子惹你哪儿了这么快就始乱弃终了,嗯?”
肇倾期一脸看傻子的表情,“你有病吧。”
“那是我朋友。”
“挺帅的哈,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么帅的朋友?”
“……你也不知道我现在想揍你一顿。”
宋居窈嘁嘁两声,正色道,“好了,我问你正事儿呢。”
肇倾期端起牛奶,看着她等待下文,那人却欲言又止。
“说什么?有屁快放。”
“就是,那个,你跟福鼎鼎那傻逼,真……真那啥了?”
“噗——”肇倾期一脸惊恐地擦嘴,“你哪儿看到的?”
宋居窈尴尬地揉揉鼻尖,“没看到,就,我跟哥通话,他说漏嘴了……”
肇倾期拳头硬了,心里把宋境褚从头到尾“杀”了个彻彻底底。
“没有!别听他胡说,他那张嘴,十句话九句都是夸大其词!”
宋居窈莫名松了一口气,拍拍胸口,“幸好,要不然我肯定会因为你都Next level而我还没有对象而气得脑淤血。”
肇倾期摇摇头,一本正经地道,“你是真的有病。”
“懒得跟你扯,我困了,要睡觉了,挂了,拜拜。”
“哎!”肇倾期被一下子挂断的界面气笑了,这孙崽子,随时一出一出的。
旁边蓦然出声,“你,妹妹?”
肇倾期点点头,“一个娇蛮的大小姐。”
话音刚落,门铃响了,阿姨去开门,一个大白团子先钻了进来,兴冲冲地围着她腿转,其后是穿着朋克的少年。
“你怎么来了?”肇倾期扭过身子看了他一眼,手被大白团子吸引了注意力,毛茸茸的狗头被揉的直吐舌,“还把安安带来了。”
福鼎鼎拽得跟个二五八万似地走近来,肇倾期头也没抬问他,“吃早餐了吗?没吃一起。”
傲娇的人瞥了两眼坐在她旁边的顾含章,拉了个椅子挤进他们俩中间,“没吃,我要吃红豆煎蛋饼。”
肇倾期这才分给他个眼神,脸色不太好的人阴阴地挡在她和顾含章之间,还幼稚地把椅子往她这边靠了靠,非得贴在一起。
看不出来他有小脾气了就白瞎这么久的恋爱。
无奈朝顾含章笑了笑以表歉意,那人却以为她俩眉目传情,气呼呼地把身子往前一伸,把她的视线挡了个严严实实。
幼稚鬼。
“你今天挺帅啊。”
肇倾期干脆侧着身子托着头看他,毫不遮掩地端详着他。
穿了一件黑色朋克,还是小心机的坎肩,露出流畅的肌肉线条,工装裤,滑板鞋,一条长腿大喇喇地搭在另一条上,又拽又酷。
福鼎鼎被她直白的夸奖弄个大脸红,硬气点表情一下子软了下来,变得阳光幼态。
“还弄了头发啊?”肇倾期笑着去摸他的脑袋,“要约会吗?还精心打扮了。”
人立马乐了,故意提高声音答应,“今天周末,我们出去约会一整天!”
小表情带着挑衅和得意,顾含章微微一顿,和肇倾期说了一声就出了门。
“你干嘛?把人都吓跑了。”
语气有责怪意味,但去揉他脸颊肉的力道却是宠溺的力度。
“是气跑了!”福鼎鼎卡着她的腰去啃她的脖子,恶狠狠地道,“他对你图谋不轨,你还让他住你家!我都没住过!你还把不把我这个男朋友放眼里了?!”
中间隔着椅子把,硌得她腰疼,抵着他肩膀往外推,“你看谁都图谋不轨,而且,谁把你放眼里了,姐把你放心里!”
肩窝的脑袋“嗖”一下退出来,亮晶晶的眼睛凑到眼前,像狗崽子一阵欣喜,“哇啊啊宝贝你怎么这么会打直球,男朋友受不了啦!”
说着就去啄她的嘴唇,一下一下地跟小鸡啄米似的,水纹玻璃般的澄澈眼睛还要睁圆了和她对视,这种闲趣的亲吻总能让她脸红心跳。
也不管什么了,肇倾期败下阵来,干脆蹬开椅子跨坐到他大腿上,摸着他的发尾闭眼和他亲吻。
“真受不了你啦,醋溜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