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我也不都是为了你,我那不是想去父母生活过的地方去看看吗!别太感激我,老大,哎哎哎!”
杰森看这几天安知意的这套行事,还有她今天说的话,预感到这小女人要一个人去面对些不好的事,他最怕看见女人的眼泪,更何况他跟这女人见的第一面起,他就已经爱上这姑娘了。
那时他经常在纽约一家酒廊喝酒,那会儿,他一早就注意到这个一直独来独往的女孩,那时这女孩总是穿一身黑丝绒高领连衣裙,细细的天鹅颈,纤长的四肢,瘦到有些脱相,但依旧漂亮的不象话,这女人来了就只点一杯鸡尾酒,一脸淡漠地喝了就走,从不耽搁,后来他向酒保打听才知,她是附近的一位女画家,再后来,有一天,他发生意外,被个花生米呛到了气道里,倒在地上,是这个女孩救了他。她还把他送进医院。替他交了住院费。
后来两人聊的多了,他了解到她来自内地,那时候,家里催他找工作,而那时她在做金融投资,不过都算是小打小闹,不过竟然次次都能成功,他就建议两人结婚,有了这个身份,她就能在那里正式注册开个公司,那女孩不知怎么的三弄两弄的搞来了钱,据说那钱一半来自于女孩卖画所得,一半来自于继承,这女孩那阵子继承了一笔遗产。再后来,两人一起打拼,他开始越来越喜欢这女孩,并且依赖她,这女孩大他三岁,看着外冷内热,处长了,却能品出那种骨子里的厚道劲,对他和对下属的员工都好得没话说。而他对这女孩是那种连毛孔都让他心动的喜欢,但女孩似乎对他并不感冒,他后来虽然借着名义夫妻的原因硬撩过她几次,但女孩的反应已经让他死心,他可能是跟她真的没缘分吧。所以他退而求其次,还是做朋友、做搭档来得稳当。
那女孩这期间影影绰绰地说过自己的私事,没那么详细,只知道她前夫是个渣男,具体那个渣男到底对她做了什么,是哪种渣,他无从得知,但从那女孩的行事派头看,这女子以前一定是个极其张扬活泼地女孩,一定是身上闪着光的存在,而如今她身上就只剩下那种时常出现的令人心疼的破碎感。
“不哭了,老大,我回头陪你回去,我估计你肯定不想见你的家人,好办,我就当回特助,你就拿我当个那、那叫什么男闺蜜,对了,还有什么要吩咐的?”杰森在几分钟之内迅速做出决定,他要陪着女孩回家,哪怕是做为朋友、做男伴,也该他做这么一遭,人家当年可是救过他命的。
“嗯,你要真想去内地发展,可以在京城或者海城支个小摊,赚不赚钱都在其次,咱们可以先细细的踅摸着,内地这两年发展挺快的,要赚钱什么时候都行。最近的投融资环境还行,但要赚钱,咱们就要稳健点,行,也算是给我做个伴吧。我近期要去旅游一阵子,回来给你打电话,你也偶尔来看看我,敲敲我的门,别让我死在家里,臭了。”说到这里,安知意靠在沙发里,情绪有点低迷。
“老大,你……你是不是要放弃治疗,这可不行啊?”杰森正要开口进一步输出,看着女人那越来越惨白的小脸,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他急忙呼噜了一把自己的下巴,心里暗自思忖,这种情况应该通知一下患者家人吧。她这样也怪可怜的,得了病得自己扛着。
“老大,还有个事,有两拨人,一直在打听你,都是从你原来寄宿的家庭开始打听,是你家人还是你的朋友?”
“不知道,那边打听到了什么,你们怎么做的?”安知意问道。
“你的事情应该打听到了你和夏小姐的事,夏小姐的身份后来不是您顶替了吗?他们已经打听到你我的公司。应该就是这些。”
“那不碍事的,反正公司已经注销了。无所谓了。叫这边的人盯着点不要再露底了就行了。”
“嗐,其实啊,最近SmS的一个高层也跟我打听一个姓安的女孩,我一听就是找你的,不过我编了个瞎话,给堵回去了。这人是你哥的人吧,不是,咱哥他八成是担心你了。要不要告诉他,你的行踪。”杰森只知道安知意有个亲哥,好像是SmS的高管。
“不要,顺其自然吧,我就是怕他们,怕我爸妈伤心,才不回去的,我六年多了不回去,回去就说快死了,怕他们受不了打击。”安知意沮丧地瘫坐在窗边的沙发上。
“行吧,行吧,好好休息,想去哪儿,记得给我发个信息,不然你家人找来,我也不好交代了不是!”杰森伸过手搭在安知意肩上。
“嗯!谢谢了!杰森,这么多年都是你陪着我,谢谢了。”知意郑重地点点头,拍了拍杰森搭过来的手。
所以飞机到了帝都,她先直奔了京都第一医院,但是在这家医院的检查结果几乎和米国医院的检查结果以及说法几乎一模一样。
“安小姐,以你的病情目前手术条件还不太成熟,不过你的肿瘤我还是建议尽快手术的好。这瘤子有增长迹象。瘤子的位置不太好!”
“那我一个月前昏迷是不是跟这个有关系,手术风险有几成!有多大成功的概率! ”说话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嗯,可能吧,至于成功率这事,谁也不敢打包票的,成功率10%吧。”那个医生嗫嚅地皱着眉头道。
“还有一点,安小姐,你结婚了吗!”那个医生问。
“没有,我连男朋友都没有呢!”
还好,我不建议你生育,因为怀孕导致的内分泌变化会刺激大脑内肿瘤的增长变化。
安知意点点头,丧着脸退出了诊室。
回到酒店,她扔了所有累赘的物品,马上叫了辆出租车,直奔最近的购物中心,进去看见稍稍看得上眼的东西,鞋子、包包,服装、珠宝,一气买个遍,一顿血拼下来,卡里刷了有百十来万,心里仍然悲愤难平,现在她有家不能回,不敢回,记得家在哪里,但怕那一天到来的时候,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
所以,她无处可去,她只能躺在五星级宾馆的总统套房里,刷剧,这次回国第一晚,她就换回了国内的手机卡,再次登录上App的软件上,她想起有六年没上qq了,于是,用手机登陆了自己原来的qq 号,不记得密码,用手机短信验证码试了下,居然登上了,上了线,看见一拉遛闪动着的彩色头像,安知意有一瞬间的怔楞,看着那闪耀的qq头像和不闪的头像,还有空间,心里有种即将被暖流占满的感觉。
从上到下浏览了一个遍,她又开始随意点评那些空间和转贴。这时一个名为“小沫沫的快乐”的网友突然发言。
“什么情况,你总算现身了,知知,是你吗,在哪,米国?”
她骤然想起这是闺蜜林沫沫的qq号,“擦,沫儿,完蛋了,露馅了。”她连忙关了电脑,心脏砰砰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