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索性开始时不时地跟踪他们。没想到,兜兜转转之后,我又回到了第一天小安带我来过的那个地方。
他们总共有十个人,每次行动前都会分组,而我因为只有一个人,根本无法跟踪所有的人。
因此,每当他们有人外出,我就会跟上出去的那一拨人。
所以跟着他们我就来到了这,然后遇到了你。”
布洛尔讲了一大通,白谛则在一旁很安静的听着,
不知从何时开始,白谛突然感到一丝凉意袭来,他猛地转过头去,只看到一抹衣角迅速闪过。
紧接着,一些带着淡青色的白雾缓缓弥漫开来,逐渐将周围笼罩起来。
在这片被迷雾笼罩的地方,柏花散发出一种既温柔又诡异的气息。
布洛尔手中紧握着那盏明花灯,它发出的光芒照亮了周围的一切。
在灯光的映照下,柏花看起来变得有些透明,仿佛可以透过花瓣看到其中流淌的血管,给人带来一种奇异的视觉感受。
布洛尔也好像突然感受到了什么。
随即便小心翼翼站起来靠近那些柏花,想要更近距离地观察它们。
然而,当他走近时,却惊讶地发现这些花似乎在微微颤抖,就像拥有生命一样。
他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但强烈的好奇心促使他继续向前探索。
“嗯嗯……感觉有点不太对,咱们要不去别处看看?”
布洛尔又看了看周围,眼神里带着一丝疑虑和警惕。
白谛己经站了起来,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然后示意两人可以离开了。
这个地方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邪气,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窥视着他们。
由于布洛尔并不知道那些人的具体动向,所以两个人现在只能碰一碰运气,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或发现一些异常情况。
从坑里爬出去后,那种诡异的感觉变得更加明显了。
白谛下意识地感觉到有些恍惚,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虚幻起来。但很快,他就被自己刚刚的恍惚惊出一身冷汗。
他意识到这种恍惚可能是某种危险的信号,于是他努力保持清醒,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就在这时,白谛突然发现布洛尔不再说话了。
他回头一看,只见布洛尔背对着他,大步大步地向前走着,步伐显得有些僵硬和不协调。
白谛心中一惊,他不知道布洛尔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难道他受到了什么影响吗?还是他本身就是一个陷阱呢?
白谛觉得自己少见的有些犹豫,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自己的伙伴。
也许这只是他的错觉,布洛尔并没有什么问题。
或许他应该信任一点自己的伙伴,不要再这么疑神疑鬼了。
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
布洛尔根本不会这样走路,他的行为举止完全不符合他平时的风格。
白谛一边试图给自己洗脑,告诉自己不要想太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可是下一秒,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欺骗自己。
莫名其妙的他觉得自己的内心充满了恐惧和不安,他甚觉开始怀疑布洛尔是否真的还活着。
也许他已经被某种邪恶力量控制了,或者他已经成为了一个傀儡。
白谛深吸一口气,他决定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他必须采取行动,保护自己和布洛尔。
他慢慢地靠近布洛尔,准备随时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同时,他也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一切都是他的多虑,布洛尔能够平安无事。
心脏在胸腔内疯狂跳动着,好似要跳出嗓子眼一般,就在这心跳加速的瞬间,也不知道为什么,白谛突然就想起了麻团。
他用力地回忆着当时的场景,记忆却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轻纱,显得模糊不清。
但隐隐约约间,他还记得当麻团和南菘坐在树上的时候,好像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他不禁开始琢磨起来,如果换做是自己处于那样的境地,又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呢?
此时,布洛尔仍然背对着他,迈着大步往前走,只能看到一小部分的下颌骨,其他的任何表情都难以看清,仿佛有一股神秘而强大的力量笼罩在他的脸上,让人无从窥探。
若是不让他人瞧见,那么这张脸是否还能算作布洛尔的呢?
它究竟是人,亦或是鬼?这样的疑惑如同潮水般在白谛的脑海中不断涌现。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白谛感觉到自己的步伐愈发沉重,最后终于停住了脚步。经过一番激烈的内心挣扎之后。
他毅然决然地用一种沙哑得如同被撕裂的玻璃一样难听的声音,竭尽全力地大喊道:
“布洛尔!!”
在前方仿佛被鬼迷了心窍、正快步前行的布洛尔,突然像是听到了某种咒语一般,神志瞬间恢复清醒。
布洛尔此时只觉得脑子里好似被一团迷雾所笼罩,一片混沌。
所有的思绪都变得模糊不清,仿佛失去了对周围世界的感知能力。
唯有心底莫名地涌现出一道声音,不断催促着他朝着某个特定的方向前进,并告诉他无需害怕。
就在这时,他冷不防地听到有人呼唤他的名字,那声音犹如夜枭啼鸣般刺耳难听,却如同一道闪电划过夜空,将他的灵魂猛地拽回现实。
“啊?啊?怎么了?怎么了白谛,怎么突然叫我?”
布洛尔不禁打了个寒颤,浑身一抖,猛地转过身来,目光四处搜寻着。
很快,他便发现不远处的白谛正静静地站在那里。
布洛尔不清楚白谛已经在这里等候了多久。
他只是看见白谛静静地站在一大片绚丽多彩的花墙旁边,手中似乎拿着一把短刀,正在仔细地清理着墙面。
布洛尔警惕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周围的景象似乎有些熟悉,他们两个人现在似乎仍然置身于雾柏花林之中。
但又感觉多了一些不一样的地方。尤其是那一面极长极为宽阔的花墙,显得十分突兀,它高耸入云,宛如一道巨大的屏障,将整个空间一分为二。
就在这时,突然间,一阵微风轻轻拂过,柏花树的花瓣如雪花般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轻盈地在空中舞动着,宛如一场绚丽多彩的花瓣雨。
于是布洛尔很快就被眼前这美丽的景象深深地吸引住了,他情不自禁地伸出双手去触摸那些花瓣。
然而,当他的手指刚刚触碰到花瓣的瞬间,一股刺骨的寒意从指尖迅速传遍全身,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被瞬间冻结了一般。
布洛尔随意地甩了甩手,试图摆脱那股寒意,然后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欢快地跑到了白谛的身边。
白谛斜睨了他一眼,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满和无奈,然后用手指了指旁边的石墙,示意他帮忙清理上面的藤纹花。
布洛尔立刻明白了白谛的意思,他开始动手清理起石墙上的藤纹花来。
不一会儿,他们就完成了清理工作,而石墙也终于展露出了它原本的面貌。
原来,这面石墙竟然是一幅精美的石雕作品!
整幅石雕金雕玉砌,精美绝伦,其颜色淡雅清新,犹如一块温润的美玉,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更令人惊叹的是,这幅石雕保存得完好无损,没有丝毫被损坏的痕迹。
它宛如一件艺术品,仿佛是在一整块完整的玉石上精心雕琢而成,随后又在上面添金加银,绘制出五彩斑斓的图案,勾勒出锦绣繁华的景象。
整幅画面被一个宏大的主题所贯穿——一场奢华至极的盛世宴会。
随着时间的推移,灯火逐渐变得昏暗起来。
周围的石林上,鸦雏色的思玫花如繁星般点缀其中,一小簇一小簇地茂密盛开,闪烁着极其微弱的光芒。
布洛尔和白谛静静地站在石雕画的下方,努力想要将其看个清楚明白。
这幅石雕画卷极长,足有数百米,展现了一幅波澜壮阔的场景。
可以看出作画者的技艺高超,每一处细节都处理得尽善尽美,充分体现了作画者的繁复心思和用心程度。
在画卷之上,出现了一种非常奇异的花朵,这是布洛尔和白谛两人从未见过的。
这种花犹如盛开的皇冠一般,一朵花上竟然有着几种不同模样的花瓣。花瓣整体呈现出紫色调,从茈藐到紫紶再到拂紫锦,最后到三公紫。
几种颜色循序渐进,难以辨别其真伪。
而在这些花瓣之上,还点缀着淡灰色的珍珠,有些珍珠甚至下垂倒悬,甚至能够让人看出反射光线的感觉。
“这个花……白谛,你觉不觉得……”
布洛尔看着画卷,眉头微皱,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犹豫着停下了话语。
白谛当然也看到了那朵异常鲜艳夺目的花,他又不是瞎子。
然而,这幅画卷中突然出现这样一朵被描绘得如此浓墨重彩的花,显然绝非寻常之物。
要么它是极为珍贵罕见的仙品,要么就是充满神秘诡异气息的妖物,绝不会只是简单普通的存在。
他们此次的任务,包括所谓的引领人在内,一切都显得模糊不清。
他们所掌握的基本线索并不完整,似是而非,故意营造出一种神秘莫测的氛围。这次的任务……
哼!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一旁的白谛虽然也看着画,但心思早都不知道跑到了哪里。
相比之下,布洛尔就没有像白谛那样想得那么深远复杂。
他依然老老实实地一边观看画卷,一边仔细地清理着周围的环境。
在画面中,除了对那朵占地面积最大、装饰最为繁复华丽的紫灯状珍珠花进行了极其精细入微的描绘之外,画家还特意着重刻画了一个细节——这场宴会竟然是在下雨天举办的。
雨水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不断敲打着那些盛开的花树,使得原本娇艳欲滴的花朵如同轻盈的蝴蝶一般纷纷飘落。
祭台上,那身着华丽舞裙的身影正尽情地旋转着,裙摆层层叠叠,既显得厚重又丝毫没有臃肿之感,颜色明艳却并不轻浮。
舞女在缤纷的花雨中翩翩起舞,罗裙随风飘动,服饰上点缀着众多的珍珠,也伴随着她的舞动而闪烁着光芒。
祭台下的人们更是陷入了近乎癫狂的状态。
他们身着的绸缎绫罗光彩夺目,手中所持的金石玉杯熠熠生辉,就连布洛尔这样的“乡野村夫”,仅仅通过图雕便能够看出这些人的衣着无比昂贵。
在他们面前的玉桌之上,摆满了各种珍贵稀有的美味佳肴,即便是被花雨打湿了,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感到惋惜。
尽管图雕并没有将每个人的面容刻画出来,但依然可以从这些场景中深切地感受到那种癫狂以及现场气氛的热烈程度。
但很快,画风便转变了,石雕展现出了一面风景。
那是一片宁静祥和的村庄,它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般镶嵌在雾曛柏林之间。
村庄四周,漫山遍野的花朵沐浴着夕阳的余晖,争奇斗艳地绽放开来,色彩斑斓且相互映衬,宛如一幅绚丽多彩、美轮美奂的画卷。
在这里,屋舍错落有致地建在花林之中,若隐若现,给人一种雾中探花的美妙感受。
每一座石屋都显得精致而大气,它们整齐地排列在小径两侧,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微风轻轻拂过,花瓣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仿佛下起了一场梦幻般的花雨。
花瓣在空中翩翩起舞,缓缓落下,给整个村庄带来了一种如梦如幻的氛围。
在这个美妙的瞬间,时间仿佛停滞不前,整个世界都被一种神秘而宁静的力量所笼罩。
每一个生命似乎都沉浸在这温馨浪漫的氛围里,陶醉其中,难以自拔。
然而,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在石雕画面这里竟然没有一个人的身影!
奇异的画面很快让布洛尔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疑惑和不安。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吗?”
随之他的声音微微颤抖,但很快就平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