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惟之垂下眼帘,手指捻着小药包:“你可以下去了。”
司晚柠却摇头:“还未完……”
谢惟之瞥她:“还要做什么?”
司晚柠抿唇瞟了眼内室,先告罪:“还需弄乱床褥,就是再做一些掩饰……”
谢惟之反应了一下,明白过来她的意思。
司晚柠偷瞄了眼他的表情,知道他这是同意的意思。
她不再犹豫,快步进了内室,先将他的床褥弄乱,之后又端了一壶水,站在床边思索了几秒。
随后将壶里的水随意洒在了床上。
谢惟之见状眯了眯眼睛:“你懂得倒是挺多。”
司晚柠听不出这是在夸她还是嫌弃她。
不过鉴于她瘦马的身份,她觉得这应该算是一种夸赞!
所以司晚柠坦然地接受了。
她又细细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
此时谢惟之正好从中室走进来,见状又问:“这又是为何?”
司晚柠这回倒是真害羞了:“回世子,嬷嬷买下婢的时候……要的是清白之身。”
说完,她便羞得目光闪躲,不敢再看谢惟之。
谢惟之却是沉吟了下,道:“将帕子收起吧。
司晚柠不解望他。
他道:“我若是中了药,如何还有旁的心思放元帕。”
司晚柠恍然大悟:“是婢短思了。”
她弯腰收起帕子。
披风随着她的动作贴在身上,反倒拢出了她的腰肢来。
谢惟之扫了眼就收回视线。
他找出一柄匕首,直接划破手指,将血滴在被褥上。
司晚柠惊:“世子……!”
“无碍……”
话未说完,她突然快步来到他身前。
走动的时候带起一阵微风,桂花香倏然扑鼻而来。
谢惟之不由怔了一下。
就是这么一个愣神,她已经抓过他的手,将自己的帕子包在伤口上。
那手帕……是她刚刚想要伪装的元帕!
谢惟之身体一僵,割伤的手指像是被烫了一下,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
他轻撩起眼皮,望着她。
从前似乎每一次他看过去的时候,都只瞧见她的发顶以及漂亮的颈线。
这还是他头一回这么近的端详她的五官。
无疑,作为一个瘦马,她生的很漂亮。
五官明媚,细眉大眼。
本是艳丽的面容,却因为她眼中未经人事的清澈而多了几分清纯。
那介于青涩和妩媚间的反差和矛盾,仿佛即将成熟的果子,诱人摘之。
谢惟之垂下眼,忽略掉手上的触感。
大约是见她不似一般闺中千金般扭捏,谢惟之便也没再提让她退下避嫌的事。
他拆开了司晚柠上缴的药,撒了一些在水中,端起一杯饮尽。
放下时,就见小丫鬟看着他惊愕地睁大了眼睛。
谢惟之莫名有了几分不自在,偏头清了清喉咙。
“做戏做全套,唯有请府医来,才能更真实。”
小丫鬟就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受教般点头。
只是谢惟之很快就发现自己刚刚那个决定有多失策。
他本以为自己母亲只会给她寻常的春药。
不想这药发作起来竟如此之霸道。
谢惟之隐隐有种事情要失控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