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太子殿下拿了窥视镜高兴的离开后,府中基本安定下来。
没想到胡麽麽是个精干人,将府上的饮食起居照顾得井井有条,按照孟冉的要求,又介绍得两个老家朗州的同乡进入府内做了下人。
收到信函的萧崇玉也从尧州送来八名调教好的孤儿,府内总共有了十八个下人,给府宅内增添了不少人气。
之后,内务府总管闫大河派人将例银发放下来,说了些拍马屁的话,其中也为之前克扣例银的事进行了合理的解释。
黄元老实了不少,整天围着四殿下打转,孟冉也会偶尔赏赐些银钱给他,故意让他适时往外边传递些假象。
春节的时候,孟冉按例进宫给皇上和天后请安,皇帝和天后一如往常的恩爱,看不出丝毫异样。
淮帝当着天后的面,问了些生活上的琐碎,并未提及其他敏感话题,天后还赏赐了些物品,满满一大车拉了回来。
苏青越终于盼来了孟冉的信,洋洋洒洒好几页纸,将进京后的经过,之后的一些商业布局和设想一股脑儿的说了。
苏青越开始按照孟冉的设想实施,时间是明年秋天时候,她得抓点紧,最好能提前进京。
萧崇玉则全力准备明年的乡试,要考入京都还得过了尧州的府试,最后才到殿试,方能进京。
过完年,按照朝廷诏令,孟冉要到太学去当教谕。
正月十五,太学院异常热闹。
因为今日是新学期开学的日子,同时有一位皇子杨成之即将到来。
此时的大淮与历史上的其他时代皆有不同,太学院掌管京都豪门学子学业,还有部分过了府试的各州学子,还兼管各地教学。
院长由礼部尚书钟书瑜兼任,下设三名副院长,都是翰林院饱学之士,再下来是各科教谕。
有八股、儒学、天文、算法和礼法五大门类,各门类又有教谕数十名,学子多达八百多人,竟然有些后世综合大学的影子。
三名副院长分别来自礼部右侍郎柴敏达,吏部郎中邱熬,翰林院大学士马洲,其中由马洲主管太学院日常事务。
四皇子杨成之的来历院长和副院长们都十分清楚,他们品级不低,当日滴血验亲都在现场。
而孟冉所写那本《竹山集》只有院长钟书瑜手里有一本,时间太短,尧州与京都千里相隔,很难短时间传过来。
两个多月前,天后急召钟书瑜入宫觐见,后来就拿了那本书的誊抄本赠与他。
钟书瑜身为当年状元,自然是当世诗文之首,看后也十分震惊,
连问此书出于谁人之手,天后黎霓裳对那个庶出皇子十分厌恶,而且他还在押解进京的路上,最终必然是身首异处的下场,
因此并未说出书的作者,只告诉他出自民间,不在京城。
天后不想浪费了他如此才华,故而将这些诗词抄录了一份,送给太学院长,希望能流于后世。
钟尚书当时不明白天后既然送了书,却没有告知作者,但身为太学之首,心痒难耐,必然想找出此人。
之后着人到大淮各州寻访此书和作者,目前还没有结果报来,
倒是前几天,让人将那本书誊抄出一百多本,准备今日发给教谕和学子们品鉴,也有留于后世的想法。
太学院的属官大多出自科考进士,学识渊博,读书人的傲骨和孤芳自赏气味十分浓重,不太看得起走后门进来的教谕或者学子。
就连好多皇亲国戚的二代进入太学院后,都经常受罚,也有胆大的闹腾过,最后反倒被罚得更重,差点被逐出太学。
学子一旦被逐,官场上永不录用,可以说将变成废人,只有混吃等死的份。
太学院就成了大淮一处风清气正的地方,不论你是何等身份,进入太学就只有一个身份,要么是教谕,要么是学子。
这就是天后的魄力和手段,如此做派满足了学子们的虚荣心和公平欲望,赢得不少学子拥护,纷纷称赞天后是大淮贤后。
今日皇四子入太学院,钟书瑜大清早就召集太学院属官齐集堂下,等待礼节性的给这位皇子一个入院仪式。
按照以往惯例,首先是拜孔圣人,然后院长要进行新学年讲话,
再介绍新进来的学生和教谕,还要当堂出题检阅学子们上一年的功课。
时辰还未到,钟书瑜和几位副院长坐在大厅闲聊。
“钟大人可知那四皇子的来头,听说他流落民间多年,此番进京入了宗室,可以说是一飞冲天了!”
马洲小心的打探消息,他是常务副院长,主持日常工作,将来四皇子成了他的属下,自然最关心这位新职工。
钟书瑜单手捋须,微微笑道:
“马大人也不必担心,太学院向来公正,如果他有真才实学,
自然好好待他,若不学无术,随便安排个差使搪塞了便是,过几年人家封了郡王,自然不会再在太学院。”
一旁的吏部郎中邱熬鼻子哼了一声道:
“一个乡下人能有什么才学,能不能识文断字都不好说,人家是好命,不是高才!”
钟书瑜:“邱大人慎言,在没有弄清楚实情之前,不好下结论。”
邱熬继续说道:“我前些日子听说,他才刚刚入驻府邸,就杀了四个护院,满身戾气,定是残暴之人,这还能有学识?”
礼部右侍郎柴敏达接着说道:“下官也听说这事,据说杀的是太子从城防营派去的人,这皇子胆子真大。”
马洲脑补了那血淋淋的场面,皱起眉头道:
“你们是不知道,后来太子殿下亲自去问罪,可后来听人说两人倒是好得跟亲兄弟一般。”
邱熬嗤之以鼻,答道:“你这话说的,人家本就是亲兄弟,一个父亲生的,不过也是一丘之貉,当年太子入太学院的时候,,,”
钟书瑜大惊失色,赶紧止住:“邱大人,你们越说越离谱了,怎能如此贬低太子殿下。”
邱熬性格一向刚正,不服气道:
“院长大人别担心,下官也是看在只有我们几个人在场,才说些实话,总不至于你们把我告发了吧!
况且皇上和天后十分重视太学院,那些个皇亲国戚进来,也只能乖乖就范,就像当年的太子一样。”
钟书瑜无语了,这个邱熬嫉恶如仇,心气又高,经常给他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