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没有芦苇的提醒,他们发现不了道馆里面有南疆人出没。
最后是大罪,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如果能够抓到这些人,那可是大功一件。
真人前去带路,海棠想要去房间里点起蜡烛,以等待其他人的到来。
“不,”林望舒说道,“安眠香应该是在每根蜡烛里面都有,如果不是在院子里面乘凉,今晚我们也会睡过去。”
大殿的蜡烛,或许是专用的,或许是随机的。
如果他们足够谨慎,就会选择随机。
为了保证他们能够拿到是有安眠香的蜡烛,最好的方法是所有的蜡烛,全都加上料。
不多,刚好是能够安神的分量。
让人闻了不会难受,只是觉得睡了一个好觉。
想要不引人注目的动手脚,最好的方式是好心办坏事。
或者坏心办好事。
需要把握住中间那个微妙的分量。
在京城的脚下,又有令牌在手,附近的锦衣卫便衣,迅速被组织起来。
动作很快,行动很隐秘,直接在夜色中包围了前方的大殿。
林望舒在后面隐约听到前面远处,传来兵器的碰撞声,分辨不成声音的咒骂声。
忽明忽暗的灯光,接着,一切声音都小了下去。
夜色再次恢复了平静的模样。
没有死人,所有人都被抓起来了。
事情结束后,芦苇来请林望舒去大殿处理下后续情况。
众人都被绳子结结实实的捆在地上,不出所料的是,里面有个熟人。
“十三?”
林望舒站在一个年轻人前面,小声的说道。
“公主安排你陪着侯爷去边关,你怎么在这里呢?”
那个叫十三的年轻人,拼命的将头别过去,不肯看林望舒,“你认错人了,我不叫这个名字。”
“你在南宫侯身边的时候,可不是这幅唯唯诺诺的样子啊。”
还有另外一个人,是那天跑到她面前,说了一通狠话的道士。
似乎是驸马的什么血缘。
周围扔了一地搜出来的东西,林望舒拿起其中的一个瓶子,倒出来少许白色的粉末。
“无梦散。”
林望舒看着地上的东西,冷笑一声,“胆子可真大,这种违禁物品也敢带出来。”
最初版本的无梦散,不是指的那个治病的药方。
指的是加上五石散之后的成品,高度的成瘾性,高度的反噬,死亡率超高。
在第一二次的使用中,效果确实非常好,但随之而来的恐怖表现,也是令人惊悚的。
林望舒起身走开,将药瓶放在了行礼堆上,对一旁的锦衣卫表示:“你们带走吧,兴许能挖出一条大鱼来呢。”
天色微亮,众人忙了一宿,林望舒示意大家可以回去先休息了。
道观里也有人陆陆续续起床,开始准备早课。
紫虚真人看着被带走的家伙,心中放下了一大块石头。
对身旁的林望舒说道:“郡主果然不同凡响,说出手就出手,没有丝毫的犹豫,真是个爽快人啊。”
林望舒轻笑了一声,“是吗?道长是真心这样觉得吗?”
“那是……”紫虚真人奉承的话没有说完,看着从道观门口款步而来的身影,话语僵住了。
一身黑色劲装,凌晨骑马带队赶来的人,正是李映安。
对方身后带着人,没有穿着飞鱼服,反而都是清一色的便装。
到了道观门口,众人立刻就散开来查看。
“郡主这是什么意思?”
林望舒转头说道:“用了人家的令牌,总要告知一下主人吧,真人在担心什么?”
芦苇做事果然周到,一方面联络附近的便衣和眼线,另一方面安排去京中找人。
如此一来,无论紫虚真人打的是什么算盘,都可以算作是万无一失了。
无论他们是内斗,还是真心投靠,都可以坐下保证了。
能在巫蛊案里面全身而退的人,果然有几分本事。
刚刚事情达成,林望舒又是表现出来的“蠢”,一时间得意忘形,泄露了几分情绪。
等到李映安走到面前,脸上的情绪已经全都是收拾好了。
打过招呼之后,紫虚真人去准备讲经文了。
李映安上前来,问道:“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就行。”
林望舒摇摇头,“事情是我揽下来的,哪能让你全担下来,”
玄清观的奇怪之处,不光是芦苇探听到那些谈话。
还有这里的氛围,那种修道之人应该有的场面功夫。
无论私底下是怎么样的互相勾结,起码场面功夫要做到位。
什么香炉,香烛,慈眉善目的接待人。
话里话外的故弄玄虚,这些东西都应该准备好才对。
结果呢?
整个道馆里给人一种难以形容的怪异感,好像有很多眼睛在看着进出的人。
让人不舒服,就算是留下来的人,脸上也带着遮掩不住的惶恐不安。
在某些孤注一掷的赌徒身上,林望舒见过类似的神情。
“这里的人有问题,”林望舒提醒道,“一种直觉,除了无梦散,这里恐怕还有别的东西。”
用所谓命格的交换,打出了招牌,如果真的被他在京城将人脉铺开。
恐怕就算是郡主,也不得不退让两步了。
李映安带着人将道观围了起来,考虑到观中有许多夫人小姐在场,为了不引起恐慌。
所有人都是做了便装打扮,守住进出的通路,盯着进出的人影。
紫虚真人等到讲经结束,看着站在不远处,盯着他的云安郡主和李应安。
在心里狠狠的骂了一句,知道云安郡主手上有人,但是不清楚对方身后还跟锦衣卫有联系。
这下是真的有些麻烦了。
可是转念一想,那些南疆人带来的麻烦,这些又不算什么了。
打定主意后,紫虚真人挂上那副常用的面容,笑吟吟的上前去说话了。
听完经文的人,都陆陆续续走开了。
原先有话想说的,一看周围的人,那样的作派,感觉不像是普通家丁。
稍微有些见识的,立刻就想起了锦衣卫,借着听完经文的借口,马上带着家人匆匆离开。
准备进来的人,看到道观门口的人,也知道这里现在有人在办事。
不穿飞鱼服,是为了遮人耳目,大家彼此都给对方一个面子,都装作不知道,然后把整个道观给清场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