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寒母心中的阴霾瞬间消散大半,心情豁然开朗起来。
她满脸笑意地挽住寒父的胳膊,轻声说道:“我们快去小辰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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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内部房间里
寒越辰正全神贯注地盯着手中那份婚书,眉头微皱,仿佛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的右手不自觉地一点点收紧,似乎想要将那份婚书攥在手心里。
坐在一旁的寒母注意到儿子的异样,轻声呼唤道:“小辰。”
但是,寒越辰却仿若未闻,目光依然牢牢地锁定在那份婚书上,没有丝毫转移。
见此情形,寒母不禁有些焦急,声音略微提高了一些:“小辰,这份婚书,你都已经看了好长时间了。”
她的眼神充满好奇与期待,因为她自己尚未亲眼目睹过这份婚书的内容,心底着实痒痒得很,于是又补充道:“我也想看一看这份婚书……”
这时,寒越辰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口中发出一声短促的“啊”,紧接着抬起头看向寒父和寒母。
当看到他们脸上那副急切而焦虑的神情时,寒越辰一时之间竟有些不解起来。
犹豫片刻后,寒越辰终于开口问道:“爸、妈,难道你们拿到婚书后都没看过吗?”
说罢,他缓缓地将手中的婚书递给了父母,示意他们拿去查看。
寒父和寒母满心欢喜地接过那精致而庄重的婚书,仿佛手中捧着一份无比珍贵的宝物。
他们的目光急切地落在婚书之上,手指轻轻摩挲着纸张,迫不及待地想要揭开其中隐藏的甜蜜秘密。
然而,随着阅读的不断深入,他们脸上原本洋溢着的期待之情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抹越来越浓重的疑惑之色。
他们的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就像是迷失在了一片迷雾之中,找不到出路。
终于,当他们读完最后一个字时,满脸的疑惑彻底转化成了茫然失措。
这份婚书的主人公,赫然正是他们引以为傲的儿子寒越辰和那个让他们打心眼里喜爱的女孩宋夏希。
对于儿子与宋夏希之间的恋情,寒父和寒母可谓心知肚明。
而且,这二位长辈对宋夏希一直以来都是赞赏有加,特别是寒母,她对这个未来的儿媳妇简直是疼爱到了骨子里,早早地便将其视为自家人看待。
因此,当亲眼看到两人的名字一同出现在婚书上时,他们内心深处的喜悦之情犹如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难以抑制。
可是,就在这时,他们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了一旁正低头凝视着婚书的寒越辰。
只见他面色凝重,嘴唇紧抿,眉宇间似乎还隐隐透露出一丝忧愁和苦恼。
从他拿起婚书开始,已经过去了好长一段时间,但他却始终保持着这样一副沉重的模样,仿佛这本应带来幸福的婚书此刻变成了一块沉甸甸的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寒父和寒母面面相觑,心中充满了疑问和困惑。
在他们眼中,看到这份象征着美好爱情和美满婚姻的婚书,寒越辰理应感到欣喜若狂、激动万分才对啊!
可为何他此时的表现却是如此不情愿呢?
难道这里面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吗?一时间,各种猜测涌上心头,令他们百思不得其解。
寒母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儿子,心中暗自揣测着他此时此刻的心情。
她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轻声开口问道:“小辰,你看到这份婚书后,难道不觉得开心吗?”声音轻柔得仿佛生怕惊扰到儿子一般。
寒越辰听到母亲的询问,立刻明白过来父母二人产生了误会。
他连忙解释道:“妈,您别多想,我当然开心的!只是这其中有点小小的曲折。当初爷爷把这份婚书交给我的时候,我根本没来得及细看,所以并不知道这份婚书里主人公竟然会是我和希希。”
寒母听了儿子的话,不禁惊讶地皱起了眉头,追问道:“什么?你爷爷什么时候跟你提过这件事?我和你爸爸怎么一点消息都没听说呢?”
寒越辰转头看向寒母,眼中流露出一丝无奈,然后又将视线转向寒父。
只见寒父微微颔首,表示认同妻子的说法:“是啊,儿子,我和你妈妈的确对此毫不知情,连你爷爷都未曾向我们透露过半个字。”
话说起这份婚书,时间就得回溯到数月之前了。
那时候,寒越辰与宋夏希彼此之间尚处于陌生阶段,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相识相知。
那时,初至京城的寒越辰落脚于其舅舅家中不过短短数日而已。
就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里,他的表妹涵沐去湖迹咖啡店找他,并执意要带他返回沐家。
而正是这一天,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寒越辰远在宁西国的爷爷竟然也风尘仆仆地赶到了京城,而且目标明确,一路直奔他舅舅的住所而来。
寒老爷子态度坚决,表示非要见到自己的孙子不可,如果见不到寒越辰本人,他便打定主意赖着不走了。
如此一来,寒越辰的爷爷自然而然也就成为了当日涵沐口中所提及的那个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
待到寒越辰与涵沐一同踏入家门之后,映入眼帘的便是寒老爷子那张不苟言笑、神情严肃的面庞。
他目光如炬地紧盯着寒越辰,缓缓开口说道:“小辰啊,你终于舍得出现了,要想见到你一面,可真是不容易啊!”
面对爷爷的责问,寒越辰却并未表现出丝毫的怯意或是亲昵之情。
相反,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语气更是冷若冰霜:“有话直说吧,爷爷。您不惜长途跋涉从宁西国赶来京城,想必绝不单单只是为了见见我的面这么简单吧?”
自从寒越辰成功坐上寒氏家主之位以后,那位曾经对他还算和蔼可亲的寒老爷子,态度便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对待这个孙子再也不像从前那般喜爱和亲近了。
寒老爷子亲眼目睹着自己的孙子一步步走来。
起初,寒越辰深藏不露、锋芒尽敛,在外人眼中不过是个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富家公子哥罢了。
然而,谁能想到后来他竟会突然发力,毫不留情地将家族中的大多数成员纷纷制裁。
那些曾经不可一世的亲人们,要么命丧黄泉,要么即便侥幸存活下来,也早已失去了往日的权势与威风,根本无法再对寒越辰构成丝毫威胁。
寒老爷子或许是因为年事已高,又或许是心中还残存着那一丝微末的亲情,竟责骂寒越辰残忍得犹如恶魔,没有丝毫人性可言,甚至恶言相向,斥责寒越辰不配坐上家主之位,说他是鸠占鹊巢,抢夺了本不属于自己的位置。
自此,寒老爷子对寒越辰的态度愈发冷漠,仿佛他们之间横亘着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只是在寒越辰“夺权”这条路上,这其中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寒越辰的兄长寒景墨,正是因为这些所谓的亲情而惨遭毒手,甚至连寒越辰本人也曾险些丧命于这些人的阴谋算计之中。
其实,寒越辰并非天生冷酷无情之人,他也曾给过那些家族成员改过自新的机会。
只可惜,他们非但不知感恩,好好珍惜这难得的宽容,反倒愈发得寸进尺,变本加厉地想要置寒越辰于万劫不复之地。
寒越辰说完之后,就坐在了沙发上,姿势懒散随意,但眼神却异常的冰冷。
坐在对面的寒老爷子虽然年事已高,但依旧保持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威严。
寒老爷子看着自己的孙子,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寒越辰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被他轻视的少年了。
他神情淡漠地坐在那里,对于寒越辰的问话仿若未闻一般,一言不发。
他缓缓地从怀中掏出一份精致的婚书,然后动作轻柔地将其递到了寒越辰面前。
“这是爷爷当年给你和......”
寒老爷子刚开口说了半句,便被突然响起的声音硬生生地打断了。
“婚书?爷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寒越辰原本就冷若冰霜的面容此刻更是如坠冰窖,他那低沉而又充满寒意的嗓音仿佛能瞬间凝结周围的空气。
与此同时,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也燃起了丝丝怒火,显然已是怒不可遏。
自从寒老爷子拿出那份婚书起,他心中的烦躁之情便如同野草般疯狂蔓延开来。
他向来对老一辈为小一辈定下的所谓娃娃亲深恶痛绝。
在他看来,这种随意将两个毫不相干之人用一纸婚约捆绑在一起的行为简直就是自私至极!
他打心底里瞧不起这样的做法,认为这不仅束缚了个人的自由意志,更是对爱情与婚姻的亵渎。
所以,面对眼前这份婚书,他连看都不想多看一眼,更别提伸手去接过来了。
寒越辰没有接过婚书,寒老爷子并没有表现出恼怒之色,只是平静地将那封婚书轻轻地放置在了面前的古色古香的檀木桌上。
紧接着,他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解释道:“这份婚书,你父亲和你母亲都不知情,我也是为了两家能够长久合作,才私下定下了这门亲事。这份婚书,我一直保管着,直到今天才交给你。”
然而,对面的寒越辰却丝毫不为所动,满脸不屑地回应道:“不必了,爷爷!这份所谓的婚书于我而言毫无意义可言,我根本就不需要它。您若是如此热衷于给别人定下这种娃娃亲之事,那不如还是留着给自己享用吧!”
“还有,我最讨厌老一辈给小一辈指定婚姻的做法。”
忽然,他不紧不慢站起身来,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轻蔑的轻笑:“爷爷,您年纪大了,还是早点回去吧,可别累着。”
说罢,他再次发出一声嗤笑,然后逐字逐句、清晰无比地说道:“慢走——不送!”
言罢,他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去。
自始至终都不曾回过头来看一眼此刻正满脸怒气冲冲的寒老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