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件事情,陆瑶一直没有搞懂,就是这个位面男女主的脑回路。
你一个重生回来的,难道不知道这个天下最后是谁做主的吗?
或者说,若为爱情故,万物皆可抛?
当许若文和租界内的几家报社的记者越过苏州河来采访的时候,陆瑶看到了许若文,身上很干净,很明媚,在阳光下,身上仿佛被一层光晕所笼罩。
到底是女主啊,牛的很。
很多人的目光都在这些女记者的身上徘徊。
当然不排除这些士兵温饱思那啥。
男主呢?
哦,男主搁那呢,一脸谁都欠他钱的样子。
“臭美个啥啊,仗着自己是重生者,在这耀武扬威的,呸!”一道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被陆瑶捕捉到了。
谁?
重生者,这个超越时代的认知,只有穿越者或者同为重生者的人才会知道。
银行内全是伤员,几乎都是男的,可刚才的那道声音是女孩子的嗓音。
四下探究之下,只剩下她刚刚走过的那名女军医。
陆瑶露出了地铁老爷爷的表情包。
什么光怪陆离的世界啊,喂喂喂,抗战啊,不想着为国为民,光谈恋爱了是吧?还美其名曰最浪漫的民国,去你大爷和二大爷的!
“你叫什么名字?”
女军医突兀的听到声音,手上的动作重了一些,那被打中胸口的战士疼的一激灵,连忙说道:“不好意思,手重了些。”
那战士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挺得直直的,脸上突然出现红晕。
“报告长官,我是李玉壶。”
风吹云动天不动……
呃,好名字,声音也很好听,软软糯糯的,有点风花雪月的味道。
“茶壶的壶。”李玉壶着重强调了一下。
陆瑶有心试探,于是点了点头,“陆瑶。”
帮忙一起收拾……换药。
只不过笨手笨脚的她,让这个年轻的战士紧绷着身体。
有心想要套话的她,却不想那些记者在采访完受伤的军官后,竟然朝着她们两个人走来。
“能采访一下……呃……”许若文的话到嗓子眼哽住了,愣是说不出话来。
她缩了缩身体,躲在了人群之中。
“诸位记者先生女士,差不多你们可以回去了,情况就这么个情况,事情就这么一个事情,药品,粮食,衣物,我们也看到了,感谢你们送物资上来,为了你们的安全,回租界吧。”
“租界整天杀人放火的,更不安全好吧。”一个女记者嘀咕了一声。
陆瑶想到自己在租界留下的那些青霉素,心道:怪我。
怪我没有能让租界成为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让你们可以悠闲的品着咖啡,吃着牛排,过着舒适的生活。
“你们会护理方面的知识吗?我们这里很缺医护人员。”陆瑶真诚的邀请。
许若文下意识的要举手,可是看到陆瑶,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颤,一股淡淡的疼痛从腿上蔓延。
“不会吗?有力气吗?往前线还缺不少送弹药物资的……”
“这位……我们是记者,以笔为刀……”
陆瑶很不满意的看着那个长相颇为帅气的男子,于是说道:“听说一个小鬼子的孩子都价值一支青霉素,要不用你们手中的刀杀几个狼崽子,看看,这么多伤兵,都急缺药品。”
李玉壶两眼冒着星星看着陆瑶。
好样的!
很多记者都羞愧的低下头,几个金色头发蓝眼睛的外国记者见状,也纷纷低下脑袋,只有两个头铁的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高声问道:“杀平民,是违反公约的,是不人道的,是……”
陆瑶对着门口喊道:“警卫员,请他们出去,护送到苏州河边。”
留守的四名警卫员上了刺刀,端着步枪走了过来。
“许若文,我真想挖个坑把你给埋了,明明你看到了那些照片,为什么不报道?竟然还没有这么多记者不知道小鬼子的暴行,拿了小鬼子多少好处啊?”陆瑶突然对着人群中喊道。
许若文左右看看,自认为自己是记者,又在人群之中,仿佛有了勇气,于是说道:“我没有拿鬼子的任何好处,还有!谁知道你那些照片是不是假的?那边又属于交战区,我们也去不了采访!”
振振有词。
陆瑶原本想偷懒一下,现在看来,有点想当然了。
“我这边回头架设广播电台,你们可别装作听不到啊,新闻第一要素是真实,希望你们别罔顾事实,歪曲报道。”
记者们走后,李玉壶诧异的问道:“你是谁?广播电台需要很多专业的设备,就目前来说,根本弄不到那么多设备,而且,就算你弄到了设备,又有几个人有收音机收听呢?”
“会有人听的。”
陆瑶打开了仓库的门,来拉运输队的每一辆卡车,以及每一座马车牛车驴车上都被强行安排了一箱矿石收音机。
对陆瑶好奇的李玉壶惊诧不已。
“介个,矿石收音机?”
“嗯,既然过来了就别闲着了,给伤员带一些,收听个音乐什么的,呐,就是这个频道。”
李玉壶不太能理解这个时代的无线电技术到底到了哪一步,或许矿石收音机这个时候也有的吧,但士兵手中的五六式绝对不对劲,接过矿石收音机后,试探的问道:“那些武器都哪里来的?”
陆瑶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呢?你是从哪里来的?”
李玉壶抿紧了嘴唇,接过收音机后,摆弄了一下,随后抱起沉重的纸箱子,没有任何标识的纸箱子,走进了银行。
她把一台台收音机放在两个伤员中间,才到一半,靡靡之音就从收音机里面传来。
“夜上海,夜上海……”
里面传来一声惊呼,是陆瑶的声音。
“不好意思啊,放错了,独立广播电台正式开播,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现在胡马来了,我辈除了血战,其实还可以有很多的路可以走……”
李玉壶差点把收音机砸了。
事实上,有脾气暴躁的伤员已经伸手想要砸掉收音机。
收音机里面又传来声音:“还可以当亡国奴,坐看举国沦丧,小鬼子冲进了你的家乡,祸害你的妻子,姐姐,妹妹,把你的孩子扔进井里,放在磨盘上碾成肉泥,在你的父母身上浇上汽油,活活的烧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