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沽听闻许念所言,看向那锦衣公子。只见那公子衣着黑色锦衣,气质不凡,在人群中甚是显眼。
巫沽心中明了,自己若想获取钱财,壮大道观,全然得依仗许念那令人惊叹、仿若能洞察天机的非凡本事。故而,未等许念出言催促,他便主动起身,朝着那男子稳步走去。
“这位公子,本道观你命堂之处隐隐泛着一股黑气,此乃不祥之兆,恐有性命之忧。本道诚心劝诫公子,今晚万不可外出。”
言罢,巫沽故意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态,转身离去,丝毫不给那锦衣公子留有任何追问或反应的时机。以增强自己的神秘感。
季佑凝视着巫沽渐行渐远的背影,不禁陷入了沉思。
他今晚受太子之令与萧云厉私下会面,这道士一来就说他有性命之忧。莫非是走漏了风声,有人蓄意埋伏?
巫沽兜转一圈才回到许念身边,一脸喜色,“我就等着他们明日的感谢了。”
许念看向喜形于色的巫沽,神色微变。不过转瞬功夫,他的命数竟是改了?
许念耳尖地听到街头有马车驶来,她猛然回头,竟是看到一辆再熟悉不过的马车。
是国师府上的马车。
她生怕被国师认出来,慌忙低下头。旁边的巫沽看到是国师的马车出行,一脸羡慕加崇拜。
“诶诶,你快看,那是国师大人的马车。我可听说,在遇到当今圣上之前,这位国师大人像我一样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算命先生。他就是靠着那一手精妙绝伦的占卜之术救得圣上。”
“这才得了圣上的重用。我要是也能遇着那样的伯乐,该有多好!”巫沽满脸羡慕,做着春秋大梦。
许念只垂着头,不理会于他。
却不想,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国师的马车竟是正正好停在他们的摊子前。
不远处的白灵见状,神情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并朝着这边靠近。
巫沽见马车停在摊前,心脏顿时漏掉半拍。激动道:“要见到国师了,我马上就要见到国师了,太激动了。”
巫沽因为太过于激动,没有注意到许念的身子有些抖,若国师认出了她,且是为她而来,她又当如何面对这场危机?
若是国师要强行带她走,她又当如何?
转瞬之间,许念心思千转百回。
果不其然,国师掀帘步下马车,一张邪魅俊美的面容展露人前。
许多为国师容姿所倾倒的少女们蜂拥而至,竞相上前瞧个仔细,口中不住尖叫:“国师大人,那是国师大人,他朝这边看过来了,啊啊啊,天啊,好一位俊美绝伦的公子。”
年纪轻轻便荣登国师之位,着实令人艳羡不已。
巫沽也想一睹国师的姿容,站起身朝着这边望来。这一望,正正巧对上国师看过来的视线。
不等巫沽反应,国师竟是朝着他这边走过来。
巫沽那躁动的心顿时更加强烈的跳动。“国师过来了,他,他不会是看在同行的面上来指点我的吧?”
巫沽自认为被他猜中,心下激动不已。见国师过来,忙俯身朝他跪下,许念装着不懂,怕怕地朝着巫沽靠了靠,就差把:“师傅,我怕。”这句话说出口了。
纵使她低着头,也能感受到来自国师身上那强烈的压迫感。
她猜,国师应该是将她认了出来。
她无法看到自己的命数便罢,却也看不到国师的命数。
国师站定在摊前,他那深邃的眼眸中透着威严。所有人都以为他与同是算命的巫沽相熟,却不想,是来警告巫沽:
他说:“莫要以算命之名欺骗善良的百姓,此等行径,实非正道所为。”
此话一出,巫沽怔在当场。
他,他不是来指点他的,而,而是来威戒他的。想明白之后,巫沽顿时诚惶诚恐,忙不迭朝国师行礼:
“国师大人,小人不敢,小人只是偶尔为有缘人指点一二,绝无恶意欺瞒之心。”
巫沽未明白,国师的话便就是圣旨,他说你欺骗便就是欺骗。
果不其然,他话音刚落,国师身后的心腹翁浮抽出宝剑上前,两剑将巫沽的算命招牌砍坏。并无情揭下巫沽面上所戴的假胡子。露出他严重与算命先生不符的青年模样。
翁浮冷喝道:“当真是不揭穿你的真面目,你还敢有恃无恐地狡辩。”谁不知国师占卜之术了得。一出口便是真言,此人竟还敢狡辩,简直不知者无畏。
胡子一掉,遮羞布被揭下,巫沽骗人之举被证实。哪怕他再厉害,就冲这一点,就是个大骗子。有气不过的百姓朝他扔烂菜叶子。
“好啊,你个大骗子,昨儿还骗了老身三文钱,太可恶了。”
他们朝巫沽身上扔菜叶,但也是有同情心的,还知道避开许念这个孩子。
不大会儿,巫沽身上,头上满是烂菜叶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全然没了方才的羡慕与崇拜。
巫沽这时也知晓,若是辩解,那就是在忤逆国师的话。他若一个心情不好,就将他关进大牢。
眼下,只得求饶:“小的谨记国师大人的教诲,下次再也不敢了。”
巫沽以额贴地,朝国师行了个大礼。国师今日的话无疑是砸了他的饭碗。
国师不理磕头的巫沽,将目光又落在许念身上,竟是屈尊降贵地蹲下身子,道:“这个小乞儿是你的徒儿么?只可惜天命犯煞,活不过十五。”
许念心下猛地一怔,她上一世死时,距离十五岁生辰还有两日,的确是未活过十五。
这一世,他仍是盯着她不放,她能否活过十五呢?
国师的话,没有一人怀疑,他说活不过十五便活不过十五。不少人看向许念时面露同情。
巫沽也信了国师的话,心下不免同情起她来。接着,他猛然想到国师在占卜之术上本事了得,会否就有法子改了她的命呢?
看在许念帮他赚了四百两的份上,巫沽决定帮她求求国师。
实不知正中国师圈套,他说:“这是小的新收的徒儿,求求国师帮帮她。”全然不顾许念暗暗掐他的动作。
国师紧而接过话道:“对于她的这种命数,本国师还真有法改命。不过......”
国师故意停顿,朝着许念看来。
一旁围观的百姓都替许念着起急来。“哎呀,只要能改命,不管任何代价,都是可以忽略不计的。毕竟人命关天啊。”
“就是啊,要是我,立马就应下了。哪怕只能多十年的寿命,也是值的呀。”
巫沽听到真有法改命,心下替许念高兴,忙问:“不过什么?国师请说。”
百姓们也很好奇。
国师笑了笑,道:“不过,她得拜本国师为师。”
此话一出,百姓们无不倒吸一口凉气,还以为会付出天大的代价,却不想不是代价,而是福。
能改命,还能被收作徒弟,将来,那可就是皇城新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