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啊，睡了吗？”
这是沈老太君的声音。
“还没。”
沈长生打开门。
门外，沈老太君静静站着。
沈长生迎上去问：
“奶奶，您怎么来了？”
沈老太君并未应答。
此时，沈长生才注意到：
老太太神情肃穆，目光带着一丝责备和威严。
“长生，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老太太一开口，沈长生便知晓了她的来意。
生死决斗，为了避免祖母担忧，沈长生并未告知对方。
只是，没想到……
“您都知道了？”
沈长生小心翼翼地问。
沈老太君板着一张脸，沉声问：
“长生，生死决斗，为何要瞒着奶奶？”
老太君的话，掷地有声。
见祖母表情严肃，沈长生无奈坦白了心绪。
听完后，老太君的眼神渐渐柔和。
“奶奶，生死决斗，实属无奈之举。”
“仇敌不除，后患无穷。”
沈长生说着，搀扶起了祖母，轻声道：
“晚上风寒，进屋去聊。”
沈老太君坐到桌前，打量了孙子一番。
她让沈长生坐在身旁，目光看向了桌上染血的储物袋。问道：
“傻孩子。你可知我为何生气？”
沈长生一愣。
他自以为然道：
“您是觉得，孙儿发起生死决斗太鲁莽了？”
沈老太君并不赞同。
她语重心长道：
“错。”
“沈家，由不得外人侮辱！”
“我相信，若是你父亲、兄长遇到此事，同样会去生死决斗！”
“这件事，你没做错！”
听得此言，沈长生放松下来。
可沈老太君的眼神凝重起来，她严肃道：
“长生！”
“此事，你不该瞒着奶奶。”
“你是沈家复兴的希望。沈家能不能重振，全都指望着咱们呢！”
沈老太君这番话，语重心长。
她接下来的言辞更是如刻刀，在沈长生心里刻下了印痕。
“奶奶相信你不是鲁莽之辈。敢出手，定是心中有把握。”
“只是……”
“你要是出了意外，我……我这个糟老婆子，该如何跟列祖列宗，跟你的父兄交代？”
颤抖的声音，让沈长生的心也跟着颤起来。
他忙拉住老太君的手，安慰道：
“奶奶，孙儿错了。”
“以后，再也不会瞒着您了。”
沈长生一脸惭愧。
“我的存在还是要瞒着的。”
碑爷调侃道。
沈长生装作没听到。
沈老太君见孙子低头，她的心也立马软了。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老太太看着孙儿那清澈的眼睛，解释道：
“奶奶不是来责备你的。”
“若天策知道了，定会为你而欣慰。”
沈长生眼中泛起波澜。
言罢，老太太抬起手来。
“嗡。”
储物袋发光。
金丝楠木盒出现在手心。
“这是乔公公送的……”
沈长生认出了盒子。
老太君颔首。
“正是。”
“里面放的是那四品丹药，金华净气丹。”
没等沈长生反应。
老太太将木盒递向了前者。
“叶家赏罚分明。”
“这是对你赢得决斗的奖励。”
“有了丹药，你会变得更强。”
“你越强，奶奶我越放心。”
接过木盒，沈长生神色意外。
四品丹药固然宝贵。
但于他而言，用处并不大。
他的元力有葬神碑打磨提纯，一身元力精纯的很，并不需要丹药来净化。
但，他不能不收。
毕竟，葬神碑，不可暴露。
“小家伙，收下吧。”
碑爷的声音再度响起，他安抚道：
“有我在，不愁用不上。”
“碑爷我，有的是办法。”
见状，沈长生不再犹豫，接过了木盒。
“谢谢奶奶。”
沈老太君欣慰地笑了。
“砥砺前行吧孩子。”
“为家族争口气！”
沈长生严肃答应道：
“您放心，孙儿定会争气！”
送完丹药，寒暄几句，老太君便告辞了。
关上房门，他木盒打开，端详起了金华净气丹。
淡金色丹药，晶莹剔透，散发幽香。
“碑爷。”
“您所谓的办法是……”
沈长生忍不住问。
“小家伙，可曾听闻——”
“炼体之道？”
沈长生神情一滞。
他想到民间那些练铁砂掌等功夫的武夫。
但碑爷却并不认同。
“你对修行了解太少。”
“罢了，明日出个门。”
“碑爷带你长长见识。”
……
第二天，天色渐明。
沈长生早早起床。
遵照碑爷的意思，他穿一身黑衣，戴上两层面具，离开了家门。
八方楼。
地处京城东南，一座楼阁占地上百亩，高达九层。
这八方楼，乃是整个大炎最出名、东西最丰富的商铺，日常交易灵石过亿。
八方楼之主，神秘莫测，无人知晓。
八方楼，范围遍布各大国度和城池。
能扶持起如此庞大的势力，其主人的实力，可见一斑。
“碑爷，咱们到这儿来作甚？”
望着看不到顶、直冲云霄的八方楼，沈长生不解地问道。
“自然是来卖东西。”
“那把剑，在这里可以卖个好价。”
“至于其他的事……等会再说。”
沈长生一抿嘴，没想到碑爷喜欢卖关子了。
不过，他并未追问，而是迈步走入了八方楼。
“欢迎贵宾光临。”
一进门，香气袭面。
沈长生往里看去。
却见一身着旗袍、笑语盈盈的女子正向自己走来。
“这位贵宾，请问您来此为的是……”
女子笑容灿烂，目光放在了沈长生身上。
这个身着黑衫、面带恶鬼面具的宾客，身形站如青松，气度不凡。
只是，对方的年纪、身份和修为很难猜测。
“有东西要出手。”
沈长生夹着嗓子，开门见山道。
这古怪的声音令女子一愣。
她眨眨眼，并未过问。
女子露出热情微笑，继续问询：
“请问贵宾要出手何物？”
说话之余，女子抬手引导沈长生往里走。
“我们八方楼做生意向来厚道。”
“只要宝贝品质够好，我们的价格会让您满意。”
沈长生并未搭腔，而是直接取出储物袋递给了对方。
“我要卖的在里面。”
无论是碧绿长剑，还是那些杂七杂八的丹药。
沈长生统统出手。
这些东西，留着没用，不如全部卖掉。
当然，此行目的，并不仅仅是卖东西。
碑爷还要采购一些东西。
至于买什么，碑爷避而不谈。
“明白。”
女子将储物袋接过去，指引着沈长生：
“劳烦您在包厢里歇息片刻。”
“我去请鉴宝师鉴宝。”
说完，她带沈长生到包厢坐下，为他倒了杯茶水后才离开。
沈长生独自坐在包厢里，观摩起了此地装潢。
“不愧是八方楼，这装潢太豪横了！包厢里的器物都镶着金边！”
碑爷也发出一声感叹。
他也能观察到四周环境。
“毕竟是势力最大的商户，装潢气派点也正常。”
沈长生虽然惊讶，但很快失去了兴趣。
装潢再豪华，终究是外物。
“碑爷，别瞒着我了。”
“八方楼也到了，东西已经送去鉴定。”
“您来着到底想买什么？”
沈长生托着两腮问道。
而且碑爷还提到了炼体，同样没向自己解释。
碑爷闻言，笑呵呵答道：
“年轻人要耐住性子。”
“该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
碑爷笑得欢快。
葬神碑跟着颤动起来。
“这样，我说几味药材，你先记在纸上。”
“正好卖东西有钱了，应该足够把需要的东西买齐。”
于是沈长生差人取来纸笔，将碑爷说的药材认真记下。
听到几味药材的名字，沈长生眼中闪过一抹疑色。
这些药材，他有些熟悉……
“续骨花，南离草，蓝焰果……”
将药材记下后，沈长生眉毛一挑。
他虽然不会炼丹，但了解基础的药理。
这些药材，似乎都与肉身相关。
“碑爷，买药材是做什么？”
碑爷轻咳两声，笑道：
“小家伙，这就不懂了吧。”
“炼体，离不开药材的辅佐。”
沈长生正听得起劲，一阵敲门声打乱了他的思绪。
“贵宾，可否开门商议？”
听声音，是那接待的旗袍女子。
“可以。”
女子推门而入，拎着沈长生的储物袋和一份账簿。
她将账簿递向后者。
“贵宾，经过鉴宝师父的鉴定，我来向您报价。”
“那把长剑品阶很高，可以给您十八万元石的价格。”
“至于其余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