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不出声,故意压着脚步声,往这边靠近。
祠堂翻修过很多次,但里面很少动过,仍然保留着几个世纪前木质角楼的风格,地上铺的是木板,这儿是楼梯下开的一道耳门,斜三角结构,里面很窄,有一脚踩岔了,地板发出咯吱的声响,反倒吓了他一跳。
尽管声音吞得很快,颜姒还是从那声极低的骂声中听了出来。
“鄂捷?”
对方没直接承认,但诡异的沉默隐隐有种坐实的心虚感。
“这都能被你给猜出来,那我就懒得费劲了。”
鄂捷摸出一根蜡烛,祭拜的时候从香案上顺的,推了根火柴出来,擦燃了把蜡烛给点上。
火烛凑近他下巴,照出来的脸白中透出蜡黄,他冲颜姒咧开嘴笑,“嫂子,我本来想快点完事,你不配合啊,反正也猜出我来了,不如我们点着蜡烛来?”
颜姒头皮发麻,“你想做什么?”
“嫂子何必装傻呢,你经验应该不比我少啊,我跟你除了男欢女爱那档子事,还能做什么?”
猜测和亲耳听见,冲击力是两个极端。
鄂捷坦荡的让她恶心。
“你疯了吗,这是江家祠堂,江砚黎还在家里,你敢动我?”
鄂捷嗤笑了声:“骗谁呢,你跟砚哥的感情没那么好。”
颜姒挣扎道:“不,我们感情很好,我劝你打消念头,不然他不会轻易饶过你。”
“你都当着砚哥的面出轨了,还装呢?”
颜姒脸色冷下来,极度恐慌下,她几乎没有血色,以至于一双大瞠的眸子里,眼白都染了些微血红,“你从哪瞎听了什么?”
“嫂子,不要废话了好不好,你跟别人都能睡,反正砚哥也不介意,你跟我睡一次又怎么了?”
他朝颜姒走近,自以为在掌控中,他盯着颜姒,就像猫盯着老鼠一样,不急着一口吃掉,非要吓掉半条命再慢慢羞辱。
他觊觎颜姒的美貌不是一两天了。
她嫁进来第一年中秋祭祖的时候,鄂捷就装醉骚扰过颜姒,可惜她反应太快了,他只是站在她身后,顶了她一下,颜姒就躲开了,当时旁边还有人,她的眼神甚至都没往他身上放,鄂捷便以为她不敢声张,一直死盯着她的动向,一看见她往外面去,鄂捷便跟了上去。
他不知道她要去哪,越走越偏僻,他激动得快按捺不住,手都搓红了,可走着走着,前面没人了,他到处张望,后脑勺突然被棍子给砸了一下。
鄂捷立马护住后脑勺,棍子直接朝他手背上落,他感觉蜷缩着的指骨都要被敲碎了,疼得挪开手,后脑勺又是一棍子,他骂骂咧咧的要往后转身,看看究竟是不是颜姒打他,可头都没转回去,只是眼梢往后侧,眼角便是一棍。
一棍接一棍,挨了不少打,他昏迷前都没看见是谁偷袭他。
鄂捷一直怀疑是颜姒,就算没证据,那也是她。
“三年前也是你吧?你打的我?”
颜姒冷呵道:“你想再挨一次就试试看。”
“果然是你!”
他没想到她藏得这么深,恁是没声张过,甚至之后还给他找医生,往后几年见面了也没露出一次破绽。
难怪江砚黎不要她,这么有心机,谁敢往身边留。
“无所谓,你今天跑不掉,我一次报仇。”
鄂捷解开皮带,蹲下来要往颜姒身上捆,闻着她身上的香气就已经迫不及待,想到颜姒这张脸在他身下欲仙欲死,他就能疯。
一双眼全被脏念给模糊了,所以颜姒快速抬手的时候,他只觉得眼角划过,没定住去看,脖子上被蛰了一下。
他尖叫了声,抬手去碰,颜姒抖着声腔威胁:“别动。”
他试图往她手上瞄,“你在做什么?”
颜姒手里的针头刺进了他脖子,摁住推进器那头,把管内的液体推进他体内。
鄂捷劈手打落她的手,急慌慌的把针管从脖子上取下来,手上蹭了点血,他梗着脖子吼:“你给你注射了什么?”
颜姒绷着脸一言不发。
鄂捷反而更怕,他一把掐住颜姒的脖子,“说,什么东西!”
她后脑勺撞到墙上,眼前黑了一阵,视线散开后再一点点聚拢,浸了凉意的眸子冷盯着他,“你尽管猜,不及时救治,半管就能让你瘫痪,不信的话,你赌来试试。”
鄂捷是怵的,颜姒是医生,她身上的东西自然不简单,听她的话也半信半疑,可心里的恐慌压不住的无限放大,几乎顶到了脑子上,连最后一点理智都给冲没了。
颜姒趁机推开他,爬起来往门口跑。
就快了,也就几步。
鄂捷抓着她头发给扯了回去,用力掼摔在地上。
“我管那是什么,你今天落我手里了,就算要死,我也得先把你做了再死,最好死在你身上!”
鄂捷嘴里嚷着骂,全是不堪入耳的脏话,在颜姒这挨的那顿打,还有从小被江砚黎给欺压,活在他的光环下,他性子早就扭曲了,脑子里全是丧心病狂的念头,对颜姒见色起意,未必就没有江砚黎的事。
他手上已经在解纽扣,把入口给堵得死死的,扣住颜姒的手压在地板上,他将燃烧后滚烫的烛泪滴在她手心里。
颜姒不叫。
她死死的咬着唇,恁是没发出一点声音。
鄂捷很不开心,他把蜡烛给踢远,举高颜姒的双手压过头顶,企图单手用皮带将她双手给捆绑住。
可颜姒挣扎得厉害,他完全摁不住,便发了狠的,膝盖抵着她腰骨往下摁,蛮力的控着她,“装什么贞洁烈女,不是都敢当着江砚黎的面出轨吗,他都不要你了,你给我玩玩怎么了!”
颜姒膝盖顶起,重踹他腿间,鄂捷痛得弯腰,颜姒再顶了几下,他顾不上她,只好护着自己倒到地上。
颜姒踉跄着扑过去开门,越着急反而越找不着门把,拧了几下都没拧开,她连呼吸都逼仄了,恍惚间好似听见外面有脚步声。
“江砚黎……”
她试着喊了一声,才发现声音弱得连自己都听不清,便用浑身力气去撞门,喃喃低嚷:“江砚黎……你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