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会有。
要不是他作,怎么会把满眼都是他的妻子给弄丢。
现在的颜姒,对他三两句都不耐烦。
“好,我出去一趟,晚上回来睡书房。”
江砚黎敲了下门,“自己听声啊,快点出来,里面又没暖气,待着做什么。”
他走几步,回头,衣帽间的门依然关着,里面都没有脚步声,他自嘲的拉了下嘴角,推开卧室门,关上的时候故意弄出些声响好让她听见,然后将挂在门上的锁给拿走。
……
江砚黎推开包厢门,里面灯明几净的,难得没开那些五颜六色的灯,几个男人在沙发那打牌,桌球旁围了一堆人,几个女孩儿拿着话筒在唱歌,干净得有点不寻常了。
若不是厕所里有压抑的低吟声的话。
他真以为自己走错了门。
“砚哥!”
谢允把牌给扔了,拎着酒过来,“你怎么来了?”
江砚黎推了他递过来的酒杯,眼神往下点了一下,谢允立马把酒放下,摸出烟盒,抖出两根后先给了江砚黎。
打火机咔一声响,江砚黎半遮着脸,点燃香烟。
“从良了?”
“从什么良,我刚刚发了火,收拾了几个人,这些兔崽子把眠眠带出来鬼混,还让她喝了酒,我平时对他们的叮嘱全给忘狗肚子里去了。”
“砚哥你放心,眠眠喝那些酒我都看过了,度数都不高,他们不敢乱来,对了,眠眠安全到家没?”
江砚黎眉梢轻展了下,“到了。”
“那就好,我还想着这么晚了你们都睡了,打算明天问的,你怎么出来了啊?”
谢允动了动他聪明的小脑袋瓜,贼兮兮的凑过来问:“又被嫂子给赶出来了啊?”
江砚黎眯了下眼,“又?”
“不怪我啊,秦哥说的,”谢允一蹦跳老远,还是怕挨揍,含糊的把话题给带过去,“那什么,砚哥你玩牌吗,弟弟陪你啊。”
“没那兴致。”
“那坐会儿,喝两杯。”
谢允把沙发上的人都赶走,腾出地来,狗腿的把沙发擦干净,迎江砚黎坐下。
他倒了两杯酒,一杯放江砚黎面前,另一杯自己拿着。
消停没一会儿,又开始犯贱,“可是你跟我嫂子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她真不能原谅你啊?”
江砚黎真不爱听他说话,“我真是欠的,非得过来找你做什么!”
“忠言逆耳嘛,离了我,哥哥你到哪个弟弟那听实话去!”
江砚黎冷笑了声:“德行!”
谢允心里吐槽,就你德行好,你德行好能把老婆气得跟你离婚。
“其实细想吧,砚哥你刚结婚那会儿,对嫂子可好了,宝贝得很,就带出来给我们见过一次,你寸步不离的照顾,荔枝都是去了核,掰成几瓣亲自喂她嘴里了,饭菜也一口口的喂,碗就是个摆设,你用手给她兜着免得掉下来,全程我嫂子就没动过手,才不到九点,你怕她困,就给抱走了,简直是纯纯的老婆奴,我特么都觉得你整个人像被上身了似的,始终没信那是你真人,后来你就再也没带出来跟我们聚过了,再后来……”
后来就淡了。
冷了。
成仇了。
江砚黎都忘了,他那时候是那样宠过颜姒。
江砚黎从小接受的教育便是继承人培养,他能力强天赋高,但骨子里也叛逆得很,年纪小不懂事还搅合过公司原本能谈下来的几个项目,就是看不惯那些自诩元老的老蛀虫们。
他的叛逆期来得比较晚,到大学的时候,突然开始摆烂。
全家人都慌了,谁都来他面前劝两句,劝不动就训,说什么从小在他身上花的精力和心血,不是让他成为一个废人。
江砚黎觉得挺可笑的,凭什么他从出生起就得和江家绑在一块,他爸无能,被控制了一辈子,轮到他了,又得被扶上去做傀儡。
他那几年混得很,恋爱一段接一段的谈,没有过空窗期,身边的朋友也越来越多,但人声鼎沸中,他却时常觉得孤独。
有次半夜被叫出来打架,同来都跑了,剩他一个人被围殴,他身上挨不少拳打脚踢,以为就要折在那了,突然冲出来一辆摩托车,骑车的那女孩儿特虎,没减速就冲过来了,把那些混混吓得瞎躲。
就江砚黎没躲,他躺在那,双手往后半撑着,摩托车压在他脚边不到一厘米停下,他连腿都没抬一下。
她戴着黑色头盔,双手把着方向盘,身子下倾着,以江砚黎的角度来看……
身材是真好。
“上来。”
她声音淡淡的,清清冷冷,手朝他伸。
江砚黎觉得挺有趣的,握住了,没让她使力,他自己翻身上车。
她车技很好,被追着撵也没怵过,轰几下冲出人堆。
那晚的江风特冷,江砚黎正是要风度不要温度的年纪,身上就薄薄的两层,被冷风刮得像被抽耳光似的,抖到了骨子里,她倒是穿的厚,哪有骑车不穿冲锋衣穿羽绒服的,厚厚的一团,她把自己裹得跟粽子似的,江砚黎往她后背靠,软乎乎的,他半张脸藏在她帽兜下,忽然笑了一声。
“小丫头,知道你惹什么麻烦了吗?”
她好像是看他了,又好像没有,头盔都给遮住了,大概是嫌他说话太恶心,她故意加速,差点把他给甩下去。
心里就一个念头,这是个刺头,惹不得。
最后车在一家药店前停下,她去买了药,回来后让他自己翻袖子。
她上药的手法很熟练,但也不轻,像是初学的。
江砚黎有种被当作实验品的错觉,他一声没嘶,由着她摆弄。
“认识我?”他问。
“不认识。”
“不应该啊,”江砚黎自信的挑了下眉尾,“不是霖大的?不知道我是谁?”
她手上停了下,然后棉签往他伤口里戳。
他疼得低叫了声,手颤了下,忍着没甩开她,含着气音嚷了句:“姑娘,你是真虎啊,我那是伤,不是口红印,你真往伤口里戳啊?”
她好像不耐烦了,“你闭不闭嘴?”
“……闭。”
江砚黎规矩了,没再说话,慢慢的又开始对头盔下这张脸好奇,手一欠,戳着她护目镜往上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