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绮宁原带着慕家几人传送上了飞舟,姬鹤雪飞上飞舟,正当南遥也要跟着飞上去时……
“等等!宋道友等等!”
一位肩头绣着梅花的秦家长老过来,手里提着一个巨大的铁笼。
他砰的一声把铁笼放下。
“宋道友,此妖物该如何解决?就地诛杀吗?还是你要带走?”
铁笼里,重伤的大鹏妖还在苟延残喘,一双眼清澈又愚蠢。
看到南遥,大鹏妖眼中泛起惧怕的泪花,翅膀都扑腾起来想要离开,无奈被关在贴满了符咒的笼子里,不但没有出去,还落了不少羽毛。
得亏魏家主不在这里,不然肯定忍不住要出手了。
南遥定定看了大鹏妖许久,此大鹏长得这么怪异,乃是因为它的先祖机缘巧合得了一滴鲲鹏血脉,虽然到它这里血脉已经稀薄的不行了,却还是比其他同阶妖物要强大。
南遥的农庄又不是收容所,怎么可能什么都要,何况这只大鹏妖到底是杀了人,虽然是被魔气影响。
南遥收回视线,“随你们处置吧,这大鹏妖有一丝鲲鹏血,不过很淡。”
什么?!
南遥这话可是平地起惊雷。
难道黎山传说是真的?
本来想杀了大鹏妖的几位家主又有些舍不得了。
鲲鹏啊,那可是传说中的生物……
有鲲鹏血脉,哪怕不多,都是一般妖兽不能比的啊!
秦家主问道:“它还会再发狂吗?”
南遥:“不会,有抗性了。”
听南遥这么说,几位家主决定不发狂就留下它……
大鹏妖看着南遥上了飞舟,这才放下小心脏,不再扑腾,人类的话它听得懂一点,只是不会说而已。
它也是倒霉,刚醒来就魔气入体失去理智,这才动手伤人。
“大鹏,护我安夏后辈百年,算你赎罪。”
女子声音传来,只有大鹏妖能听到。
大鹏妖身体一抖,恭敬垂下鸟头,在心里应是。
“小坑货,那大鹏可是杀了人哦。”
姬鹤雪虽上了飞舟,对下面发生的事倒是清楚得很。
飞舟被应绮驱动,南遥坐下,闻言便知道他在故意打趣,毕竟初入修仙界那几年,总是抱着一腔热血,觉得自己最正义,后面才知很多事情不是简单的黑白好坏能说清的。
“我又不是判官。”南遥道。
魏家自己都不在意那五条人命,只想着换成利益。
等大鹏恢复了实力,比这些家族现在的老祖都要强大,多少是个战力。
姬鹤雪的声音很轻,“跟着自己的道走吧……”
这样很好。
南遥看着窗外云层,思绪却已飘远……
她以为千年过去,她的热血已经隐去,但得知世界深处暗藏的危险,她还是想……
救这个世界一次。
她不可能什么都让农庄弟子做,他们终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南遥并不想他们沾这个世界太多因果,影响之后的修行。
弟子们,只会待在农庄,或者是宗门。
所以……
这个世界的年轻人们,快点成长起来吧……
她的道?
与其说是跟着道走,不如说是跟着自己的心走……
周围灵气波动着朝南遥涌去……
姬鹤雪看着突然陷入入定中的她,不禁摇头轻笑,“真是妖孽。”
这样恐怖的成长速度,很快就能再次飞升了吧……
“也不怕我出手。”
随着话音落下,姬鹤雪眸光微动,蓦地伸手……
双指并拢,指尖带上冰冷灵力。
清风吹起她的发丝,一缕墨发拂上他带着银茫的指尖,微痒。
女子闭着双眼,看上去格外沉静。
姬鹤雪垂了垂眸,施法给她布了个结界。
该说她太了解他了吗?
知道他不会在修炼时偷袭。
也对,毕竟走火入魔了,可就没有下一个小坑货了……
姬鹤雪摩挲了一下指腹,闭上眼睛,同样开始修炼恢复灵力,心却不知为何有些乱了……
……
农庄里。
大鹅戴着大红色领结,昂首挺胸巡视领地,遇到行迹可疑狗狗祟祟的客人就追着啄。
听说就因此,客人遇到大鹅都会投喂一下,就怕自己偶尔偷感重了点,被鹅大人教训。
硬生生把它喂胖了一圈。
大鹅领地就是养家禽的区域。
有它在,哪怕家禽区域很大,都不需要弟子看管整天,只要记得定点喂食就行。
唐川现在已经是种地小能手,由他负责管理菜地,兼职两界快递员。
道阁日常就是化成原型晒太阳,偶尔吃吃客人的瓜。
南遥出去这几天,他可悠闲了,只做了一顿饭。
食堂里,那两个五星级大厨,被他的厨艺征服,早就成为了他的狗腿子。
可以说,除了给南遥做饭,每周六的那一餐,他只需要掌勺就行了,其余事情两个大厨抢着做。
曾启负责带几个弟子接待,其余弟子各司其职。
出去几天,农庄并没有什么变化。
除了……
南遥刚从入定中清醒,飞舟上只有她一人,结界自动消散。
眼前突然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寰宇一头彩毛乱糟糟的,一身衣服穿得歪歪扭扭,绿宝石般的眼睛就这样盯着她……
虽然没什么表情,南遥却莫名看出了一两分幽怨来。
“寰宇,我不就出去了四五天嘛,你怎么搞成了这样?”
要不是窗外岛屿是热闹的农庄,她还以为又回到了第一天遇见寰宇的时候。
寰宇面无表情,“一直都是这样,习惯了。”
南遥起身,把他拉着坐下。
从储物戒里拿出梳子,耐心给他梳着彩毛……
“没必要,我都习惯了。”
虽然这么说,寰宇却乖乖坐着没有动,任由她给他编辫子。
编完辫子,南遥又蹲下身给他把衣服整理好……
这才捏了捏他肉嘟嘟的小脸,“看着舒服多了。”
寰宇眨了眨眼,突然伸手抱住她……
这么多年,他应该习惯了,可是当这几天,岛屿之上没有了她的气息以后,他突然感觉好寂寞。
虽然有弟子,有道阁,但他最熟悉的,只有这个臭女人。
臭女人可以离开,但他不能远离本体。
她离开的这几天,他第一次知道什么是思念。
这一抱很短暂。
寰宇很快退开,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那个,净化树的共生兽好像清醒了。”
南遥知道他别扭的性格,拍拍他的脑袋,“带我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