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钱氏夫妇的撤走,整个大院,就只剩朱梅一家,以及宋海了。这么几个人生活在这儿,更衬托了大院的空旷孤寂。
不过对于宋海来说,却是难得的机会。钱氏夫妇一走,他的行动彻底自由了。整个院子都是自己人,只要防备张凡不突然出现,一切就万事大吉了。
他每天都会抽出一定的时间,到朱平床前坐一坐。
他的出现,给朱平带来了极大的安慰,当宋海喂他饭时,他总是尽量地吃下,以表达对这个孩子的喜欢和认可。
而刘氏,在确定宋海是否要做自己的女婿问题上,曾持有过不同意见。
那一夜,她侍候酒醉的堂姐睡下后,母女就宋海出现的新情况,在烛光下进行了一次长谈。
对老钱和张凡策划的这一系列阴谋,刘氏向来不满。这场阴谋给宋家和朱家两家人造成了无法估量的损失,而这一切都是为了得到朱梅。
如果早知道这是一场阴谋,他就是饿死,也不会把女儿送给仇家。
但现在一切都晚了,木已成舟。如花似玉的女儿,已经是张凡的屋里人。无论怎么洗白,都改变不了人们对女儿张夫人的称谓。
慢慢地,她对这个称呼也习惯了。
况且张凡对她很尊敬,对朱平很照顾,这些都很暖心。
张凡的富有,足可以支撑朱平康复的一切费用。而作为一对异常恩爱的老夫妻,把丈天救治到能自理的水平,是她最大的心愿。
有足够的钱花,有这么一大栋豪宅住着,她认为这就是人们口中的幸福生活,女儿对此也应该满足了。
纵然以前有种种不幸,但能有这样的结果,也算是对前者的一种补偿吧。
她甚至认为把这种结果称作先苦后甜也不为过。
这样富足的生活并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够享受的,既然来自于男人的赏赐,至少得有被男人认可的美貌。
她因此庆幸自己生了一个好女儿。
所以当朱梅把她和宋海的商议决定告诉她后,她不但不支持女儿,反而对女儿的决定表示难以理解。
“你现在已经是张凡的妻子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女人自古都要从一而终。靠男人生活,那能随自己意愿随意更改夫君?那是为人所不齿的行为,这个想法是断然不可的。”
她拒绝朱梅把宋海带回的决定,认为这是走向危险的一步。
“宋海再好,也不值得留恋。他只是我们世谊的关系,比起张凡来,只是一个普通的人了。所以不要让他的出现,影呴了你对现任丈夫的忠诚。”
可是,当朱梅说起其丈夫是一个公公时,刘氏彻底震惊了,半晌没说出话来。
后来她长叹了一口气,马上转变态度,同意女儿和宋海重续旧好。
在她眼里,别的一切都可原谅,唯有这样不中用的男人,无法接受,甚至骂张凡缺德。
最终,宋海顺利地进入了大院。
在进入大院最初的日子里,宋海极度小心,以防止自己被外人发现。
因为院里不仅住着朱梅一家,还有老钱。这对夫妇表面上对朱梅很顺从,而暗地里,他是张凡留下的眼线,对他的防备是必不可少的。
所以宋海在大院里活动一直受限制,从不走出东跨院一步。
在夜晚,他大部分时间选择和朱梅同居。这是在综合评估了张凡的性格和历次回家的时间做出的决定。
张凡从没有在晚上回来过,而是选择在下午。
所以白天,尤其是下午,宋海就决定去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我们前边说过,这所院子是万忠组织修建的。
是为了对抗来自朝廷的暗探建的,自然有许多万忠元素。
比如这明看是一个大院,是一所民居,但是在院里修了许多秘密藏身点,有夹壁层,有地下室,还有一条秘密地道,和外面的一个小土地庙相连。
以前,为了不引人注意,这所大门多是关闭着。院子里生活的人,每天进进出出,都通过地道。这么个碍眼法果然有效,一直到全军覆灭,朝廷的暗探也没找到万忠的秘密指挥所。
尽管他们已经把地扯锁定在冯家一带。
有许多次,守护在嘹望塔的人,看着对手在周边转来转去,都禁不住发笑。
这些人走后,给宋海留下了一个可供选择的巨大空间。
宋海白天会把自己关在一个阁楼里。
阁楼以前是用来存放秘密文件的,有一个了望口,在里面可以无死角把观察到全大院的情况。如果张凡突然出现,就有充足的时间应对。
里面采光很好,无论睡觉,读书,都是消磨时光的好地方。
虽然在院里有许多藏身的地方,宋海还是喜欢到冯家去玩。
当然,他进出大院是不可能通过大门的。他很了解自己的身份,更不会走地道。里面阴暗潮湿,会影响他的心情。
他为自己找到了一条更适合自己特性的路。
在后花园,那株牡丹树旁,有一棵杏树,靠墙很近,枝杈已经超过围墙。
从枝杈上,一步就可跳到墙上。
在墙上往西走不远,院外的一株白杨,有一个枝叉正好搭到墙上,从这个枝叉,通过那棵树,下到外面的地上,不费吹灰之力。
宋海是在一次无聊的时间,独自在花园里玩,发现这一秘密的。
以前这一情况肯定不存在。
那时杏树还是幼苗,只是现在长大了,才具备了这种功能。它被有心人宋海发现了,完全是个巧合。
宋海甚至想,如果他是这儿的主人,就要把两棵树砍掉,至少得把外面的杨树放倒,因为这是极大的安全隐患。
他能想到的,贼也绝对想得到。
贼是最善于利用周边环境的。
为了不被人发现,他一般都是选择天不亮走出大院,晚上返回。
他离去的时候,朱梅会感到很孤寞。
这时候宋海告诉她,他出去可不是为了消遣,是为了安全离开这儿做准备。
把朱平带走,必须得有一辆车和一匹马。
集市上有车马的交易市场,他是那儿的常客。
经过几次集市的挑选,他看中了其中的一车一马。
不过现在车没地方存放,马也没地方喂养。
他就和卖方商量,车先在卖家那儿放几天,马暂由原主人喂养着,等过几天,他去取走,这笔交易就算完成了。
为了表达诚意,他交付了车马一半的订金,并且还弥补他们的误工费。
卖家满口答应。
这一下子,他从外地带回的钱,去掉了一大半。如果付了全额,就所剩无几了。
他把剩余的钱转移到大院附近。
之所以没带到大院,是怕有了意外情况,来不及带走。
钱放在外面,取就方便多了。
对于朱平的病情,宋海并不看好,认为短时间内,没有康复的可能。
就动员朱梅,说他把一切都准备好了,他们已经到了最佳的撤离时间。
这儿不是久留之地,夜长梦多,宜早做打算。
朱梅则有自己的想法。
她认为自己应从张凡那儿搞一笔钱,以作为自己失去青春的补偿。
张凡已经答应,在下次回来的时候,带回来,问她要多少。
朱梅说了个数字,那是一笔很大的财富。
本来按朱梅一家的生活,用不了这么多。
可是朱梅说她从小过惯了节衣缩食的日子,被贫穷吓怕了,只有身边有足够的钱,才感到踏实。
朱梅认为这个数字已经很庞大了,张凡不可能满足她。
哪知张凡眼都没眨一下,就同意了。
不差钱的人就是爽快。
万事俱备,现在只差张凡送上这笔钱,他们便可远走高飞了,想想心里都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