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梅一开始并不知道张凡是个公公。
这期间经历了一个漫长的过程。
先从新婚之夜那天说起。
大家可以想象在新婚的那夜,朱梅躺在床上,听着窗外宾客的嬉戏打闹声,是多么地无助。
一夜之间,他将完成人生中一次重大身份的转变,由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演变成了一个有夫之妇。
而身份转变的关键一环,就是男女同床,仪式只是形式。
她等待着张凡,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但她没办法阻止,只能希望他温柔一些。
说真的,她一点也不喜欢张凡,从见到他那一刻起,便心生厌恶。
他那尖利的嗓音,并不伟岸的个子,以及他们之间年龄上的差距,使她一开始就抗拒这桩婚姻。
只是她家欠张凡钱,这笔钱她们无力偿还。一个女子,除了以身相许,能做的事实在不多。还好青春美貌就是本钱,这在她身上得到了最好的验证。
她成为了张家的媳妇,债务从此一笔勾销。张凡损失了一大笔钱,但得到了一个绝世美貌佳人。这就像做买卖,公平合理,互不亏欠,双方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从此她不用再为还债发愁,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了这个未知的,全然陌生的男人。
这就是婚配,一对互不相识的男女,从此便被捆绑在了一起,生活在了一起。并且生儿育女,由青春变白发,直至从这个世界上消亡。
在婚姻上,女人无疑是弱势的一方,自身的事自己不能做主,只能听从命运的安排。
即使有想法,也要屈服于现实。
就像朱梅,当她坐在张家的花轿上时,心情完全没有一点做新娘子的喜悦,脑子里都是宋海的形象。
如果嫁给宋海,肯定是另一番心情。
正因为心里有宋海,在见到张凡那一刻,自然也把二人做了对比。
她是按照宋海的形象来勾勒未来郎君形象的。
真是有多大希望就会有多失望。
新郎和想象中的新郎,这差距也确实太大了。
但她没办法改变,只能慢慢地适应了。
夜深了,张凡送走了最后一批宾客,来到了婚房。
他喝得醉醺醺的,满面红光。
进屋里便把那身只有新郎才配穿的大红袍丢在地上,然后爬上床,对朱梅一阵狂吻。
朱梅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无法抗拒,只能被动地接受。
但接下来,事情并没她想象的那样可怕,张凡并没有对她进行暴风骤雨般的推残,而是长叹了一声,然后在床的另一头,和衣躺下。
那一声叹息似乎隐藏着许多的失望和无奈。
不久鼾声如雷。
一直到天亮,什么也没有发生。
起床后,梳洗完,和朱梅共进早餐,表现得温顺有礼,使身处恐慌之中的朱梅,得到了些许安慰。
原来土匪也有温存的一面。
她是在结婚当天知道张凡是双羊山土匪的。
但她并不害怕,男人干什么事,她无法改变,但只要不是过分地恶就行了。
接下来的三天,张凡仍保持着对她的彬彬有礼,甚至都是穿着内衣睡的。
一开始,朱梅以为他操持婚事,太累了。但一连三天,他始终对自己保持着尊重,就变得十分地不解了。
夜晚,是最考验一个男人的时候。
黑暗中,他明显感觉到张凡的烦躁。尽管夜已经很深,他仍辗转反侧,没有睡下。
有许多回,他甚至坐起了身,朱梅都做好了接纳他的准备,但他最后只是一声叹息,便又重新躺下。
朱梅不知他是啥心态,面对美貌的新人,竟然能控制住自己的欲望,没有一定的自控力,是做不到的。
朱梅认为她之所以有这种表现,可能有两个原因。
一是他不喜欢自己,自然对她提不起兴趣。
但这种解释根本就站不住脚。
他可是用一大笔钱,换来她的肉体的啊,并且从他这几天对她满是宠爱的表情看,是真心地爱她。
也许正是因为爱,才没有对她非礼吧,朱梅有些感动。
第二个原因也许就是他并不缺女人。事实证明,成功的男人身边总不缺女人的陪伴,而且都很优秀。
从老钱的口中了解到,张凡有众多的财富,还有多套房产,而且都是豪宅,凭实力金屋藏娇,不在话下。
如果真是这样,要在他众多的女人中引起他的注意,不但靠美貌,还要靠智慧。
总之,朱梅因为男女之事上,对张凡产生了太多的猜想,一点都不奇怪,而且在情理之中。
转眼三天婚喜日子己过,一切都逐渐回复到正常的生活轨道上来了。
朱梅脱下了婚纱,换上了素,盘上了发鬃,表明她己认同了自己是一个妇人的身份了,并且准备开启一场全新的生活。
而张凡,也准备上山。毕竟做为一山之主,他有许多事务要处理,有自己的职责和义务。男女情长,不应是阻止事业发展的障碍。
在男女情事这一方面,张凡所交的答案似乎不及格。
所以当面对妻子想不通的眼神时,他显得一脸羞愧。
在上山前,他完成了一桩令朱梅很感动的事,便是接来了朱平夫妇。并且以晚辈的身份,向这对夫妻行了跪拜大礼。
这看上去有点滑稽,因为看上去两个男人的年龄相当,而且比较起来,张凡还显得更成熟一些。
但张凡并没有认为这有什么不妥之处,他对朱平夫妇的尊重,是认真的。
在朱平下车时,由于不能走动,在身边拥有众多护卫的情况下,他仍然亲自动手,抱起病人,放到床上。
没有一丝的嫌弃,满满的尊重。
由于这个大院张凡并不常住,总是来也勿勿去也勿勿,因此就没有安排佣人入住,只有老钱在这儿留守,几乎是空置。现在不同了,有了女主人,就拥有了人间烟火,拥有了可以称之为家的一切条件。因此张凡决定,从人力市场招募一批丫头婆子入住,使整个大院不因为人口稀少而过于冷清,又可对朱平进行照顾。
朱梅一家认为没这个必要。
他们本来就是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只有为别人服务换取报酬,哪有对别人呼来唤去的资恪和勇气?
坚决不同意接收仆人,说这样清静,这才是他们需要的生活。
但张凡的细心蠃得了刘氏的极大好感。
在上山时,张凡同样显得恋恋不舍,几次上马,又从马上跳下。最后问朱梅,是否愿意和他一块上山。说他在山上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威,一呼百应,皇帝一般的存在。
朱梅也可以去山上体验一下被人尊重的快感。
遭到朱梅拒绝。
除了父亲需要照顾,她更喜欢低调。
还有一个原因,他心里还装着另一个男人。
要忘掉他,她暂时还做不到,得需要时间。
而张凡,显然对新婚的妻子放不下,上山的第六天,便下山了,而且单枪匹马,这对于一个土匪来说,无异具有极大的风险。
见到朱梅,又是亲吻,又是抚摸,但也仅此而已。
天黑时,说要回山。
好像不是来度良宵的,只是探亲。是为了满足感情需要的,而不是其他。
大约十天,又下山了一次,仍是如此。在天快黑时,以山上事多而杂为由,上了山。
这一系列反常现象,使朱梅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张凡在向他隐藏着什么。
为了证实自己的判断,经过思考,朱梅终于想起了一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