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于先来到小石屋附近,只是远远地观察,没敢靠近,怕招来麻烦。
观察了一阵子,发现那儿没啥异常,便借着林木的掩护,向老田的小房子慢慢靠近。
这时候,天已亮了。一夜的沉寂之后,天下万物都从沉睡中苏醒过来,一时鸡飞狗跳,都焕发出了勃勃生机。
尤其操场那边,人们从四面八方往那儿聚集,打拳的,练剑的,十分地热闹。
老于在树林中,没费多大劲,便找到了那个紧挨悬崖的茅草屋。
不敢靠的太近,便趴在一棵树后,观察情况。
小屋前树木被砍伐一空,在这块不大的空地内,形成了一个特殊的空间,像极了一个院子,但极不规则,放满了杂物。
其中门口放着一个布袋,门边放着一只铁锹。
这两样东西老罗曾提到过,现在又出现,自然引人注意。
还有一个大木盆,放在离屋不远的地方。
那个盆很大,是专门为洗澡做的,结合这些情况分析,老田今夜又可能出去搞事了。
这个时候,老田肯定在屋里,问题是,劳累了一夜,他现在是否已经入睡。
为了验证一下,老于捡了一块拳头大的石头,奋力向屋门甩去。
石块落到门板上,弄出很大的声响。
老于紧趴树身上,紧张地等待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门被拉开了,从屋里探出一个满是白发的脑袋,惊恐不安地向四处张望。
老于忙蹲下身,生怕对方发现了自己。
老田在门口张望了一会,没见动静,便走出了屋,四下里打量着。
之后,便从小屋的一侧,来到了悬崖边,向崖下张望。
他的小屋选址很奇特,是一溜水形的,北高南低,且坡度很大,人如果不小心摔倒,就有滚落悬崖的危险。
更要命的是,悬崖边连个围栏也没设置,住在这样的地方实在太危险了。
老田站在悬崖边上,往下不停地探头探脑,像是寻找什么东西,最后好像什么也没找到,便回了屋。
屋门随之又关上了。
老田不去别的地方,单独去悬崖边,引起了老于的注意。
这悬崖下一定有老田关心的东西。
于虎昨夜出发的目的,就是偷老田的钥匙。现在他人一夜未归,如果人出了意外,老田脱不了干系。
现在必须弄清楚,老田那么关心悬崖下,下边到底有什么。
这儿地形这么复杂,于虎夜里来这儿,会不会一不小心,滑落悬崖呢?
反正,老于心里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他决定到崖边看一下。
他又向小屋投了一个小石块。
停了一会,没见老田出现。
他便大着胆子,进了老田的小院。在房子前停了一下,没听到房内有动静,以为老田可能睡着了,便轻手轻脚地绕过小草屋,来到了悬崖边。
学着老田的样子,向下望去。
顿时一声惊呼,两脚发软。
原来脚下云腾雾绕,深不见底。
眼睛所能看到的地方,形同刀削,人根本无法攀登,这也是寨墙修到这儿终止的原因。
崖上长有奇藤怪松,但没有落脚点。人如果从这儿掉下去,除了粉身碎骨,没别的选项。
老于有恐高症,向下瞅了几眼,头都大了,也没看到下边有啥实质的东西,便想赶快离开这儿。
走到老田房屋前时,他对放在袋里的东西发生了兴趣。
听听屋里也没啥动静,就蹲下身来,解开袋口,还没看清袋里是啥。这时,屋门猛地被推开了,老田怒气冲冲地出现在门口。
老于一惊,还没做出任何反应,那边老田疯了似地,单臂抓起放在门边的铁锹,高高举起,不分青红皂白,劈头盖脸地向他砸来。
老于一看不好,站起来就跑,但是后背还是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子,差点给弄趴下。
老田一不做二不休,又举起铁锹,向他二次砸来,大有不把他置于死地而不罢休的态势。
老于这次学机灵了,见势不妙,往旁边一闪,铁锹带着风声,从他头边滑过,落到一个矮树丛上。这次力道更足,竟然把小树拦腰截断。
老于吓得一吐舌头,护住头,没命地向前跑去。
跑了很远,身后没动静了,才回过头来,见老田果然没有追来,才松了一口气,放慢了脚步。
被铁锹砸中的地方,这时隐隐约约地,开始作疼。他用手抚摸了一下,好像有些浮肿,心说,别看这个老家伙一只手,打人可挺专业,下手一点也不留情啊。
幸亏砸到肩上,要是砸到脑袋上,非开瓢不可。
他不敢再回去招惹老头了,便决定回住处看看,于虎有消息了没有。
如果没有消息,单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够的,得编个理由,发动老孙他们一块去找。
走了不远,迎面过来一人。由于只顾低头走路,走的太急,差点撞到老于身上。
老于一看,正是伙计老孙,忙问、“孙哥,你着急忙慌的,干啥去?”
老孙一怔,停下了脚步,一看是老于,笑了,说:“我去到白大夫那儿,弄点跌打药。”
白大夫是山上唯一的医生,擅长跌打刀伤之类的治疗,很有名气,被土匪们视为活菩萨。
老于一惊,“谁受伤了?”
“你还不知道吧?这还能有谁?就是新来的那一位,我们的头,于虎。”
“啊,是他?他回来了?受伤啦?严重不?”
“看不出伤势,但浑身是血。”
“你在哪儿发现的他?”
“是他自己回来的,当时你们两个都不在,我还以为你们两个还在值班呢,便起来做饭。刚加好了水,还没点火,门一下子被撞开了,吓了我一跳。接着进来一个血人,如果他不喊我的名字,我都认不出他是于虎了。”
“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他没说原因吗?”
“说啦,说是昨晚上不小心,从一个坡上翻下去摔的。至于详细情况,我也未来得及问,你去直接问他好了。他正找你呢,我得赶怏给他弄药去,先走了。”
老于听后,忙抄近路快速向家跑去。
到家后,见于虎头上和脸上的血己用水清洗干净了,脏衣服也换了下来,正坐在屋内木凳上休息。
脸上有明显的伤疤。
“兄弟,昨夜跑那儿去了,弄成这个样子。”
“哎,别提了,差点见不到你了!”
“快说说咋回事?”老于焦急地说。
这时老孙买药末回,其他几个人忙了一阵,见于虎也没什么事,便又都睡觉去了。
房里只有他和老于二人,也不用怕隔壁有耳,于虎便向他说起昨晚那惊心动魄的一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