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的苏回，已经准备好了接受师傅的惩罚，他毫不怀疑，即便自己是烛阴的关门弟子，诺亚的身份一旦确认，那将是必死无疑。
室内陷入了长久的安静，苏回想象中的责骂没有出现。
些许时间过去，烛阴将桌上的纸张重新折好，塞回了内衬。
“其实你之前随你大师姐出去见人那次，我就已经猜到了，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你身份暴露的这么快，你虽然修行天资卓绝，但是在处事之道上，不如你师姐太多。”
苏回带着些许询问的语气说道。
“师傅早就知道大师姐的身份嘛？”
烛阴起身又走回了窗边，才开口回答这个问题。
“很久之前，当她拜入我门下之时，她亦与你一样，修为攀升极为迅速，我本来非常自豪，觉得这是大道对我的弥补，让我第一个徒弟就如此惊才绝艳。”
“直到她修为慢慢拔高，升境如喝水，在灵藏境之时，开始经常外出，我便难耐内心的猜疑，最终凝炼了一枚光珠与她同行。”
烛阴回头看了一眼苏回，然后才说。
“我见到了你们这个组织，当时我第一想法是铲除逆徒，覆灭诺亚。”
苏回身体微微一颤，他不怀疑师傅拥有这样的实力，只是有点紧张师傅居然说的这么平淡，而且从这句话他能想到，师傅肯定没有这么做，那么他的选择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随着我对会议内容的了解，我渐渐产生了好奇，人性可能就是这样吧，好奇驱使我放弃了最开始的想法，我选择默默观察。”
“直到那场大战开始，我选择做了一次旁观者，看龙起龙落，云卷云舒，人聚人散，一切归源。”
苏回听到烛阴此话，惊骇的看着师傅，原来不止诺亚，他早就应该想到的，诺亚成员之前与他所说之事本就极为荒诞，那么既然他们能做到，就不排除还有其他人知晓。
他现在有些怀疑，自己的一切是不是也是被安排好的，像他们这样手段通天之辈，操纵一个普通人的命运，那简直太过简单。
烛阴看着苏回的震惊，满脸笑意。
“你不用太过惊讶，也不用太过慌张，我与你的相遇只是一场偶然，说实话我也挺意外，至于对世界的探索，虽然诺亚属于较为特殊的存在，但仍然存在其他参与者，只不过不多罢了。”
“小丫头总以为她们做的事无人知晓，其实上次启源大战如果再等等，说不定已经成功了，他们总是这么急躁，可能也是这么些年一次又一次的失败让‘曌’的心性发生了改变吧。”
苏回赶紧好奇问道：“师傅，我听师姐说他们上次差点就成功开启门了，只缺一块画禄，您的意思是您知道在哪？”
烛阴露出了从没有的嚣张和自豪说：“当然，我们花了三世才寻到的位置，如果不是偶然的机会，给诺亚再来几千年几万年，他们依旧是一无所知。”
“师傅你说的确定是酉画嘛？不是其他的？”
“是的，我曾想再进一步，试图以绝对的境界打破这个诅咒，于是我不断地思考灵宪是否就是境界的终点，其实当你到达灵宪这个境界就会明白，你所言即可成法，天地与你属性相同的灵力可任你调动差遣。”
“你的身体像一个装满属性灵力的载体，从内到外，所以灵宪其实还有一个称谓，叫做‘全灵’，当你身体里最后一滴血液变为属性灵力的时候，你就算是达到全灵的顶点了。”
苏回有些木然的问：“那你还是你嘛？”
“我曾经也有想过这个问题，也以为这已经是极限，但是当我看到了一个天天出现却又被我们理所当然忽略的东西时，一切都变了。”
苏回还在想着是啥，烛阴已经给出了答案。
“金乌，金乌的身体十分奇特，它身体充满炙热之感，我本以为它是全灵顶端的存在，身体中充斥着无尽的火属性，但我在它的眼中看到了不同属性的灵力，那是十分微弱的光属性。”
“我带着好奇，开始研究金乌，追逐金乌的行程，想看一看它眼中的光属性是怎么做到与火属性不产生排斥的，然后我见到了扶桑神殿，在那里我看到了让我惊骇的一幕。”
苏回有些没听懂，虽然他一开始也很好奇金乌的存在，因为很明显金乌不是太阳，但是什么扶桑神殿，什么的跟酉画有啥关系。
“你们诺亚找的酉画，就在那里，在扶桑神殿的正中央。”
烛阴直接解答了苏回的疑惑，苏回此刻很是兴奋，那既然知道了位置，只要告诉诺亚的组员，直接找个时间去取就是了。
看着苏回变化无常的脸，烛阴接下来的一席话，直接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扶桑神殿一样存在启源，虽然范围极小，但是它的启源与祖龙略微不同，扶桑神殿的启源更像是一种轮回，它会消除你的记忆，你会一次又一次的踏入扶桑神殿，一次又一次的被消除记忆传送出神殿外，周而复始。”
苏回刚垮下脸，烛阴又丢出一个炸弹情报。
“而且在扶桑神殿拥有的全灵金乌不止一只，一共有十只。”
苏回此刻就像是刚重生一样，感觉一切都那么不真实，呆愣愣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好了，其实很多事情我本不想太早告诉你，但是既然你即将成为正派的公敌，后续我们见面的机会可能也不多了。”
“等你下次和你大师姐出去，就不要再回来了。”
烛阴的这两句话拉回了苏回的思绪，苏回苦兮兮的看着他。
“师傅，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既然你这么厉害，知道这么多，为什么不跟我们合作啊，我相信有你的帮助，我们成功的几率会更大的。”
烛阴没有搭理苏回的问话，挥了挥手将他赶出了房间。
苏回进来时身体轻盈，走的时候如同吸水的海绵，信息在脑海中爆炸。
他没有看到的是，烛阴在房中盯着他的方向。
“一切都告诉你了，期待与你一起揭开世界的面纱，师傅要在后面等风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