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崎岖的山路,对于不负任何重量的山里人来讲,并不算什么。但若肩披重担,的确非常艰险。
只见张忠先是小心翼翼地伸出一只手,牢牢地扶住扁担以及连接水桶的绳索,仿佛那是他生命中的最后一根稻草;
与此同时,另一只手则如同攀岩者一般,迅速地抓住路边那些看似不太稳固的树枝或者形状各异的石头,以此来勉强稳住自己摇摇晃晃的身躯。
然后,他才敢缓慢而谨慎地向前挪动脚步,每迈出一小步,都像是在跨越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站在不远处的张聪,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父亲逐渐远去的背影,心头一阵酸楚,眼泪差点儿夺眶而出。
然而,这个孝顺懂事的孩子,并没有选择乖乖地待在原地,等待父亲顺利通过这段危险的道路后再来接应自己。
相反,他毫不犹豫地模仿起父亲刚才的动作,紧紧地跟在了父亲的身后。
由于长时间用力地抓握着树枝和石头,张聪那双稚嫩的小手,早已变得红肿不堪,甚至有些地方还磨出了血泡。
豆大的汗珠不断从他额头滑落,浸湿了他身上那件原本就破旧不堪的衣衫。
但是,即便如此,他也丝毫不敢放松手中的力道,更不敢有半点儿懈怠之意。
因为他心里非常清楚,如果此刻稍有疏忽,导致手脚发软无力支撑身体的话,那么后果将会不堪设想——装满松脂油的木桶极有可能会瞬间倾倒在地,里面珍贵的松脂油也会随之流淌一地;而他和父亲之前所有付出的辛勤努力也就全都白费了。
所以,无论多么疲惫、多么痛苦,张聪始终咬紧牙关坚持着,心中唯一的信念便是要尽快走完眼前这条崎岖漫长的山路,将这来之不易的松脂油安全送达目的地。
就这样,父子俩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来到了一段极为艰险的山路。
这段山路位于两座山峰之间,形成了一道狭窄的峡谷。峡谷中弥漫着浓雾,让人几乎看不清前方的道路。
而且,由于常年无人行走,峡谷中的地面布满了乱石和荆棘,一不小心就会被绊倒。
张忠和张聪小心翼翼地走着,每一步都充满了艰辛。他们的肩膀被担子压得生疼,但他们依然咬着牙坚持着。
面对如此险峻的山路,父子俩不禁感到一阵胆寒。但是,他们却没有丝毫的退缩之意。因为他们知道,只有穿过这段山路,才能到达目的地。
张忠深吸一口气,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他转身对儿子说道:“聪聪,这段山路极为险峻,你一定要小心。你跟在我的身后,我为你探路。”
张聪点了点头,紧紧地跟在父亲的身后。
张忠小心翼翼地迈出步伐,每一步都踩得极为踏实。他用手中的扁担拨开前方的雾气,试图看清前方的路况。
然而,由于雾气太过浓厚,他只能看清前方几米远的距离。
就这样,父子俩在雾气中摸索着前行。突然,张忠感到脚下的石头一松,他的身体顿时失去了平衡。
他心中一惊,连忙伸手抓住身边的树枝,想要稳住身形。然而,由于太过慌乱,他并没有抓牢。他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向着山谷下方坠落而去。
“父亲!”张聪见状大惊失色,连忙伸手去抓父亲的手。然而,他的手掌却从父亲的手指间滑过,没有抓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张忠凭借着多年的劳作经验,在空中做出了一个极为惊险的动作。他迅速地将身体翻转过来,让自己的背部朝下。
然后,他用力地挥动着手中的扁担,插入到下方的泥土之中。借助着扁担的支撑力,他的身体在空中停顿了一下。
紧接着,他双腿用力一蹬,借着这股力量重新站了起来。
“呼……”张忠长出了一口气,心中一阵后怕。他转头看向儿子,只见张聪正瞪大眼睛,呆呆地看着自己。
“聪聪,你没事吧?”张忠关切地问道。
“我……我没事。”张聪回过神来,连忙回答道。
“没事就好,我们继续前行吧。”张忠拍了拍身上的泥土,重新挑起了担子。
终于,在经过一番艰难的跋涉之后,父子俩成功地走完了这段长长的下坡路。
他们站在山路的尽头,看着前方那熟悉的村庄,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激动之情。
“父亲,我们终于回来了!”张聪兴奋地喊道。
“是啊,我们终于回来了。”张忠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