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脱了,换上这套衣服,有点旧凑合穿吧!”
“不,我自己有。\&
“从大褂子到小褂子…还…”
“谢谢…姑娘…\&
“我要谢你呢。\&
“不,我要谢谢你,让我有机会捞…嘿,姑娘别误会…”张思睿越描越黑,语无伦次,忐忑不安,还是乐的屁颠屁颠的跑到桦树林中,这么多年来终于脱下了唯一的行头。
“误会什么,都差点淹死了”
“淹死,我愿意”
“不许胡说,你死了都是我害的”
“跟你没关系,我愿意\&
“可是我不愿意”
“我不会强求你的,你看标语了吗?现在婚姻自由。”
“你识字吗?我妹就喜欢识字的。”
“反正能读懂西游、水浒、三国、聊斋…”
“太好了,到时候你念给我听”望着玉佩崇拜的神情,张思睿后半句不敢说了,天底下第一奇葩才子会认字,却不会写字,还得感谢二叔的老实,春天耕地时,老天也许想奖赏二叔的慈悲,那年月不像刘姥姥有富贵乡的贵亲戚,刘姥姥见过大场面,可是刘姥姥那是哪年哪代不清楚,二叔可没见过世面,就是见过世面也没用,人老实的比看门狗还要忠诚。见到黑土地里出现在眼前的黄澄澄金光闪亮的东西,不是高兴的跳一段印第安部落舞步,还得钢琴伴奏,别说钢琴伴奏了,有个二胡都得像阿炳似的尽拉二泉映月,不是高兴而是悲伤的落眼泪。他的思想当中就没有属于自己的东西,银元只见过没碰过,钱的影子就好像跟他有仇,有了也会割心割肉,拿着都不踏实。
他只有种地的命,收割的命,喝汤的命,骨子里见了黄色的东西,想的就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草、树、田、牛、羊、鸡都属于主人的。精神早就奴役得老实得彻底,这世上就有这样的人,还挺多。寄人篱下的苦楚,他没想到据为己有,而是选择了诚实奉献。活死人太多,人活成这样,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老子的道德经他理解反了。
“想要什么?”东家
“什么都不要”二叔
“这可不行,我不是为富不仁的东家\&东家
“二叔,我要读书。”侄子
“就这么说定了,每天一个小时,坐在私塾门口外面,可以看见更能听见。老先生讲十三经好好学,要是我那傻小子有你一半的好学精神…哈哈哈…”东家
“谢谢东家”二叔
“不用谢,这下谁都不欠谁的了,公平,哈哈哈…”东家
没有纸,没有墨,只能听,只能看,创造出来畸形的人才会认字,但不会写字。别不信,你以为悬梁刺股是随便一个人就有机会折磨自己的吗?就像西方贵族的公主小姐们,没事儿,唱唱歌,弹弹钢琴,跳跳舞,现在明白了吗?悬梁刺股那叫弹钢琴,也是前世修来的福份。别不信西方飞机大炮的时候,泱泱大国连煤油都得进口,人家都有原子级别的武器了,泱泱大国还活在原始农业社会。
想一想奥兰多的独白:他除了给我大量的乌有之外,还要剥夺去我固有的一点点天分。他叫我和佃工在一起过活,不把我当兄弟看待,尽他一切力量用这种教育,来摧毁我的高贵的素质。奥列佛知道怎样把精英变成牛能吃的干草,最好思想精神只剩下干草。二叔干草的命运换来侄子的精神救赎的命运,榨干最后一滴血,侄子只能识字,却不能写字,为什么?一小时,又在门外听,又没有粉笔黑板,侄子能偷师学成这样,也算牛津高材生了,剩下的时间就要为嘴来服务了,直到最后一点力气看看星星月亮,除了刮风下雨之外。那年月女子无才便是德,所以有时往往会造成大小姐也会下嫁家里穷的只剩一叶扁舟的穷秀才。我们实事求是,假如没有这段心灵对话,即使有献身救命的决心,爱情也不一定得到圆满。那年月还存在佳人爱才子的佳话,这可以算作在精神和灵魂上相爱的爱情。
“玉佩,回家去。”玉环不知什么时候现身了。
“妹妹,他救了我的命。\&玉佩
“我都看见了,他救了你的盆”玉环
“不,盆也是我的命\&玉佩
“傻姐姐,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真有真才实学,咱家爹留了几本书,让他到家里给你念念。”玉环
“真对不起”玉佩
“没关系,如果方便…”张思睿
“当然方便了,瞧瞧这手艺做的倒挺合身,什么时候有空?”
“跟二叔商量商量”
“老实人?挖着金子元宝都交给东家”
“所以才有机会读书”
“坐在门外求学,真是大才子,那就这么定了,还是在这里等你。”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