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根骨？你说你是废根骨？”
小白龙那对紫色的眼眸瞪得老大，满眼的不可思议。
“是啊……”沈云皓无奈一笑：“十岁测骨之时，我身上没有半分灵气，所以被认定为废根骨，不仅这辈子与修炼无缘，还让从小的武侠梦成了一个笑话。”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当沈云皓以那种语调说出这番话时，烛璃竟是隐约从他身上看到一段跌宕起伏的复杂经历。
有过巅峰，也有过低谷。
有过志得意满，也有过颓废萎靡。
也难怪他这般年纪，却能在陷入绝境之后有条不紊地分析形势，做出最佳判断。
他过往的经历怕是不会简单。
“你身上灵气确实很稀薄，但是……绝对不应该是废根骨！”烛璃笃定道。
这下轮到沈云皓不解了，转头问道：“璃儿姐为何这般说？”
“我分明能感应到你的身体正在自主吸纳此地的天地灵气，而真正的废根骨，应当是跟灵气彻底绝缘，甚至会导致体弱多病，并非是你这样的……”
“这……”
被动吸收灵气？
闻言沈云皓盘坐起来感受了一会儿。
还真别说，他当真能感应到体内有一丝丝的灵气在筋脉中流动。
想他初次吐纳时，体内可是一根毛都没有……
难道是此地天地灵气过于浓郁的缘故？
看到沈云皓打坐的小白龙，眼中好奇之色更浓：“这是……你以前可是学习过修行之法？”
对此沈云皓也没有隐瞒，如实道：“曾有幸获得过一本归元吐纳诀，对着法决上的内容自我修习过。”
“结果如何？”
“结果……”
沈云皓面色一苦，叹道：“我虽然能够感应灵气并吸纳入体，但却始终难以突破炼气第一层！”
“更为重要的是，前一天所修炼的灵气，到了第二天便会消失得一干二净，身体又会恢复到最开始那种毫无灵气的状态。”
“啊？”
听到这话，烛璃也是直接傻眼：“还……还有这种说法？”
“或许是天命如此，强求不得。”
沈云皓摆了摆手，语气有些自嘲，但看上去早已接受了不能修炼的事实。
而小白龙却是拧着眉头。
想了想，还是否定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废根骨之人我也见过，根本不像你说的这样……有一点我可以确定，但凡你能够感应到天地灵气，那就肯定不是废根骨！”
“……”
“至于你说的灵气莫名消散之事……虽说我未曾遇到过，但也可以从其他方面解释，比如……你幼年时期，可有受过什么较大的身体创伤，或者是其他修士给你施下咒术之类的。”
“幼年？”
若是前一世的自己还真难回忆，但是经历过重生的沈云皓，几乎等于把前一世重新经历了一遍。
脑海中对于幼年时期发生之事也十分清晰。
“倒是不曾有过创伤，只是璃儿姐说的咒术，牵扯到其他修士，我便不太清楚了。”
“唉……”白龙叹了口气：“只可惜我如今身受重伤，无法凝聚神识，否则我便能对你的身体进行探查。”
神识？
沈云皓心头微震。
这所谓的神识，最起码也得是炼魂期的修士才能施展吧，看来璃儿姐的修为与她如今所表现出来的“少女心态”并不相符。
当是货真价实的前辈了。
“这样吧，反正你闲着也无事，不妨修炼看看，我从旁观察，说不定能够看出一些端倪来。”
“嗯！那就有劳璃儿姐了！”
沈云皓并未犹豫，直接坐于小白龙身侧吐纳起来。
在沈府之时，他也曾遗憾宁雨瑶虽然给自己留下修炼法诀，但是人却不知所踪。
就像前世高中课程，如果只对着教材一遍一遍的看，缺乏老师的教导，那你高考算是完蛋了。
修行亦是如此，归元吐纳诀虽然讲得很清晰完整，但远不如有经验的修士教导来得直接准确。
如今正好遇见璃儿姐，倒是解了沈云皓一直以来面临的缺乏指导的困境。
随着沈云皓开始修炼，四周的天地灵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汇聚到他身边来。
小白龙感受到这一幕，又一次瞪大了眼。
这灵气……你跟我说这是废根骨的修炼速度？那我这位九品根骨到底算什么啊？
很显然，在她的感知中，沈云皓吸纳灵气的速度是极快的，快到超乎寻常的那种！
“难不成人族的吸纳速度就是快于妖族？是我少见多怪？”
“只不过……”看着沈云皓周身隐约出现的白色雾气，烛璃沉凝道：“确实有些灵气外显，可这灵气也并未消散啊。”
看了半个时辰，烛璃龙瞳之中惊色愈浓。
“不是……这还没突破炼气第一层？他这般修炼下来，速度完全不见减弱，吸入的灵气量已经非常可怕了！人族气府所容纳的灵气都是这般浩瀚吗？”
“如果照这个灵气量还不到气府灵气一成的话，那人族气府比起妖元要恐怖太多！”
“难怪自古以来我妖族永远只能屈居角落，人族始终是这天玑大陆最为强盛之族……”
一个时辰之后……
“……”
烛璃已经麻了。
如果……这当真是沈云皓第二次尝试修炼，眼下的情况就不能用恐怖来形容了！
他这一趟吐纳所吸入灵气量已经比烛璃炼气三层时还要多了！
天赋再好也应当有个度，这显然不是正常情况。
“这小家伙身体绝对有古怪，这也绝非炼气一层。”
思虑了许久，烛璃脑中灵光闪过。
“他这般状况，反而有点像……恢复。”
恢复，也就是指沈云皓本身的修为已经不止炼气一层，但是他体内的灵气却是始终保持在没有的状态。
所以他修行时，首先需要将原本空余的天地灵气补满，才能进行后续的扩容，提升修为。
这说明他以前已经达到过更高的境界，只是灵气不存，无法看出。
也就在此时，整整吐纳了两个时辰的沈云皓终于睁开了眼睛。
他面色依旧颓唐：“唉……我倒是感觉吸纳的灵气挺多的，比上次修行还要多出不少，但依旧感受不到第一层的障壁在哪，这般修行速度实在是无能为力。”
“……”
你还搁这第一层呢。
你若是真是第一层，本公主直接给你俯首称臣，将瀚海心双手奉上好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