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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大姨的语气态度谦和低微,可仔细听下来,这话里话外满是威胁。
她可能不太了解梵迦也的性格,也可能是瞧着对方年轻,自己年长一些,用辈分来压人。
所以让她有勇气的站在这里,肆无忌惮的输出。
梵迦也冷笑,不怒自威道:“你们那的规矩?
你们什么规矩我不管,在玄武城,要守我的规矩。
你女儿想留下学些东西,可以。
我给你条路,看看你是要,还是不要?”
他的表情很淡,并不能看出他的情绪,但让人有种莫名的感觉,从他口中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很有重量。
大姨被他阴鸷的目光盯得心虚,躲避视线装作考虑。
她还没等回答,李茉莉抢先回道:“我愿意!
只要能留在这里学东西,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符晴满脸嫌弃的对着李茉莉的背影,狠狠的剜了下眼睛。
用嘴型说:“真丢人!”
虽然我对我这个二姐了解不多,一年最多只见一次面。
但据我浅浮的了解,她并不是个蠢笨的人。
她特别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为此什么狠手都下得了。
至少不是我们现在所看见的这般鲁莽愚笨。
她最爱用柔弱来为自己争取利益,这会儿怎么又好意思厚着脸皮,死乞白赖的求着留下?
这不符合她给自己立的人设。
我静静的看着,事不关己,没发表任何意见。
梵迦也说:“穆莺少个助理,你跟着她也能学到不少东西。”
穆莺倏地瞪大眼睛,满脸的抗拒,那表情比吞了只苍蝇还让她难受。
李茉莉眼底闪过一抹失望,不过转念一想,还是点头答应。
“我愿意和莺姐姐好好学习,争取能早日拜您…”
梵迦也眉眼间略显不耐烦,伸手打断她的话,“拜我就别想了,你没那福报。”说着挥挥手,示意让她们出去。
符晴临走前给了我一个眼神,让我一会去找她。
待她们都走后,梵迦也起身朝我走来。
他用手指掐了掐我的侧脸,逗着玩儿似的,“昨晚睡得好吗?”
我点点头,“挺好的。”
“今天要去哪?”
“我还想去趟兴旺村,虽然昨天缘主的事解决了,但我想去看看她们那的师婆,感谢一下她昨天帮我的忙。”
梵迦也颔首,“你挑个顺眼的司机陪你去,以后就让他跟着你,不要什么人的车都坐。”
我撇撇嘴,管得真多。
不过细想还是有车方便些,便没在拒绝。
我们俩一起吃过早饭,我便去找符晴,想着她也没事,带她一起出去。
刚走进她们那边的院子,我就隐约听到了吵架声。
我越走越近,见大姨站在院中对着电话好一顿输出。
我本没想搭理,打算直接绕过她去找符晴。
可我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你不会管教女儿,那我就帮你管!”
“你说什么?我是你姐姐,你说我凭什么?”
“爹妈没教好你,你教不好你女儿,年纪轻轻的就跟男人没名没份的在一起咕噜(睡),你还觉得脸上有光了是吧?”
“上梁不正下梁歪,你真丢我们家的脸,你姑娘随你一样一样的!”
电话那头的人,应该是我妈。
我走到她面前,询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她没想到我会突然出现,我一说话,吓她一个激灵。
见到是我,她舒了口气,“你个死丫崽子你要吓死我?!
你来的正好,我在和你妈说你没羞没臊,年纪轻轻,为了钱权没名没份的就给人家了!”
我不屑的哼笑了声。
“我还以为你在说你家上梁不正下梁歪呢!
你说我没名没份?
至少我没死乞白赖的给人下跪,苦苦哀求别人让我留下来。
至少我没为了留下来,用刀割我自己腿上的肉。
怎么看,不体面的都不是我!
你在这狂吠什么?”
大姨气得咬牙,指着我的手指微微发抖。
“你、你…”
我向前跨了一步,“你女儿未来要留在这里,可你不行,这地方不养闲人。
你若想让她好过点,最好别得罪我。”
她凶狠的瞪大眼睛,“哎?
符如因!
你在威胁我吗?
不管怎么说茉莉是你二姐,我是你大姨!
无论到什么时候,你妈要叫我声大姐!
你现在没大没小,六亲不认是吧?”
“跟你这样的亲戚有什么好认的?
以前是我眼瞎,还以为您真的喜欢我,对我不错。
现在看来,我这个人啊,的确如太姥姥所说,六亲缘浅。
所以你别来沾边,我这个人骨子里就没什么血缘至亲之情!
得罪我,我比李茉莉还狠!”
这时李茉莉和符晴从各自的房间出来,我们俩吵架的声音,她们听得一清二楚。
符晴无奈的跺脚,“大姑,你这只又闹哪一出啊?
你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怎么还不满意?
为什么总是抓着符三不放?”
李茉莉站在一旁,委委屈屈的,又整出那副不敢说话的样子。
她捏着我的衣角,“妹妹,你是因为我留下不开心吗?”
我厌烦的拨掉她的手,“你这个人可真很拧巴,一会装一会又不装,你在我面前不是已经呲过牙了?
现在又整这副样子,是做给谁看呢?”
她急着解释,“妹妹,你误会我了!
之前我是身上有不干净的东西,我这才不受自己控制,对妹妹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可我现在清醒了,无论怎么样,你到什么时候都是我妹妹,我们是一家人啊!”
“哦?是吗?如果我不让你留下,我还是你妹妹吗?”
她极力点头。
“可…以后我们姐妹三个在一起,难道不好吗?”
大姨呸了声,“你拿人家当妹妹,人家拿你当狗屎!
茉莉,你该学学你的手艺,离这个六亲不认的东西远一点!
符晴你也记住,你们都是好人家的儿女,你们跟她不一样,别被她给教坏了!
娘俩都是莫名其妙被人搞大了肚子,跟她们做一家人我都嫌丢人!”
我紧紧攥着欲要按压不住的手。
身旁一抹红影‘嗖’的一闪而过。
“啪”的一声脆响。
动作快到我都没看清来的人是谁。
只见大姨捂着侧脸,震惊的看向打她的人。
霁月站在我身侧,穿得火红,好久没看到她了,打电话也联系不上。
她剪了头发,一头浓密的长发剪到了耳侧,齐齐的,特别酷。
她黑着一张脸,“阿符不好意思动手,我霁月可不管那些,你再说一个字试试?”
紧接着我脖颈一凉,阿乌大人晃晃悠悠的盘在上面,立着七寸朝着大姨危险的吐着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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