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细一看,才发现那两个人附近还有七八个人,这让我心中大喜,看来这里就是它们储存食物的地方了!
视线再往前,看到的景象让我愣在了原地。
这洞穴大概有两个篮球场那么大,四五层楼高。
洞穴正中间是一个小高台,高台上则是一截血红色,约莫两人合抱粗细,四五米高的树桩。
树桩上长满了白色的藤蔓植物,这些白色的藤蔓植物给我的感觉并不是从这树桩上新发的牙,而更类似于菟丝子那样的寄生植物,就像是白色藤蔓寄生在血红色树桩上一样,是两种不一样的植物。
而在树桩顶端,则是开了一朵通体雪白的大花,看形状有点像是莲花,但个头却大得多,足有平常在街边常见的遮阳伞那么大。
树桩底下,则满是那些看起来跟枫叶类似的白色藤本植物,几乎遍布了洞穴的每一个角落。
跟枝叶单调的白色不同,这些植物的花朵和树桩一样,是血红色的。
在白茫茫一片的树叶当中,那一抹抹血红色尤为显眼。
有一些植物上面还结了果,果子大概拳头大小,长得有点像苹果,但颜色却比苹果要鲜艳许多,红得仿佛要滴出血一样。
而最让我感到毛骨悚然的,是在这一大片植物当中爬了许多死亡蠕虫,粗略看去至少有数十只。
有大有小,大的目测得有三米多长,水桶粗细,小的也就半米左右,手臂粗细。
还真是到了虫子窝了!
我也终于发现一开始听到的那些切菜声的来源,那是这些死亡蠕虫们进食所发出的声音。
是的,这些大虫子就像是趴在树叶上的毛毛虫一样,正趴在白色植物上面,啃食着它的果实和叶子,那些切菜声正是他们不断的咀嚼切割树叶所发出来的。
看着这些大虫子的肤色,我心里不禁闪过一个念头:死亡蠕虫之所以会是血红色,该不会是因为吃了这里的果子吧?
我心头微动,难不成传说有误,这些蒙古死亡蠕虫不是肉食动物,而是吃素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一开始的猜测就错了,它们把这些人抓来并不是为了当储备粮。
可如果不是当成食物的话,那抓他们来是为了什么目的?
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救人才是第一要务。
我小心翼翼的向前挪去,下脚极轻,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
不过即便发出了声音也问题不大,洞穴里回荡着密密麻麻的切菜声,只要我发出的声音不大,就都会被掩盖过去。
我和那些昏迷的人之间不过几米,很快便来到其中一人的身边。
洞穴里的植物非常茂密,虽然是爬藤植物,但不知道在这虫巢里生长了多少年,叠了一层又一层,地上的植物足有小腿高,人躺在上面几乎完全被植物掩盖。
穿的又是一样的衣服,躺在地上,脸和身体又被植物的叶子遮挡,很难辨认出相貌,我连续找了三个人,都不是。
等我翻开掩盖着第四个人的植物,入眼的是一个光头,上面纹了一朵盛放的大红花。
居然是花和尚,这家伙也被抓了。
跟这家伙也算是认识,如果我有能力,顺手把他救了也不是不行,可惜的是我只有一双手,只能背一个人。
而他显然不是那个人。
大不了回到地面以后,把他的消息告诉侯瘸子,至于派不派人来救,救不救得了,那就与我无关了。
能把消息传递出去,就已经算仁至义尽了。
我没在他身上多作停留,继续在树叶的遮挡中翻看下一个人的相貌,直到找到第七个的时候,才终于找到莫非。
这家伙仰面躺在地上,就像是睡着了一样,脸上脏兮兮的全是尘土,还有好几处被拖拽造成的擦伤,额头都破了,看起来非常狼狈。
我赶紧伸手去探他的鼻息,呼吸虽然微弱,但还有气。
我这才松了口气,没死就好。
看来我的推测没错,死亡蠕虫触须的毒液只是致昏,并不致死。
我忙把他扶起来,手刚碰到他后脑勺,入手处一阵湿润,一股血腥味直冲鼻孔。
靠,脑袋伤了!
我赶紧把他的头侧过来,只见他后脑勺上有一个伤口,估计是被大虫子拖拽过程中,磕到了石头。
伤口上满是泥沙,也好在有这些泥沙,伤口已经基本止了血。
我顾不得给他处理伤口,我们现在还在虫子窝里,当务之急是先逃离这虎口狼穴再说。
莫非体型瘦小,我毫不费力的便把他背了起来,头也不回的向着门口走去。
身后还有七八个人躺在地上,我却没有丝毫怜悯。
如果到了必要的时候,我甚至可以更冷血一些,比如用他们的命,来给我们争取多哪怕几秒的逃跑时间。
洞穴里的死亡蠕虫们正在大快朵颐,并没有察觉到我们这边的情况,丝毫不知道自己的猎物此时就在它们的眼皮子底下逃跑。
我背着莫非,一步,一步的向着地道口靠近,虽然为了避免产生声音而速度缓慢,但我们离洞口也不过就一小段距离,很快离洞穴只有一步之遥。
就在我一只脚已经踏进地道,正要迈第二只脚的时候,脚上突然传来了一股往后拽的拉力,稍一动,感觉到我在拉扯,脚上的拉力又加强了几分。
脚上传来的缠绕感让我冷汗瞬间冒了出来,是那该死的触须!
被发现了?!
我顾不得想太多,一侧身,把背上的莫非甩倒在地道里,顺手拔出别在腰间的短刀,一扭身,看都不看,直接一刀砍在小腿后方。
可我扬起的一刀并没能砍下,手还维持着挥砍的姿势,定在了半空。
无数根白色藤蔓从白色植物之中飞出,死死缠住了我的手臂。
我这才发现,缠绕在我腿上的并不是死亡蠕虫的触须,而是这些该死的白色藤蔓。
我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身后那群死亡蠕虫上面,丝毫没有预想过危险会来自脚下这些植物。
这些植物,是活的!
活,顾名思义是活着的,有生命的。
这些植物当然也有生命,但我所指的“活”,并不是指它们有生命,而是指它们像是动物一样,能活动。
植物不能活动,这是常识。
除了向日葵,猪笼草,含羞草,捕蝇草等极少部分植物能动,其余绝大部分植物,都不可能自主活动。
眼前的未知名白色植物,显然就是那极少部分之一。
千算万算,就是漏算了这些植物。
可谁又会去提防这些植物呢?
我有想过这些植物有毒,尽可能不让裸露在外的肌肤触碰到植物。
但我没想过它们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