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淅沥沥地下了一整夜。
陆行之站在办公室的窗前，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警车。自从昨晚医院停电事件后，这里就被警方全面接管了。
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
\&你果然选择站在商砚辰那边。\&白初薇冰冷的声音传来。
陆行之没有说话。
\&你应该知道后果。\&白初薇继续说，\&我随时可以把那些资料公布出去。医学世家的二公子，联合白家谋取暴利，这个标题很吸引人，不是吗？\&
\&你威胁不了我。\&陆行之终于开口，\&因为你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呵，你以为我在乎吗？\&白初薇笑了，\&比起坐牢，我更想看着你们都不得好死！\&
电话挂断。陆行之揉了揉太阳穴，打开抽屉，取出一个警官证。证件上的照片是七年前的他，那时还没有这么多心事。
\&叩叩。\&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请进。\&
一个穿着便装的中年男人走进来。正是刑侦队的林队长。
\&情况不太妙啊。\&林队长说，\&白家那边施压很厉害，要求立即撤警。\&
陆行之冷笑：\&他们当然着急。再拖下去，更多的证据就该浮出水面了。\&
\&你那边收集得怎么样？\&
\&差不多了。\&陆行之打开电脑，调出一份文件，\&这是近五年来白氏制药的非法交易记录。从原料进口到生产销售，每一环都有问题。\&
林队长凑近看了看：\&够判他们十年了。\&
\&但还不够。\&陆行之说，\&我要的是白初薇。只有她，才知道当年的所有真相。\&
\&你是说商小柔的案子？\&林队长叹了口气，\&都七年了......\&
\&正因为过去太久，才更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陆行之站起来，走到墙边。在一幅油画后面，赫然出现一个保险箱。
输入密码，打开保险箱。里面是一叠泛黄的病历。
\&这是......\&
\&商小柔生前最后三个月的就诊记录。\&陆行之说，\&她经常来找我看病，说是容易头晕。我检查后发现她体内有过量的镇静剂。\&
\&所以你怀疑......\&
\&白初薇一直在她的饮食中下药。\&陆行之说，\&为的就是在最后关头让她出车祸。\&
林队长皱眉：\&可是没有直接证据。\&
\&现在有了。\&陆行之从病历中抽出一张化验单，\&这是商小柔最后一次的血检报告。上面显示她体内有一种特殊的药物，和白初薇常用的那种是同一个厂家生产的。\&
\&你是说......\&
\&没错，就是陆氏诊所。\&陆行之自嘲地笑了笑，\&我父亲和白家合作多年，一直在帮他们做非法药品交易。而我，就是在查这件事的时候发现了真相。\&
林队长沉默片刻：\&所以七年前，你主动要求当卧底......\&
\&我欠商小柔一条命。\&陆行之说，\&如果当初我能早点发现白初薇的计划......\&
话音未落，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暖阳？\&陆行之愣住了。
叶暖阳站在门口，脸色苍白：\&原来......你早就知道一切？\&
陆行之下意识地将病历藏到身后：\&你怎么来了？\&
\&我是来取一些病历的。\&叶暖阳说，\&但我没想到......\&
她的声音有些发抖：\&七年前你就认识商小柔？为什么一直不说？\&
陆行之看了眼林队长。后者会意，轻轻带上门离开了。
\&对不起。\&陆行之说，\&我不能说。\&
\&为什么？\&叶暖阳逼近一步，\&因为你也参与了那场谋杀吗？\&
\&不是的！\&陆行之急道，\&我是警方的卧底。七年来我一直在调查白家的事。\&
叶暖阳愣住了：\&卧底？\&
陆行之点头：\&从商小柔车祸那天起，我就暗中收集证据。白家的非法药品交易，洗钱，还有那场车祸，我都在一点点调查。\&
\&那为什么......\&叶暖阳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瞒着我们？\&
\&因为知道得越少越安全。\&陆行之苦笑，\&白初薇什么都做得出来。我不想连累任何人。\&
\&可是乐乐差点死了！\&叶暖阳突然提高声音，\&如果你早点告诉我们真相......\&
\&对不起......\&陆行之低下头，\&我以为自己能保护好所有人。但我错了。\&
办公室陷入沉默。窗外的雨声清晰可闻。
\&那现在呢？\&叶暖阳终于开口，\&你打算怎么做？\&
陆行之抬起头。叶暖阳惊讶地发现，他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坚定。
\&我要结束这一切。\&他说，\&趁白家还没反应过来，我们必须拿到所有证据。\&
\&我们？\&
\&是的。\&陆行之说，\&我需要你的帮助。\&
叶暖阳皱眉：\&为什么是我？\&
\&因为只有你，能接触到医院的核心数据。\&陆行之解释道，\&最近那批问题药品，全都经过儿科。而且......\&
他顿了顿：\&白初薇最信任你。\&
叶暖阳明白了：\&你是想让我做诱饵？\&
\&这很危险，我知道。\&陆行之说，\&但这是唯一的机会。否则以白家的能量，她永远不会露出马脚。\&
叶暖阳沉默了。她想起商砚辰和乐乐，想起那些无辜的病人。
\&我答应你。\&她终于说，\&但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以后不准再有任何隐瞒。\&叶暖阳直视着他，\&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告诉我真相。\&
陆行之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突然笑了：\&你真的很像她。\&
\&谁？\&
\&商小柔。\&陆行之轻声说，\&同样倔强，同样善良。也许这就是为什么......\&
他没有说完，但叶暖阳懂了。原来他这些年的愧疚和执着，不仅仅是因为一个警察的责任。
\&我们开始吧。\&她说，\&在白初薇发现之前。\&
陆行之点头，从保险箱里取出一叠资料：\&这是我这些年收集的证据。包括药品走私的渠道、资金往来，还有......\&
他拿出一个U盘：\&商小柔生前录制的视频。\&
\&什么视频？\&
\&她似乎预感到了什么。\&陆行之说，\&所以偷偷录下了和白初薇的对话。虽然画面不完整，但足以证明白初薇的动机。\&
叶暖阳接过U盘：\&商砚辰知道吗？\&
\&不能让他知道。\&陆行之说，\&至少现在不行。他太冲动，一旦打草惊蛇......\&
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嘈杂声。
\&快藏起来！\&陆行之将资料塞给叶暖阳，推着她躲进储物间。
办公室的门被踹开。几个黑衣人冲进来，为首的正是白初薇的心腹。
\&陆医生，白小姐请你过去一趟。\&
陆行之整理了一下衣领：\&好啊，正好我也有话要问她。\&
储物间里，叶暖阳紧紧抱着那些资料，听着外面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她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而这一次，她必须保护好所有的真相。不只是为了商砚辰，更是为了所有被伤害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