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窗帘照进病房，乐乐正安静地睡着。
商砚辰坐在病床边，轻轻握着儿子的小手。这几天的经历，让他感觉像是度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门被轻轻推开，叶暖阳走了进来。
\&醒了？\&商砚辰问，\&休息得怎么样？\&
叶暖阳点点头：\&好多了。乐乐的情况怎么样？\&
\&体温正常了，血压也稳定。\&商砚辰说，\&就是还没醒。\&
叶暖阳走过来查看监护仪：\&各项指标都不错。应该很快就能醒了。\&
她一边检查一边问：\&昨晚你守了一夜？\&
\&嗯。\&商砚辰说，\&睡不着。\&
叶暖阳看了他一眼：\&你也该休息了。\&
\&不用。\&商砚辰说，\&我想多陪陪他。\&
叶暖阳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说：\&那我去给你买点早餐。\&
\&等等。\&商砚辰叫住她，\&昨天的事......\&
\&什么事？\&
\&档案室......\&商砚辰犹豫了一下，\&对不起。\&
叶暖阳愣了一下，随即摇头：\&不用道歉。我能理解。\&
\&不，你说得对。\&商砚辰说，\&我太懦弱了。明明知道他们在做恶，却还想着妥协。\&
叶暖阳看着他：\&那现在呢？\&
\&现在......\&商砚辰握紧了拳头，\&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正说着，乐乐突然动了动。
\&爸爸......\&他虚弱地叫了一声。
\&乐乐！\&商砚辰立刻凑过去，\&你醒了？\&
乐乐睁开眼睛，看见叶暖阳也在，虚弱地笑了：\&妈妈......\&
叶暖阳的心一颤，赶紧检查乐乐的情况：\&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乐乐摇摇头：\&就是有点饿......\&
商砚辰和叶暖阳对视一眼，都笑了。
\&想吃什么？\&商砚辰问，\&爸爸去买。\&
\&想吃妈妈煮的粥......\&乐乐怯生生地看着叶暖阳，\&可以吗？\&
叶暖阳心都要化了：\&当然可以。\&
她转向商砚辰：\&你在这看着他，我去食堂煮粥。\&
\&我跟你一起去。\&商砚辰说，\&正好买点别的吃的。\&
\&不用......\&
\&让我跟你一起去吧。\&商砚辰看着她，\&好吗？\&
叶暖阳愣了一下，点点头：\&好。\&
临走前，她对乐乐说：\&乖乖等我们回来，好吗？\&
乐乐用力点头：\&嗯！\&
出了病房，两人并肩往食堂走。
\&其实......\&商砚辰突然说，\&我一直很感谢你。\&
叶暖阳看着他：\&感谢什么？\&
\&感谢你给了乐乐一个完整的家。\&商砚辰说，\&自从他妈妈走后，他就再没叫过任何人妈妈。\&
叶暖阳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乐乐是个好孩子。\&
\&是啊。\&商砚辰说，\&所以我更不能让他们伤害他。\&
\&你准备怎么做？\&
\&首先要掌握更多证据。\&商砚辰说，\&然后......\&
话还没说完，突然看见前面站着一个人——白初薇。
\&真是温馨啊。\&她笑眯眯地说，\&一家三口，多好。\&
叶暖阳下意识地往前一步：\&你来干什么？\&
\&来看看我未来的继子啊。\&白初薇说，\&怎么？不欢迎？\&
商砚辰冷冷地说：\&乐乐现在需要休息。\&
\&是吗？\&白初薇挑眉，\&那正好，我也是来跟你们谈谈休息的问题。\&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白初薇说，\&昨晚的事，只是个小小的警告。如果你们还不知道收敛......\&
商砚辰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你威胁我？\&
\&我哪敢啊。\&白初薇笑得更加灿烂，\&我只是好心提醒。毕竟......\&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乐乐的病房一眼，\&孩子这么小，要是出了什么意外......\&
\&你敢！\&叶暖阳怒道。
\&我当然不敢。\&白初薇说，\&但是有人敢。而且......\&
她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他们已经准备好了。\&
商砚辰接过文件，打开一看，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这是......\&
\&新一轮实验的名单。\&白初薇说，\&你猜猜，乐乐排第几？\&
商砚辰的手开始发抖：\&你们......\&
\&别这么激动嘛。\&白初薇说，\&我这不是来给你机会了吗？\&
\&什么机会？\&
\&很简单。\&白初薇说，\&停止调查，撤掉诉讼，乐乐就能平安长大。\&
叶暖阳冷笑：\&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们屈服？\&
\&不是屈服。\&白初薇说，\&是明智的选择。\&
她看了看手表：\&给你们一天时间考虑。明天这个时候，我要一个答复。\&
说完，她转身要走，却被叶暖阳叫住。
\&等等。\&叶暖阳说，\&我也有东西给你看。\&
白初薇转过身：\&什么？\&
叶暖阳从口袋里拿出一份化验单：\&这是乐乐体内药物的成分分析报告。你要不要看看？\&
白初薇的脸色变了变：\&这不关我的事。\&
\&是吗？\&叶暖阳冷笑，\&那为什么这些成分和你体内的药物如此相似？\&
白初薇愣住了：\&你...你查我的病历？\&
\&不只是病历。\&叶暖阳说，\&还有你这些年的用药记录。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白初薇的脸色开始发白：\&你不能......\&
\&为什么不能？\&叶暖阳逼近一步，\&因为这会暴露'红蝴蝶'项目的真相？还是因为......\&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白初薇一眼，\&会暴露你其实也是受害者的事实？\&
白初薇踉跄了一下：\&你胡说！\&
\&我胡说？\&叶暖阳把化验单递给她，\&自己看看吧。这些药物的副作用，你比谁都清楚，不是吗？\&
白初薇的手开始发抖：\&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没资格威胁我们。\&叶暖阳说，\&因为你自己，也是他们的实验品。\&
白初薇的脸色变得煞白：\&你......\&
\&所以，与其威胁我们......\&叶暖阳说，\&不如想想怎么自救吧。\&
白初薇突然笑了，笑得有些凄凉：\&自救？你以为我没试过吗？\&
她撩起袖子，露出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针孔：\&这些年，我吃过的药，打过的针，比你见过的病人都多。你以为我想这样吗？\&
叶暖阳愣住了：\&那你为什么还要......\&
\&因为我没得选！\&白初薇突然歇斯底里起来，\&你以为我想伤害一个孩子吗？你以为我想这样活着吗？但是我能怎么办？我能反抗吗？\&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你知道违抗他们的下场是什么吗？就像商悦一样，就像陆教授的父亲一样......\&
商砚辰突然说：\&所以你知道我姐姐的事？\&
白初薇愣了一下，随即苦笑：\&知道又怎样？我能做什么？\&
\&你可以作证。\&商砚辰说。
白初薇摇头：\&没用的。他们的势力太大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叶暖阳说，\&现在我们已经有了证据，只要你愿意......\&
\&不。\&白初薇打断她，\&你们不明白。这些证据根本不够。他们有的是办法摆平。\&
她深深看了商砚辰一眼：\&你以为你父母的死是意外吗？\&
商砚辰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你什么意思？\&
\&算了。\&白初薇说，\&有些事，知道得太多反而是种负担。\&
她转身要走，突然又停下来：\&记住我说的话，明天之前给我答复。否则......\&
\&否则什么？\&商砚辰问。
\&否则别怪我没提醒你们。\&白初薇说，\&他们的耐心是有限的。\&
说完，她快步离开了。
叶暖阳看着她的背影：\&你相信她说的话吗？\&
商砚辰摇头：\&不知道。但是有一点她说对了。\&
\&什么？\&
\&证据确实不够。\&商砚辰说，\&我们需要更直接的证据。\&
叶暖阳想了想：\&那个U盘呢？\&
\&我已经让人分析了。\&商砚辰说，\&里面确实有一些实验记录，但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关键的部分都被删除了。\&
\&那怎么办？\&
商砚辰沉思了一会儿：\&陆行之。\&
\&什么？\&
\&我们需要陆行之的证词。\&商砚辰说，\&他是整个项目的医学顾问，知道所有的内幕。\&
叶暖阳皱眉：\&但是他会开口吗？\&
\&会的。\&商砚辰说，\&因为他也没得选了。\&
正说着，护士急匆匆地跑来：\&叶医生！商总！\&
\&怎么了？\&
\&乐乐......\&护士上气不接下气，\&乐乐在找你们......\&
两人赶紧往病房跑去。
推开门，只见乐乐坐在床上，眼睛红红的。
\&爸爸！妈妈！\&看见他们回来，乐乐立刻扑过去，\&你们去哪里了？\&
\&对不起。\&叶暖阳赶紧抱住他，\&妈妈去给你煮粥了，是不是饿了？\&
乐乐摇头：\&不是。我...我做了个噩梦......\&
\&噩梦？\&商砚辰也凑过来，\&梦见什么了？\&
\&梦见......\&乐乐抽泣着说，\&梦见有坏人要把我带走......\&
商砚辰和叶暖阳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心疼和愤怒。
\&不怕。\&叶暖阳轻轻拍着乐乐的背，\&有爸爸妈妈在，没人能带走你。\&
\&真的吗？\&乐乐抬起头，眼睛里还带着泪水。
\&真的。\&商砚辰摸摸他的头，\&爸爸保证。\&
乐乐破涕为笑：\&那...那妈妈还给我煮粥吗？\&
\&当然。\&叶暖阳亲了亲他的额头，\&想吃什么口味？\&
\&我想吃......\&乐乐想了想，\&上次那个南瓜粥！\&
叶暖阳笑了：\&好，那我现在就去煮。\&
她站起来，却被商砚辰拉住：\&我陪你去。\&
叶暖阳正要说不用，却看见他眼中的担忧，于是点点头：\&好。\&
临走前，商砚辰对护士说：\&看着他，有什么情况马上叫我们。\&
护士点头：\&放心吧。\&
走到走廊上，商砚辰突然说：\&你说得对。\&
\&什么？\&
\&我们不能退缩。\&商砚辰说，\&不然只会有更多的孩子受害。\&
叶暖阳看着他：\&那白初薇那边......\&
\&不用理她。\&商砚辰说，\&我自有安排。\&
\&什么安排？\&
商砚辰正要说什么，手机突然响了。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怎么了？\&叶暖阳问。
商砚辰深吸一口气：\&是我爷爷。\&
叶暖阳明白了：\&他知道了？\&
\&嗯。\&商砚辰说，\&看来，有人已经告诉他了。\&
\&那......\&
\&没事。\&商砚辰说，\&你去煮粥吧，我去处理。\&
叶暖阳看着他：\&你真的没问题？\&
商砚辰笑了笑：\&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们的。\&
说完，他转身走向走廊尽头，接通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