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风景真的很不错。
湖水环绕，绿草如茵。
面前的一座山峰顶上白雪皑皑。
外围，相隔数里之外。
本该退避的匈奴在那里游曳，迟迟不肯离去。
注意到这一点。
霍去病开口问道：“此地有甚特殊？”
边上，立马便有人汇报道：“回大将军，这里是狼居胥山，乃是匈奴人的圣地，他们以往都会在这里祭天。”
“哦？匈奴人的圣地？”霍去病抬头看着这座山峰，眼中露出一抹精芒，沉声低喝道：
“来人！”
“烹羊宰牛！搭造祭台！”
“封天！祭礼！”
“今天，这里归我们大汉了！”
伴随着霍去病慷慨激昂的话语，将士们双目均是一亮。
然后，便紧锣密鼓的忙活了起来。
他们宰杀缴获的牛羊，用土坯搭造祭台。
外围的那些匈奴显然也意识到了霍去病要做什么。
纷纷睚眦欲裂，却在看到那面霍字旗的时候，眼中露出惊惧。
最后只能咬牙切齿的在那里看着，不敢上前。
祭台很快搭造完毕。
然后。
一场声势浩荡的封天大典就在狼居胥山脚下开展。
霍去病先是在在狼居胥山脚下举行了祭天封礼。
他高举手中酒樽，扯着喉咙，嘶吼道：“大汉！天佑大汉！万古长青！”
台下的无数将士也跟着怒吼。
“天佑大汉！万古长青！”
奔雷般的怒吼在这块匈奴人祖祖辈辈居住的圣山脚下回响。
这还没完。
霍去病接下来又率领众将士直奔狼居胥山北面的姑衍山，在这里举行了祭地禅礼。
完成了这一切之后。
霍去病再起兵锋，一路驱赶匈奴，直至北海（今贝加尔湖），才鸣金收兵。
返回的途中。
无数将士脸上洋溢着激动的神情，兴奋的高喊：“大汉！大汉！”
冲天的怒吼响彻方圆万里。
大汉的天威回荡于整片漠南地区！
经此一战。
漠南地带的匈奴几乎被肃清，匈奴彻底失去了对东北地区的控制。
匈奴单于更被迫只能逃到漠北地区。
而霍去病也没有因此松懈，他率兵前往乌桓，对其部落进行威慑。
直到乌桓同意每年入朝觐见，并接受大汉授予的校尉一职，并答应不与匈奴再有来往，才拔马返回。
也就是这时，一个信使突然快马而来。
“将军，这是卫青将军派人送来的战报。”
说着，传信兵将信件递到了霍去病的手中。
“哈哈！必是我舅舅围歼了匈奴，所以来跟我报喜了！”
霍去病虽然神情疲惫，但还是兴奋的打开了这封信。
结果。
这一看之下，他的眉头却是一皱。
紧接着，他便愤怒的道：
“这个该死的李广！难道他就不能有点脑子听从我舅舅的命令吗？”
“非要自己一个人独自行事，最后导致对匈奴的包围出现了缺口，使其全部跑掉！”
“可恶！可恶！”
急怒攻心。
霍去病仰天喷出一大口鲜血。
接着便从马背上摔倒了下来！
“大将军……”
“霍帅……”
周围将士纷纷色变，急忙上前搀扶。
却发现他面色惨白，气若游丝！
顿时大急的吼道：
“快！快传医师！”
“大将军不能有事！”
“快去找最好的医师！快去！”
众人手忙脚乱的把霍去病抬上了一辆马车，将他安顿了下来。
这一夜，不太平。
李广自杀。
霍去病晕厥。
等到霍去病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日的清晨。
此时，长安已经遥遥在望。
“你醒了……”
霍去病睁开双眼的瞬间，一旁传来一道温和的嗓音。
“林凡……”霍去病强撑着坐了起来。
简单的动作，却给他带来了剧烈的疼痛，让他攥紧了自己的双拳，后槽牙死死的咬住。
甚至额头上都冒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林凡的脸上带着微笑，但神情却透着一抹冷淡：“霍去病，恭喜你，封狼居胥乃是我华夏所有将领毕生的追求！而你，是第一个做到的。”
霍去病摇了摇头，有些失落的道：“林凡，我还是没有成功……匈奴人跑了一半……”
林凡没有接他的话茬，而是遗憾的道：
“李广老将军，自杀了……”
“什……什么！”霍去病当场瞪大了双眼，满脸的难以置信。
紧接着，他的脸上就露出了一抹颓然，喃喃的开口道：
“怎么会这样……”
林凡平静的回道：“所有人都知道这一仗的重要性，李广老将军自然也不例外。”
“而如此重大的失误，总要有人负责。”
“他不忍看麾下将士受罚，故选择了独自承担。”
霍去病摇头叹息道：“没想到老将军竟刚烈至斯……可惜……”
“可惜吗？”林凡的目光看向了窗外，悠悠的叹道：
“当朝廷、时代、还有将领的相性无法相合的时候，是当权者的责任，还是将领的责任？”
“将领秉持拳拳之心，为国效力，为国浴血，难道也有错？”
“真的是能力不足吗？真的是可惜吗？”
霍去病闻言一愣，眼中闪过思索，然后开口问道：“林凡，你要说什么？”
林凡回过头，定定的看向霍去病道：“霍去病，你觉得你为什么会被刘彻重用？”
霍去病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却没有说出口，只是踟蹰的问道：
“因为相性？”
林凡点头道：“不错，正是因为相性，同时还有身份。”
“你是皇亲，所以刘彻可以对你放心，另外，你年轻，有能力，又敢想敢做。”
“这两者才是你被刘彻所喜欢的根本原因。”
霍去病脸上露出一抹不甘，抿了抿嘴唇，但最后还是无奈的开口道：
“你说得对，确实如此。”
林凡跟着开口道：“纵观我华夏后世历史，达成封狼居胥这一成就的，只有五人，其中只有一人不是外戚，另外四人，包括你在内，不是外戚就是皇帝，你有想过为什么吗？”
霍去病一愣，随后摇头道：“还是因为相性？”
林凡没有回答而是接着问道：“那像李广这样的普通将领呢？他们的出路又在哪里？你想过没有？”
霍去病面有苦涩，思考了好半天，才抬头道：
“我想不出来……是什么？”
林凡轻声一叹：“除了建功立业之外，便只剩下了趋炎附势，而他们趋炎附势的对象，除了皇帝，便是像你这样的皇亲国戚……这，便是武将的悲哀……”
“武将的悲哀么……”霍去病喃喃，正要开口追问。
外面却传来了一道话语声：“大将军，前面就是长安了，现如今，陛下正带人在长安城外出迎。”
霍去病面容一肃，当即咬牙强撑着起身道：
“快来人替我更衣！”
说完，他转头看向了林凡：“林凡，我……”
林凡摆了摆手道：“好好享受你该享受的荣耀吧，日后我再来寻你。”
说罢，他便踏入了漩涡。
原地。
霍去病在一阵怅然之中，换上了一身铠甲，并在将士们的搀扶下，骑上了战马。
不远处的长安城门口。
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正在等待着他，那是皇家的仪仗。
待他走近后翻身下马。
汉武帝刘彻更是直接从銮驾上走下，亲自迎了上来，并且一脸高兴的道：
“去病，你可是给我们大汉立下了一个不世之功啊，说罢，你想要什么赏赐！我一定不会亏待于你！”
霍去病脸上露出微笑，摇了摇头道：
“臣不敢居功！这场胜利是所有将士的功劳，也是陛下的功劳！”
刘彻龙颜大悦：“哈哈哈，你居然还懂得谦虚了，这功劳虽然有我和将士的那份，但你却是首功，走走走，今夜，我们一醉方休！”
这一夜。
群臣欢腾，满朝欢庆。
然而坐在刘彻身旁的霍去病脸上。
却没有几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