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首面具另一边，半晌没有传过话来。
陈墨等的有些内心焦急，刚想开口继续追问，对方悠悠道：
“你倒是敢猜啊。”
不承认、也不否认。
不过从语气来看，大概率是猜到了。
“张将军，能否陪我再去一趟尸魔岭！”
“你倒真不客气啊。”张杰微微一笑，依旧是没拒绝、没同意。
“我在裂隙等您！”
陈墨说完，直接断开联系移步走出了房门。
他甚至来不及前去寻找聂元之，而是通过传音的方式简单表述了一番，仙门之事暂且全权由他负责。
其他的事，一切等他回来再说。
在没搞清楚真相之前，陈墨根本没有心思种地。
而一想到自己曾经就与真相擦身而过，不自觉的就拧起了眉头。
独自一人来到了裂隙。
陈墨等待了大概三个时辰，便见一人御剑而来。
说是御剑，等对方靠近定睛再看，张杰脚下踩的不过是一根捡来比较直的树枝罢了。
对方纵身一跃，脚下树枝化作齑粉。
向前走了几步，在距离陈墨不过十步远的地方，将书一合，背着手看着他。
“你倒是挺大胆。”
“你来了，那就说明我推断的没有错。”陈墨表情淡然，全然没有因为化神妖魔就是另一个宋云熙的事感到庆幸。
反而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
如果修士真的能回到过去，那世间出现两个自己时会怎样？
“走吧，不过可能与你设想的有些不同。”
“不同？”
陈墨皱眉。
张杰没有再说。
有些话告诉对方，和让对方自己领悟是两个概念。
前者就算可信，对方也会怀疑；后者哪怕离谱，也会深信不疑。
穿过裂隙，电闪雷鸣。
尸魔岭内依旧是一片死寂，而就在这片死寂中，孕育着大量的生命。
他们依靠着仅有的天地眷恋而存活。
但厮杀之下，这些生灵的实力远超修行大陆！
陈墨祭出镇龙剑，没有任何留恋的抛了过去：“既然是你曾经的佩剑，那也该物归原主了。”
张杰瞥了一眼。
摇摇头道：“如果是千叶剑，我用起来或许还会顺手些，镇龙剑就算了。”
陈墨没有追问，想来也跟对方的习惯有关。
毕竟八千年过去了，没有修士能活八千年！
哪怕是修炼了怀山养气功的他，如今元婴之后寿命也才两千多载。
一日不成仙，怕是终将身死道消。
屠人龙能夺舍、黄老人能续命，以剑十七的强大转世重生必然不是难事，所以说眼前这位张杰很有可能既是剑十七、又不是剑十七。
将军在平度洲的地位可谓是高高在上。
如今，陈墨没有任何礼数的让他成为了护送自己“保镖”，平度洲千万修士，或许只有他能这么干了。
二人御剑而行。
一路上也遇到了一些不开眼的绿毛干尸。
这些当初逼得陈墨不得不溃逃的敌人，却在张杰的剑下不堪一击。
任何敌人，都逃不过他的一剑！
而此时，陈墨才真正见识到了剑道之威！
“你与青阳宗有过机缘吗？”
面对突如其来的提问，张杰平静地反问道：“你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啊。”
“目前来看，不是吗？”
不管原因如何，但现在他们就是一条船上的。
龙首卫的存在本身就不简单，而六将军既然要他加入龙首卫，那必然是有所图。
“数千年前，确实指点过他们一二，不过都是随手为之。”
“那神农宗有多强？”陈墨继续问道，中州、国都，这些地方还只停留在概念的程度上，具体如何，他暂不清楚。
“他们的老祖是一位炼虚修士。”
“化神之上？”
“没错。”
“也是灵植一道？”
张杰点点头：“吴池国万载不倒，能与其他修行国度抗衡，甚至在抵御邪魔中占得主导位置，其中一半的底蕴就来自神农宗！”
陈墨心头一颤。
他想过神农宗会很强，但没想到这么强！
原本以为当初他们派来一位元婴，就已经是仙门的核心，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如此。
元婴之上还有化神、化神之上还有炼虚！
“中州有很多炼虚修士吗？”
饶是张杰脾气好，在听到这句话后还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你当炼虚跟金丹一样？想突破就突破？作为中三境的顶点，可谓是步步艰难！整个吴池国炼虚不过两手之数！”
“那化神呢？应该很多了吧？将军您当初都凭一己之力突破化神了。”陈墨继续追问道。
现在，他才意识到，对方就是个修行大陆小百科。
平度洲还是太小了，很多事他根本不知道！
“以神农宗为例，化神修士数量不超过三人。”
“这么少？”
“废话！修行之路，每一步都难于登天，到了元婴之后已经不是简简单单靠着资源所能达到的了，大将军镇守平度洲已经一千二百多年，如今还是元婴境。”
“化神这么难？那些天才也很难吗？”
“天才？”张杰嗤笑一声，“你所谓的天才是什么水平？”
陈墨想了想，道：“上品灵根？我曾经认识一个叫莫君轻的人，他只用了几年时间就成功筑基……”
“可笑啊、可笑，那也配得上天才？那岂不是中州遍地都是天才了？”
“这还不算？”
“这只能算是一般修士的而已，真正敢自称天才的，吴池国又有几个？”
“您应该算一个。”
陈墨适时说了句好话，可换来的却是一个白眼。
二人交谈之中，顺利抵达了当初一位“女修”引他前来的废墟。
废墟之上依旧是一片雾蒙蒙，看不清内部的景象。
这一次，有了张杰领路，陈墨放心了不少；当然，这里如果真是宋云熙的地盘的话，那他在不在又没多大意义。
“走吧，不过你可能会失望了。”
“什么意思？”
张杰没有回答。
很快，他们便进入了废墟之中。
这位宋云熙的好友轻车熟路地就找到了那座黑塔，而陈墨踏入之后才发现，这里已是空无一人。
哪里还有化神妖魔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