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云山,一处仙池。
此水乃是山顶雪水融化而来,经灵脉滋润后汇聚成一洼灵泉。
灵泉下方,汇聚着一座大阵,将仙池泉水长年保持在恒温滋养的状态。
周围仙气缭绕,如梦似幻。
透过雾气望去,有如玉般的香肩在外,传来了哗啦的水声。
谷仙芝身子没入水中,精致的脸上冒着些汗珠,身为都统,虽然在将军面前以“奴”谦称,但真实地位和实力却不容小觑。
尤其她还是四将军的贴身护卫,掌握着无数资源。
“禀都统,已经安排妥当。”
谷仙芝转过头,原本散落在温热水上的长发,由于身子扭动带起了些许水花。
“他们可曾不满?”
“没有表现,但能感觉得到。”
仙池中沉寂了片刻,随后继续道:“那就再轻慢一些。”
“属下明白。”
……
陈墨的出现让众人原本愤愤不平的情绪顿时安静了下来。
这些人中,就只有魏红衣见过他,而其他六位仙门掌教也只是有所耳闻。
“魏家主。”
“你怎么先来了?”
魏红衣在见到陈墨的那一刻,心中不免生出了一丝不满。
她好心派人上门请对方,他倒好,以闭关为由拒绝。
原本还担心他会赶不上,惹恼了将军,连带着各大仙门一起遭殃……不曾想,这小子居然先来了?
不过一个刚刚建立的小破仙门而已。
还是靠着女人才有的机缘。
没想到,居然这么办事?
“怕赶不上,从欧阳长老那拿了些日行千里符,所以提前了。”
陈墨说得轻描淡写,但让众人却有些脸上挂不住。
若真是如此的话,他们这些金丹速度居然还没一个筑基快?这像什么话!
不过接下来,陈墨也没给魏红衣继续说话的功夫,上前一步,恭恭敬敬作揖,道:“拜见叶掌教,久闻掌教大名,今日得幸一见,实乃本人荣幸。”
说完,又转过头挨个与其他几个仙门掌教打了招呼。
同为北岳城周围仙门,陈墨自然已经将各派掌教画像记得烂熟于心,初次见面也不至于认错人,失了礼数。
逐人拜见完,陈墨并未停下,而是继续道:“诸位前辈,从进入烟云山腹地一路走来,各大仙门住所虽不谈繁花似锦,但也不至简陋。唯独我们北方三城的仙门住处十分破败。”
说到这,他仔细观察了一番这几位仙门掌教的反应。
年岁最长,也是境界最高的叶龙子最是愠怒,倒是其他仙门,例如星火门掌教蓝玉兴、十阵门掌教吕岚这几位则表现的平静不少。
这些人都是一派之主,可以说是人中龙凤,自然不会轻易表露自己的情绪。
“那依陈掌教的意思,将军在刻意针对我们?”吕岚主动开口,接过话茬。
他知道陈墨与虞圣功的关系,曾几何时对方还是十阵门的客卿,虽未见过,但早有耳闻。
陈墨看了众人一眼,继续道:“我的家乡有句古话,阎王好躲、小鬼难缠,是不是将军的意思,我猜不到,但越是这时候越不能表现出来。既然是北方三城,那不如先看看北江城和北陵城的反应。”
从抵达烟云山开始,他明显感觉到对方有些不待见自己。
这两天来,甚至连一次饭菜、酒水都没送过,而其他仙门几乎没有停过供应,要说这里没有特别的用心,他都不信。
吕岚点点头,转而看向叶龙子,恭敬道:“叶老祖,您的意思呢?”
这位仙武门的掌教也不是寻常人,既然能修炼到元婴境,自然也是看透了世事。
“小友说得不无道理,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忍下吧。”说完,叶龙子又自嘲地笑了笑,“更何况,不忍又有什么办法呢?”
众人没再接话,毕竟以他们的地位还不足以说出此言,所以此时只好眼观鼻、鼻观心。
破败院落算是一件小小的插曲。
而陈墨的这番话,也将他独自一人提前到来的事轻描淡写地揭了过去。
换个想法,他之所以提前来,就是为了帮各位仙门掌教探探路。
众人各自选了间屋子,都是金丹修士,早年也修习过一些清洁法术,一会的功夫,院落、房屋落叶灰尘都清理的干干净净。
天色暗了下去,其他仙门还在歌舞升平、推杯换盏之际,这里已是一片漆黑。
这一边,见已天黑,魏红衣来到叶龙子的门前,轻轻敲了敲房门,得到对方应允后便推门走了进去。
她的三女儿魏若兰如今就在对方门下,这么多年一直没能怀上叶龙子的血脉,这也算是她的一件憾事。
之前众人一道,自然无法提及此事,现在已然住下,魏红衣肯定要旁敲侧击一番,看看能不能在五到十年内,诞下一位他的后人。
另一边,八方阁掌教舒骅一跃站上墙头,看向了不远处灯火通明、翩翩起舞的院落,不禁陷入了沉思。
他们不是第一次听调来到将军府,但从未碰到过这种情况。
很明显,四将军在给他们下马威,只是不知道究竟意欲何为。
就在他思索之际,一阵浓郁的香味飘了出来。
舒骅低头一看,只见墨台山的掌教在刚刚清扫完的院子里支上了一张桌子,不一会的功夫一桌热腾腾的饭菜就端了上来。
“舒掌教,要不要喝一杯?”
陈墨拿起手中的酒壶,冲对方晃了晃。
换做平时,一位筑基境而已,甚至连见他的资格都没有。
可现在,他再看陈墨,竟莫名生出了一丝亲切的感觉。
舒骅纵身一跃,来到桌前,顿时被这一大桌丰盛的菜肴给吸引住了。
灵鱼、灵蔬、灵禽等等,这些他们不是没吃过,但从未见过如此色香味俱全的食物。
他诧异地看向对方,问道:“陈掌教还有这手艺?”
“好这一口。”陈墨笑着道,“他们不管我们,我们自己开宴席总可以吧?”
舒骅先是一愣,随后爽朗的大笑起来。
他本就壮硕,直接将长袍褪去,露出了虬实的肌肉来。
“说得好!我们自己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