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皱眉，“二长老此言何意？”
秦立看着林风，神情复杂，“我问你，三皇子做的事，陛下知道吗？”
“……”
林风哑语。
莫风云在位六十余年，期间东荒暴乱，北域环伺如虎，西边梁国频繁骚扰边境。
可以说极不太平。
即便如此，莫风云依旧凭借着强硬的手腕和战场嗅觉，守住了大齐。
更是将版图扩大了将近三分之一。
他的天赋亦是极高，修为在三年前便已到达玄皇巅峰，距离玄圣仅差一步之遥。
无论政绩，军事，亦或是个人修为，他都强得无可挑剔。
而秦立问题的答案，自然是肯定的。
若非莫风云授意，莫离也没那个胆子。
他身边追随的冥老、黄肆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然而，
这也是林风最想不通的一点。
莫风云虽然手腕铁血，但对肱骨之臣一向宽厚。
或者说是纵容！
要知道，之前的三大世家家主，可是享有异性亲王爵位，手握重兵！
若非如此，在最开始时，林风四兄弟也不会对皇室那般忠诚，立志效忠。
可莫风云如今的做派，却与之前的行径判若两人。
见林风眉头紧锁，不予答复，秦立挥手。
一方无形的屏障将房间笼罩。
隔音屏障！
秦立望着林风，神情严肃。
“接下来我与你说的话，且不可外传，那怕是你的家人也不可以！”
见秦立如此谨慎，林风心中一紧，默默点头。
秦立要说的话，绝对非同小可！
“你可知陛下是从何时起，开始对我世家戒备。”
林风皱眉思索，也抓到了些蛛丝马迹。
“三年前？”
“不错，三年前北域来犯，陛下御驾亲征大获全胜！”
秦立话音一顿，继续道，“那一战尤为惨烈，边关将士死伤无数，对太子最有威胁的二皇子，四皇子相继战死。”
林风眉头一皱。
他记得这场战役，最终是由北域割地赔款结束。
可自那之后，莫风云便开始有意打压世家。
三大世家的权利一削再削。
林风不解，疑惑道，“难道二皇子和四皇子的死，跟世家有关？”
“停止你那毫无意义的猜想。”
秦立打断了林风的话，昂首冷言道，“我三大世家随陛下征战沙场，为大齐开疆拓土，立不世之功，岂会行那篡逆之事！”
说着，秦立眼中闪过的骄傲是林风不曾见过的。
这是独属于三大世家的傲气，也是不容被践踏的功勋荣耀！
林风撇嘴。
他生于世家，这些东西何尝不知。
林风原本想的是莫天在战场上谋害两位皇子。
可碍于那个傻大个的性格……
林风觉得不太可能，还是换了个说法。
秦立轻叹口气，“两位殿下的死确实是北域所为。”
“至于陛下打压世家的缘由，我也是近期才知。”
林风挑眉，轻声道，“难道说，有什么隐情？”
秦立点头，继续道，“其实当时，除了两位皇子之外，陛下还被北域暗算，身患冰疾，无法医治。”
林风一怔，满脸惊愕。
“你，你是说……”
“不错，这件事鲜为人知，陛下如今的身体，早已是外强内虚被冰疾掏空，只怕连修为都下降不少。”
秦立说到这，突然顿住，“只怕，时日无多……”
林风：！！！
他猛地想起莫天说过的话。
北域的讲和条件：六公主下嫁和亲！
北域之所以敢如此跋扈，也是算准了时间！
这么一看，一个月后北域使者前来，明显就是落井下石的威胁敲诈！
趁火打劫这个词，算是被北域玩明白了。
林风皱眉，又想到了什么，看着秦立，声音略冷。
“这么说，陛下打压世家，是为了给其他皇子铺路？”
“……”
秦立点头，认同了林风的话，“太子会打仗领兵，可心思太过单纯。”
林风嗔笑，“所以，他就把希望放在了莫离身上？”
“对，也不对。”
秦立不置可否，“帝心如渊，岂是你我所能揣测。”
林风咧嘴笑笑，满脸戏谑。
你这是揣测不出？你这是不敢说！
帝心如渊？狗屁！
“相比于莫天来说，莫离的确更适合当帝王。”
林风耸肩，朗声道，“可莫天在军中威望太高，战功无数，三皇子完全没有可比性。”
“若想让天平平等选出最合适的继承人，无非就是暂时支持莫离，让他做出功绩，促使两人争斗。”
“世家、百官、甚至天下子民，皆是被愚弄的对象和棋子。”
“这次让莫天回帝都，只怕也是陛下感觉大限将至，想要加快节奏。”
不管是为了莫天还是莫离，
莫风云在死之前，都会将三大世家打压到谷底！
哪怕是彻底碾碎，下令灭门！
毕竟，
就算折损国力，也远比江山易主要强！
念此，林风觉得无比可笑。
虽说三大世家平时互看不顺，期间偶有摩擦。
可他们对大齐皇室的忠心不容怀疑！
甚至可以说是忠贞不二！
不管两人谁继位，三大世家都会全力辅佐，绝无私心！
要怪，只能怪这狗屁的帝王心术！
恶心至极！
所以，现在的形势很明朗了。
林家和秦家要无条件支持莫天，把莫离挤下台！
否则，按照近期堆积的仇怨，莫离得势后，必会将秦林两家清除！
倘若莫天得势取胜，反而会有一线生机。
秦立，“……”
他看着林风，心中甚是复杂！
我就点到为止，你小子怎么全说出来了！
这种话大逆不道你不知道吗！
经历清风涧的生死离别后，林风的观念早就变了！
什么忠君爱国，狗屁皇权！
在莫风云眼中，他们世家不过是可以随意玩弄的宠物棋子！
保住身边的兄弟和家人，才是最重要的！
林风拍拍秦立的肩膀，扬声道，“二长老放心，大是大非面前，我拎得清。”
“这灵泉秘境，我去！”
“这外面，可就交给你了！”
秦立皱眉，将林风的手打落。
这林家小子什么都好，就是太没规矩！
没大没小！
此行九死一生，凶险异常。
可不管怎么说，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
秦立丢给林风一枚纳戒。
“此行凶险，这纳戒里是我近期收集的底蕴。”
林风大眼看去，猛地愣在原地。
足有百平的纳戒被塞得满满当当！
其中灵宝丹药不计其数，全都是保命用的！
这其中不乏有仙品丹药和玄天境至宝！
看得出来，秦家这次是下血本了！
林风也不客气，尽数收下。
正当林风要走出隔音结界时，秦立扯住了他衣袖。
林风回头，便见秦立浑浊的目光格外深邃，脸色更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林家小子…活着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