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莫离点头，对着莫风云躬身行礼，朗声道，“儿臣拜见父皇。”
“……”
莫风云没讲话，神情依旧肃穆，脸上没什么表情。
好像莫离所做的一切微不足道，应该如此。
莫离眉头紧锁，双手紧攥，心中难免失落。
莫风云察觉到他的不满，冷冷挥袖，厉声道。
“养了那么多炉鼎女子，吃了那么多丹药，不突破才有鬼！区区血脉觉醒，有什么可骄傲的？”
莫离颔首，全身都在发抖。
他咬着牙，喉咙哽咽，“父皇…教训的是……”
莫风云冷哼一声，继续道。
“朕的儿子中，就属你的天赋最差，你大哥刚刚出生便觉醒血脉，又何时需要借助这些外力！”
大哥！
又是大哥！
莫离呼吸渐重，恨不得将牙齿咬碎！
他眸光阴暗，指尖刺入掌心，钻心的疼！
莫风云冷眸凝视，轻声道，“明日，天儿便会抵达帝都，灵泉秘境的事就由你们两人共同操办。”
轰！
莫离脑袋一阵轰鸣。
莫天！
他的大哥，大齐的太子！
莫离声音颤抖，“大哥…不是在北域边境，怎么会在这个时候……”
“哼！”
莫风云怒斥道，“还不是你留下的烂摊子！让你打压世家，居然还能留下活口！”
“现在倒好，你做的那些肮脏勾当暴露无遗，人家点名要你这条命！”
“你大哥忧心你，这才日夜兼程的赶来！”
“林家若反！你看谁能保得住你！”
帝王之道，讲究权谋均衡。
你不能逼得太紧，也不能太过松散。
只有适当压制，恩威并施才能钝刀磨人，将权利收回。
既不失威严，又不落人话柄！
莫离的做法明显偏激过头，急功近利，这才导致如今的局面！
莫离跪在地上，将头埋得很低。
他深深叩首，声音沙哑。
“儿臣…知错！”
莫风云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抬脚离开。
现场仅剩他和黄肆两人。
气氛压抑的可怕，沉寂的像是水，一点一点把人溺亡。
黄肆上前将莫离扶起，“殿下…陛下也是为你好……”
莫离起身，愤怒嘶吼，“为什么！为什么我不管做什么！都得不到你的认可！”
“为什么我不管做的再好！你眼里都只有大哥！”
他不顾形象，放声嘶吼，好似要将从小到大的不满全部发泄出来！
黄肆大惊，急忙上前，“殿下！慎言！”
莫离像是没有听到，癫狂大笑。
“呵呵呵呵……为什么！”
“为什么我的生母不是皇后！而是那身份卑贱的宫女！”
“为什么我不是太子！为什么我从小到大！都只能沦为太子的背景板！”
黄肆不再阻拦，久违的沉默。
他看着莫离长大，自然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压抑了多久。
只是…生于皇室，莫离没得选！
走出寝宫，莫风云听着那一声声声嘶力竭的嘶吼，微微挑眉。
一旁的影卫上前，拱手一揖，“陛下，三殿下他……”
“不用管！”
莫风云冷笑，厉声道，“连这都扛不住，还想争太子！简直是痴人说梦！”
……
隔日，天空刚蒙蒙亮。
帝都城外，无数皇室成员守在门前翘首以盼。
管乐礼制绵延数里，无一不精，无一不全！
迎接的官员更是穿戴整齐，神情肃穆。
为首的正是三皇子莫离！
其余百姓权贵退至两侧，场面隆重。
不多时，一名少女衣衫不整，挽着头发姗姗来迟。
她不过十六七岁，样貌极美，灵动的双眸深邃清澈，肤如玉脂。
所有人见到她，无不毕恭毕敬，退避三尺。
少女懒散的模样与这庄重的场景大相径庭。
莫离见到她，颔首浅笑。
“小妹。”
“恩”
莫诗予敷衍地应了一声，似乎对他并不感兴趣，从始至终都未抬头看他一眼。
傅诗予排行老六，皇室中年龄最小。
她一向我行我素，对谁的态度都一样。
日常发疯，平等地创死每一个人！
莫离习以为常，并不恼怒。
“看！快看！”
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只见远处漫天烟尘中，一支千人铁骑奔袭而来！
震耳的马蹄声宛如雷霆，越发临近。
为首之人身着胄甲，虎贲骁勇，胯下凶兽速度极快，周身似有疾风相伴，一步奔袭，便跃出百米！
看清此兽样貌之时，人群沸腾，无人不惊！
“疾风云虎！北域特有的极凶之兽！”
“而且是玄天八境的疾风云虎！”
“疾风云虎日行千里，野性难驯，想不到太子殿下居然能将其收为坐骑！”
……
片刻，
铁骑速度骤减，兵临城下。
疾风云虎背上的身影卸下面甲，露出硬朗的面容。
群臣跪拜，现场之人无不俯身行礼。
“参见太子殿下！”
“参见太子殿下！”
……
“大哥！”
莫离喊了一声，匆匆跑去。
莫天跃下虎背，拍了拍他的肩膀，朗声笑道，“壮实了不少。”
莫离让开道路，恭敬道，“大哥日夜兼程辛苦，快入城休息吧。”
莫天没理他，转头看向了一旁的莫诗予，宠溺道。
“小妹，这么长时间不见大哥，也不来打声招呼？”
莫诗予耷拉着脸，全身像没骨头一样，松散地行礼。
“大哥好——”
莫天将她的头发揉乱，携军入城。
礼乐奏起，悠扬绵长。
莫天行至百米，突然停下脚步。
看着前方的身影，莫天脸色一沉，朗声道，“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林风笑笑，扬声道，“太子归都，自然要来凑凑热闹。”
林风此话一出，现场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太子！
未来储君！
林风一介世家少主，竟敢如此放肆！
“这林家少主真是狂得没边！”
“太子常年在边境征战，脾气可是出了名的爆！”
“这一次，林家少主怕不是要被打断腿了！”
“快看！太子动了！”
……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莫天朝林风走了过去。
现场静默，礼乐也在这个时候停止。
沈家之人脸色嘲弄，面露不屑。
林风，这可是你自己作死！
就连一直打着哈欠的莫诗予都提起精神，饶有兴趣地望着两人。
莫天比林风还高上一头，
他临近之时，巨大的阴影笼罩而下，带着极强的压迫感。
他扬起手，所有人都以为的巴掌并未落下，反而重重搭在了林风的肩膀上。
莫天爽朗一笑，朗声道，“你小子！还是跟之前一样臭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