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祖祖辈辈都在此地生活,他们的根就在通天河边的草原上,无数年来他们从未远离此地,是这里最为古老的民族,据说最久可以追溯到遥远的上古时期。
当人类诞生于大地之时,他们的祖先仍处在懵懵懂懂的状态时,他们便被带到了此地生活繁衍,最终形成了这里的族群...
又经过了千万年的演变,他们又分化出了许多大小不同的部落,而始终保持着最初的核心传承的族群则成为了此地最为富有的一个部落民族。
可是在很久以前,一切都发生了变化,强大的部落也慢慢的凋零,成为了草原上一个普通的族群。
当上一任商队的话事人把桑吉叫到身前的时候,桑吉仍然憧憬着自己以后的庞大商队愿景,可是眼前的老人只是短短几句话就打破了他的美好幻想。
族中人人向往的那辉煌竟然不是因为经营的人能力有多么优秀,而是因为这一切都有人在暗中的操控,那些人才是商队辉煌的原因所在,而通天河两岸草原上最为富足的这些人都是他们的附庸。
他们是山神!
这个秘密是他们代代相传,也只有有限的几个知道其中的详情,而今天,这个秘密传承到了桑吉的身上。
作为山神的附庸,他们族群过上了比其他所有的牧民都要好上许多的生活,但是也是因为山神,他们的族群日渐没落,曾经的辉煌经历也只能存在于一代代人的记忆中。
通天河在每年都会出现几次神秘的变化,无数年来生活在两岸草原上的人都看到过很多次这样的景象,漫天的水雾由通天河蒸腾而起,传说中神秘伟大的河神开始显露独属于他的惊人神迹。
传说中只要有人在这个时候进入通天河的范围,一定会触怒河神,最后都会沦为河神的祭品,而现实也印证了这个传说,但凡不相信这个传说而进入通天河的人都失去了踪迹。
而以后,每当有这个情况出现的时候,两岸居民都会躲进自己的家中,避免让自己成为河神的祭品。
而在这个时候,商队中都会有一部分人趁着雾气进入通天河,他们每人都带着大量的物资,分批乘坐木筏顺水而上,因为这个时候的通天河里会有泾渭分明的水流,正常的河水仍然会继续向下流动,而会有一部分河水逆流而上流向上游。
当他们到达水域指定位置的时候,通天河会出现更为震撼的异像,所有的河水都会被引动从而形成巨大的水花,被水花托起的他们见证了以前做梦都不敢想象的奇迹,随着水花慢慢的下降,一条干涸的通道会出现在他们脚下,在四周巨大的高高的水墙包围中,他们从容的走进了通道所连接的另一个世界——
山神道场。
独轮车推行在坚固的石道上面,旁边的石壁上无数燃烧的火把为他们指明了道路,穿过通道之后随着方向的转变,他们很快就来到了一片树林,很难想象这下面竟然也能有树木生长,但是这树木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虽然都不高大,但是散发着浓浓的沁人心脾的味道。
穿过树林不远就看到了一群盘坐于地的人,当看到那些人的时候他们则是更加的震惊了,因为其中有的面孔他们依稀都还记得,那都是这些人不听劝告冒险进入通天河的人,此时他们一个个紧闭双目盘坐于地,就如同睡着了一样。
那些他们不认识的人,身上多穿的衣物都是很多年以前的款式,看样子已经来到这里很久很久,可即使是这么久的时间,岁月也不曾在他们身上留下半点痕迹,他们仍然保持着壮年的模样。
远远的看去,在这群人的身后的尽头处灯火通明,有许多模糊的人影晃动,可是因为距离太远,他们看的并不清楚。
这里就是他们此行的重点,当他们放下所有货物的时候,那些盘坐于此的人有一部分站了起来,一个个木然的向这边走来,把所有东西拖运向深处的尽头,
这些人全程都没有睁开眼睛,脸上的还可以依稀看出些痛苦的表情,这让他们更加的敬畏此地,这些人得罪了神明,永远都要在这里承受苦楚。
当那些人再次返回时,手上都会带着些木盒,里面则是他们此行所获得的报酬,一个个简单粗糙的木盒里面,存放的却是外界几乎难以寻找的珍贵物品,随便拿出一件都足以让他们富甲一方。
这正是他们族群代代富足的真正原因,如果一直这样维持下去,他们将永远能够富足的生活下去。
可是,事情终于发生了变化,他们再也没有收到过山神传来的信息,而他们与那里的联系也彻底的中断,接连冒险进入通天河寻找真相的人也都一去不返。
随着山神道场的消失,曾经繁荣的部落终于落下了帷幕,如今也成为了万千小族群中的一份子,只是这个秘密却被他们一代代传了下来,每一任领导人都肩负着一个巨大的责任,寻找到山神消失的根本原因以及让族群再次强大起来。
当桑吉让商队重新焕发生机的时候,这个接力棒自然就传递到了他的手中。
“我们用一代代人的牺牲才终于弄清楚了经过那群人的方法,只要闭住呼吸就可以从容通过,中间哪怕是偶尔短暂的呼吸也不会引起任何变化,可是你们?”
桑吉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在铁锤他们几人中来回扫过,让他难以相信的是,眼前几个年轻人第一次来到这里,竟然能够安然无恙通过那些可怕干尸的阻挡。
“唉...”
他遗憾的叹气。
“就是过来了又能有什么用呢?这里已经成为了一处绝地,来到这里的人除了等死还有什么事情可做呢!”
桑吉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又重新走向了里面。
“既然已经失去了又何必再去强求,就因为我的贪念葬送了这么多兄弟的性命,可我却幸运的活了下来,这也许就是上天对我贪念的最大惩罚。”
桑吉不再理会他们,径直的走向了之前那个石室,躺在了旁边还空余着的本就该属于他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