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了晚膳之后,霍金池才回了通明殿。
云沁立刻带着容欣见礼,“臣妾给皇上请安。”
“臣妾”二字,似是在口中含了一会才叫出来,透着羞涩和婉转,听得霍金池心头都漏了几拍。
他伸手将云沁拉起来,握着她微凉的手,看着她眉间喜色,脸上也不禁露出笑意。
“还喜欢?”
云沁抬起眼睫看他一眼,又快速垂下,“臣妾,自是喜欢。”
顾盼之间,两人之间空气都似乎高了几度,变得旖旎。
她似乎察觉到了,脸上快速染上些绯红,被霍金池握在手心的手微微蜷缩,倒像是在挠他的手心。
霍金池呼吸重了一分,后知后觉感觉到小宫女今日略有不同,却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同。
或许是换了件新衣服,衬得她腰细腿长,身姿玲珑,也或许是她今日气色好,艳色从眉眼唇齿间透了出来。
总之,比平日越发勾人。
他心头忽地滚烫,却勉强压下,看了眼身后的徐安。
徐安心领神会,“今日可是答应的好日子,奴才这就吩咐人去准备晚膳。”
说完,他便招呼其他人一起离开了大殿。
“好日子”三个字,却又让云沁眼睫微微颤动,轻咬着唇不敢去看霍金池。
他,他是不是,也猜到她的心思了……
霍金池自是猜到了,却没有顺她的意,只是拉着她的手坐到了软塌上,分坐在矮几的两侧。
看着好整以暇的霍金池,云沁蓦地怔住。
他到底是真不明白,还是故意逗她!
她心里小人气得跺脚,狗男人!
云沁呆住和紧接着露出的羞恼,全都被霍金池看在眼中,他压住要翘起来的嘴角,低声道:“既然是你的好日子,想吃什么,朕吩咐人给你做。”
想吃狗肉!
云沁磨磨牙,瞟了他一眼,还是答道:“臣妾没什么特别想吃的。”
这自称,又让霍金池握着腕上翡翠珠子的手紧了几分,面上却依旧风淡云清,他正要开口。
被徐安走时关好的殿门,又“吱嘎”被人推开。
随后,小德子头几乎垂到胸口地走了进来,缩着肩膀道:“启禀皇上,德,德妃娘娘派人过来,说,说是大皇子有些哭闹,请皇上去瞧瞧。”
他面上瑟缩,眼中却透着些冷意。
宫里谁不知道今日是姐姐的大日子,偏偏这时候大皇子又不舒服了,怎么看都是故意给姐姐添堵的!
霍金池听完,没立刻回答,而是扭头去看云沁的脸色。
云沁当然猜得出德妃什么心思,自然也有些生气,脸上的绯红瞬间褪尽,眼尾却因情绪起伏一点点变得绯红。
见霍金池望过来,她立刻轻咬了下唇,都已经打上门来了,她总不能还要退缩吧!
“皇上……”她迟疑着一点点伸出手,勾住了霍金池的衣摆。
她脸皮最是薄,人前从不与他过于亲近,更别说当着旁人的面,拉他衣角这样暧昧的举动了。
霍金池喉头突然一阵阵发干,喉头滚了两滚,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对小德子道:“让张志安过去。”
“是。”小德子一喜,却没敢抬头,立刻退了下去。
站在外面的德妃身边,名叫芙蓉的宫女,瞧见那小太监从殿内出来,正要开口询问,就见他扭身又把大殿门给关上了。
她面色一僵,却又瞧见那太监看都没看自己,径直走到徐安跟前,附在他耳边说话。
徐安听完微微挑眉,看他一眼,又看向了芙蓉,笑道:“皇上今天怕是没有空去看大皇子了,不过吩咐了奴才去请张御医。你看,你是跟我走一趟,还是回冬阳宫?”
“徐公公。”芙蓉自是不甘心,赶忙道:“这位小公公可是说清楚了,是大皇子不舒服,吵着要见皇上呢!烦请公公,容奴婢进去亲自跟皇上禀报。”
徐安脸上笑意淡了几分,若放在平时,他肯定不会阻拦。
可里面如今是个什么情形,他有几个脑袋敢坏皇上的好事,今日是熙答应的好日子,未必不是皇上的好日子。
熙答应来了这么久,什么时候对皇上这么软乎过,他都瞧出来了,皇上还肯撒手不成!
“皇上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你要不还是跟杂家一道去请张御医吧。”
芙蓉还想分说,可瞧着徐安淡下来的神色,只能压下情绪,挤出一丝笑,“徐公公,娘娘若是怪罪,奴婢可担不起。”
“自有咱家与德妃娘娘分说。”
就算他今天被德妃骂个狗血淋头,也总好过进殿,这一得罪,可得罪两个人!
他都这么说了,芙蓉也只能咬牙告退,走的时候还朝徐安和小德子甩下袖子。
徐安撇了下嘴,低声吩咐小德子,“机灵着点,等里边喊了再叫晚膳也不迟。”
“小的知道。”
他看了眼紧闭的殿门,眸中神色微有些复杂,心思却坚定。
谁也不能搅了姐姐的好事!
殿中,云沁却不觉得是什么好事。
小德子一退出去,霍金池便再也压制不住唇角笑意,云沁看了他一会,眼泪便“啪嗒”落了下来。
一方面是羞耻,一方面也是气的。
她怎么摊上这么个狗男人!
此时,霍金池早把她抱在怀中,低声轻哄着,“朕都把人打发走了,你怎么还哭上了!”
云沁捶了下他的肩膀,“皇上心里知道!”
“嗯嗯,知道知道。”霍金池握住她的拳头,放在唇边亲了下,“别把自己打疼了。”
听他这么没脸没皮,云沁险些气得放声大哭。
他怎么这么不要脸啊!
霍金池顺着她的手背,吻到了她还残留着痕迹的手腕,又蹭着她的鬓角,落在她的脖颈。
云沁低泣的声音渐渐变了调。
她伸手推拒,却被他温柔阻止,低哑着声音在她耳边慢条斯理道:“朕问过张志安了。”
云沁后仰着脖颈,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什么意思,瞳孔微微放大,抬手便又要捶他。
手却又被再次抓住,不等她反应,整个人就腾空而起,她眼前掠过层层纱幔,最终只剩繁复华丽的床帐。
锦被有些凉,她忍不住蜷缩,却被人按住。
轻轻缓缓,一切又水到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