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龙王萨罗塔尔与御前会议院公议,首席议政官塔伦.奥利罗、左议政官贝利宁.奥利罗、右议政官尼格里恩、左参议官莱姆斯.卡霍宁、塔克瓦拉德;右参议官哈腾那.延雪平、伽诺里斯。参议书记耶奥利.多罗泰阿、卡尔.各龙、拉玛希斯、阿克曼斯;宗法局宗正大臣比尔格.哈拉尔以王国宗室律法为典,以合乎民意为虑。全国宗室唯大公阁下继承王座与王衔最适王国国情。阁下若无异议,请在近卫军的护送下入王京加冕即位,以内安国内,外镇番邦……
——《哈拉尔王朝宫廷记录》
挪威王国,首都奥斯陆,米尔特宫,御前会议厅的灯火在午夜点亮,几名身披紫色官服的重臣们在昏暗的光影中悄然落座。
偌大的会议厅只有中间的桌上点着油灯,火苗微弱的光明无法穿透如幕的黑暗,隐没阴影之中的屋顶与墙壁似是不存在,会议厅仿佛成为黑暗幽邃的宇宙中与世隔绝的一角,空洞而冰冷。
一片死寂中,会议厅那扇厚重庞大的橡木大门缓缓开启,铜制合页刺耳的呻吟声穿过走廊,爬过屋顶,久久回荡在无边的黑暗中。
三个与阴影融为一体的人影鬼魂般飘到长桌边,他们的面孔隐藏在黑暗之中,只有身上华丽的金属与珠宝饰品映着昏暗的烛火,影影绰绰。
“萨罗塔尔在哪?”一个声音问道。
“已经通知过他了。”另一个声音回答。
话音刚落大门外幽深的走廊中便传来一阵脚步声,这个声音明显不属于人类,而是龙族的四爪踩在粗纹石砖上的声音。
脚步声越来越近,门边的阴影中出现了一双闪着绿光的眼睛。那双毒蛇般的眼睛扫视了一眼会议厅,随即从下方喷射出一道耀眼的火焰,点燃了会议厅顶部的吊灯。
明亮的灯光顿时将会议厅中的黑暗驱散到角落之中。只见一条嘴角飘过一缕青烟的暗紫色天龙正用犀利的竖瞳一一打量着在场的人类。
他便是龙王龙王萨罗塔尔,历经两朝已经年过半百的他迈着傲慢的步伐走到会议桌的龙王席。他的鳞片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出玉石般的质感,宽大的翅膀也泛着健康的金属光泽。
萨罗塔尔优雅而不失威严的坐到由一整块巨型水晶雕刻而成的龙椅上,煌煌龙威让会议厅方才阴鸷的气场变的庄严起来。
这场深夜的密会只有三人参与,他们都是当今王国重臣。在哈拉尔四世国王创建的文武内十二等官阶制度下,他们分别代表了三种官职的领袖。
塔伦.奥利罗——一个留着考究小胡子的老人,虽然一头梳理整齐的金发已经泛白,皱纹与色斑也悄悄爬上他的脸庞,但从他深邃的眼神与轮廓分明的面容中依然能想象出他年轻时的英俊。
其爵位为霍兰达郡公爵,官职为一等文官,王国中央九署行政署署长兼御前会议院首席议政官,如今王国的首相。
贝利宁.奥利罗——塔伦的儿子,他除了继承有母亲的紫色眼眸外几乎与父亲一模一样。当他和父亲坐在一起的时候,简直就像是两个不同年龄的塔伦出现在了一起。
他是如今王国的左相。原本作为中央近卫将军为一等武官,入御前会议院任左议政官后兼职王国中央九署领军署署长,因此也获得了一等文官的官职。
挪威王国中央九署分别为户税署、执事署,统计署、领军署、工程署、交通署、行政署、宣法署、协调署。其中户税署负责管理国家户籍与赋税;执事署负责官吏的监督整顿;统计署负责国内贵族监督与管理;领军署负责管理武官与军队事务;工程署负责国内建设与生产事务;交通署负责外交与通商事务;行政署负责国内官员的任用调动与考核;宣法署管理诉讼裁判,处刑等事务;协调署负责管理国内龙族专项事务。
九署中权势最大的就是行政署与领军署,一个管文一个管武,而他们的长官现在全都在萨罗塔尔眼前。
至于最后那人,他叫哈夫丹——于在场的三位人类中他的年纪仅次于塔伦,但他的脸上没有留胡子反而擦着粉。头上也留着女人般的棕色长发。那双眼睛同样不同于另外两人的严肃决绝,而是阴柔狡诈,在烛光的照映下宛如刺骨的幽冷深潭。
他是个阉人宦官,官至一等内官,王国内庭宫相,并不属于御前会议院。
三人一龙按照平时各自的席位落座议会长桌旁,虽然对于这场突然的密会萨罗塔尔不可能提前与会的内容,但从这次会议的时间以及参与的人分析,他几乎已经能够知道这场会议的内容了。
他们三人一龙,要在王国最核心的地方,进行一场最大逆不道的行动。
“半夜把我喊起来开会是要干什么?国王陛下在哪里?”萨罗塔尔沉下脸问,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心中早有定数,但他还是要听在场的三个人亲口把那件事明确的说出来。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最后哈夫丹转向萨罗塔尔,压低声音用悲痛的语气说:“回龙王陛下。我们伟大的国王,卡托陛下,快撑不住了。”
“那为何不告知御医,又为何不让牧首准备鸣钟哀悼?”萨罗塔尔说。“国王留下遗嘱了吗?”
哈夫丹没有回话,只是摇了摇头,此举已经足够让萨罗塔尔明白一切了。
萨罗塔尔的思绪回到三年前,他们三人一龙能于此时此刻出现在御前会议厅,离不开当年的那一场政变。
卡托.哈拉尔19岁继承王位,他前后结过两次婚,与两位王后各有一子。前妻安娜是乔斯林家族的人,在卡托初登王位时意图将其架空。
卡托在尚为王子时与奥利罗家族的长女玛莎有过一段如胶似漆的恋情。与常见的文学剧情一样,他们最终不得不向世俗与权力屈服,尽管有太多不舍,却只能含泪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