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
花芳琼觉得睡在身边的女儿像块红番薯，很烫手。
怎么回事？
她起来开灯看看付婉婷的情况。
付婉婷正做噩梦，梦到自己被一块大石头压着。
那块石头非常非常大，基本挤满了她的视网膜。
除了大石头她什么也看不见，而且也爬不起来，身体动弹不了。
花芳琼看见闺女表情痛苦、神情紧绷，就知道女儿梦魇了。
她赶紧取来剪刀放在枕头底下。
片刻后，付婉婷神经放松下来，表情恢复自然。
花芳琼摸摸付婉婷的额头，体温不正常，再掀开被子，拉起付婉婷右手撕掉止血贴。
那一瞬间，心脏被重重抨击了。
伤口是凹下去的，很明显是少了一块肉，伤口周围红肿了，发炎了。
“这傻孩子……”
花芳琼立刻下床换衣服，背起付婉婷，往外走。
她们家的卧房是连在一起的，花芳琼出来就是儿子的房间。
付聪明睡眠浅，一有动静就醒来。
他看到蚊帐外的黑影，立马坐起来：“妈妈？”
花芳琼没想吵醒儿子，但看见儿子醒了，便叫他下来帮忙开门。
付聪明跳下床看见背上的妹妹：“妹妹怎么了？”
“伤口发炎了，我带她去诊所看医生，你自己乖乖在家，天亮妈妈就回来。”
十四岁的付聪明不放心妈妈和妹妹大半夜出去。
“妈妈，我陪你们一块去！”
付聪明披上外套拿上手电筒跑出房间开大门。
花芳琼不敢耽误时间，付伟达不在家，儿子虽然不大，但好歹是个男孩子，能帮上一点忙。
两母子送付婉婷到村里的小诊所。
这是个人诊所，只有一个医生，连护士都没有。
那医生看了付婉婷的伤口，给她打了退烧针，在伤口附近涂一点消炎药膏，然后说：“我这里没有破伤风的针水，你们尽快去市医院吧。”
“谢谢医生。”花芳琼又背起付婉婷往外跑。
“聪明，我们先回家，你待会还要上学，等你上学后我再带婷婷去市医院。”
付聪明仔细照明，听到妈妈这么说，直摇头：“先送妹妹去医院，我待会自己回来。”
去年付婉婷落水险些丧命，他可不敢再怠慢妹妹了。
“这样一来一回你会迟到的，乖，听妈妈的，先回家。婷婷刚打完针也需要休息。”
付聪明乖乖听话。
回到家，付婉婷就退烧了。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感觉睡了好几万年，不知今夕是何年。
付聪明瞧到妹妹醒来，火速叫妈。
花芳琼在煮早餐，听到儿子大喊，丢下大勺子跑进卧房。
付婉婷懵懵道：“我怎么了？”
付聪明说：“你发烧了不知道吗？”
“哦，又长高了。”
花芳琼坐下，严肃地审问：“老实交代你手咋弄的？”
付婉婷微微抬手，看着胀痛的手背，还是没说实话。
“不小心磕伤的。”
“受伤了为什么瞒着？”
“只是小伤。”
“见骨头了还小伤，是不是废了你才吱声？”
付婉婷不说话了。
花芳琼都不知道怎么教育她了，坚强固然重要，但瞒着这种坏习惯要不得。
“等你好了，再来教训你！”
撇下这句话，花芳琼就出去继续煮早餐了。
付聪明一副大哥的样子说教：“妹妹你不乖，咱们是你的家人，有什么事你都可以跟我们讲。如果是有人欺负你，我可以替你教训他！不能被欺负了，还傻乎乎地忍着不吭声！”
“没人欺负我，真是不小心弄的。”
付聪明唉声叹气，弹了弹她的额头，回自己房间换校服准备上学。
付婉婷也下床换校服。
两人换好衣服到饭厅等早餐。
花芳琼端了一锅白粥出来，看女儿的架势是想上学，便无情地浇灭了女儿的上学愿望。
“我已经跟你班主任请假了，待会去医院打针。”
“啊？不用打针吧……”
花芳琼举着大勺子：“没得商量，这事你必须听话。”
“哦……”付婉婷把头搁在饭桌上，无精打采的样子。
付琉婷六点半过来找付婉婷一起上学。
花芳琼对她说：“婉婷今天请假不去学校，你不用等她了。”
付琉婷好奇问道：“婶婶，婉婷生病了吗？”
“是啊，发高烧，等会儿要去医院看医生呢。”
“我能进去看看她吗？”
“可以，不过别耽误太久哦，不然上学要迟到了。”
付琉婷乖巧点头：“嗯嗯，知道啦婶婶。”小跑进屋。
见着人问道：“婉婷你生病了吗？”
付婉婷嗯了一声：“我没事，你快去学校吧。”
“我放学再来看你！”
付琉婷又匆匆跑出去，碰到了骑车的付聪明。
“琉婷妹妹上来，我送你去学校。”
“谢谢聪明哥哥！”
付琉婷不客气地爬上自行车后座。
上学路上，付聪明向小堂妹打听自家妹妹的消息。
“琉婷妹妹，昨天你们在学校被人欺负了吗？”
付琉婷一脸懵：“没有啊。”
“哦，哥哥忘了你们不同班，你今天去三班问问，看看是不是有人欺负婉婷了。”
“啊？谁这么大胆欺负婉婷？”付琉婷一惊一乍的，不可置信。
“我也不知道，总之你去问问吧，拜托了。”
付琉婷拍拍胸脯：“好，包在我身上！”
上午大课间休息时间。
付琉婷从一班跑到三班教室抓住一个女生问道：“同学，你们班昨天有人打架吗？”
那女生气愤道：“谁跟你说我们班打架？我们三班是三好班级，没有打架这种事！”
“对不起对不起我搞错了。”付琉婷悻悻然道歉。
转头她又抓了一个女生问。
刚好抓住了付婉婷的同桌。
同桌瑶认得付琉婷，付婉婷没来上课，现在付琉婷跑来打听打架的事，肯定是付婉婷跟家长告状了。
哼，恶人先告状，付婉婷真是大坏蛋！
“昨天下午放学，付婉婷用椅子砸同学，差点就把人砸伤了。”
付琉婷无限震惊外加愤怒。
“你胡说，婉婷不会无缘无故砸人的！”
“我没胡说，我们班好多人都看见了，不信你可以问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