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悦看到这样的大嫂,眼里冒着的光更亮了,大嫂好牛逼,居然把阿娘气哭了?
怨不得季悦这么想,因为王月梅心里有什么气往往喜欢对着子女撒,哪怕是在外面受了气,还是对自己几个孩子大声喊骂,这也造成了季悦为什么会害怕自己阿娘的原因。
季海升多少对林悠悠有些改观,这个儿媳妇不简单,虽然表面上柔弱,但是心里还是一个极其刚强的孩子,眼里反而不是厌恶,而是带着对儿子眼光的欣赏。
替自己老婆子说了声歉意:“悠悠,你阿娘平时受了许多气,以往她并不是这样的,她也不是故意这般为难你,她心里就是感觉到不公平,阿爹不要求你体谅她,但是也要好好相处好不好?”
林悠悠多少也为自己婆婆感到憋屈,她并不是圣母之人,对谁都是你敬我三分,我自然也会相应敬你,你若没事找事,我定然也不是好欺负的。
她也没骂什么特别难听的话,自己也没必要与她纠缠,省得坏了好心情。
“阿爹,虽然是如此,但是以后我还是希望阿娘的情绪稳定一点。”
“毕竟我也希望得到家里的认可,自然,若是阿娘对我有哪方面的不满意,自然也可以好声好气与我说,而不是一说话就拔刀似的。”
季海升自然明白林悠悠地意思,“好孩子,为难你了。”
突然,厨房里传来一道尖锐的尖叫声,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敢置信,最后大骂出口。
“谁煮了我的米!是谁!!!”
最后哭噎道:“哎呦!我滴米根子咧!全没了!我不活了我!”
季悦偷偷瞄了一眼大嫂,浑身有些微颤,心中止不住害怕,完了,要是知道用来煮粥吃了,阿娘肯定很生气。
季海升扶了扶额头,将近五十的他,脸上已经开始出现褶皱的痕迹。
林悠悠给了一个放宽心的眼神给季悦。
随即开口道:“阿爹,我用那碗米煮了粥,煮了一煲海鲜粥,阿爹定是没吃过,进去盛碗尝尝!”
季海升也不想因为一碗米就去说悠悠什么,家里确实没什么吃的,悠悠拿去煮了,也是正常的。
进到厨房,便发现原来还在哀嚎的王月梅,此时已经狼吞虎咽地吃着锅里的海鲜粥了。
余光瞧见门口的人进来,赶紧将手中的碗藏在背后,摸了摸自己的嘴边的痕迹。
继续哀嚎哭喊,“哎呦,那个人吃了我的米咧,我辛辛苦苦得来的米啊!”
林悠悠一脸黑线,这演技有过之而无不及。
季悦拿了个碗,盛了一碗给自己阿爹,“阿爹,你尝尝,很好吃的,这螃蟹是嫂子带着我去抓的,还是嫂子煮的,我在一旁帮忙淘米烧火,弄了好久的。”
王月梅看着几个人没一个眼神看着自己,索性也不装了,自己也不亏,还有蟹肉吃。
于是吃了一碗又一碗,自从饥荒以来,很少这样吃过一顿饱的。
“嗝~”王月梅打了一声饱嗝,快速捂住自己的嘴,扔下碗筷,快速地溜回了房间。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动作看在林悠悠眼里,竟然觉得莫名地可爱。
原来这就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呐。
林悠悠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季悦留了几碗给三哥和五弟。
想到自己爹娘因为养不起送人的弟弟妹妹,心里还是忍不住会思念。
前几年,阿娘又怀上了,还是一对龙凤胎,但是实在养不活,也没有条件将孩子打掉,只能选择生下来。
她只能远远地瞧了一眼弟弟妹妹,后面干活回来,就听说送给别人了。
多少是自己的亲人,哪里舍得,自己还哭闹了好一阵子,哭着让他们要回弟弟妹妹,自己就算去山上打鸟也要养活他们。
但是得来的就是爹娘说,弟弟妹妹和养父母他们离开后,突发洪流,被掩埋了!
自己还因为这件事发了高烧。
林悠悠走到季悦身旁,拍了拍季悦的肩膀,安慰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把事情往好的方面想。”
季家的情况,自己是知道的,七个孩子,后面有一对龙凤胎,送人了,至于书中说的那个洪流,那兄妹应该还活着。
季悦以为她也知道自己家里情况,便没有多大的怀疑,露出笑容,“嗯,嫂子,以后我们是不是都可以去抓螃蟹了!”
林悠悠被堵住,这东西吃多了也不好,不过,这个没有吃的年代,也不会想到这些养生问题,更多的是想怎么存活下来。
“嗯,但是我们可以试着去找其他吃的。”
“季家的给我出来!别在里面躲着当缩头乌龟,他奶奶的。”
门口骂骂咧咧的声音喊着,粗鲁无比。
季海升吃完,有些严肃地走到大门口,看着几个熟悉的村民在大门口处叫唤。
“都是乡亲,有什么话好说。”
“刘兄可是有什么事?”季海升向来在村里好说话,也没得罪过什么人,自从大儿子参军后,村里的人也不会再刻意为难他们。
被喊到的刘狗子,身穿破烂补过的麻布,一双草鞋,脸上长得坑坑洼洼的痘坑,一双又黄又疏的烂牙。
眼神凶狠道:“今天,你们那个四娃带着新妇去河边抓虾,你也知道,近些年,饥荒得厉害,河里的东西应该属于大家伙的,他们手里的螃蟹也应该平均分给大家才是!”
另外几个村民也是满眼凶恶,嘴上囔囔道:“就是就是!这条河属于大家的,她一个人抓了这么多螃蟹,就应该分我们一些!”
季海升脸上渐渐消失好脸色,什么屁道理,什么时候河里的东西也需要平分,真当我儿子不在家,就可以随意欺辱他们?!
“刘兄,河里的东西,你们想要,可以自己去抓,我活了几十年,还没有听说过螃蟹也需要分给你们!”
语气僵硬,声音里还带了一丝怒气。
刘狗子自然不会听他们什么大道理,他来就是为了得到那应该得到的螃蟹,仰起头,怒视,“我不管你怎么说,河也属于大家的一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