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数日后,武牧乾运山临天宫内,红尘双腿盘着,缓缓睁开双眸。
乾运山乃是武牧国君下葬之地,临天客修建也是作为国君祭拜时休憩的行宫。红尘乃是武牧皇族的老祖,自然而然便选择入驻临天宫闭关静修。
内视一番后,红尘神色有些惊喜。原因是她经过半个月的调息,体内的魔气又有所衰减。也即是说,她这段日子的争锋,不仅没让魔性加剧,增长反噬的机会,反而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虽说衰减的魔气并不多,但她隐世八百年,从未出手也仅仅是压制着魔性没有爆发,却不曾减弱分毫。
“都和洛阳有关吗?他可真是神奇的一个人。”
红尘猜到了缘由,呢喃自语。
如果不是剑童子说过的那些话,红尘是绝不会想到洛阳身上去。毕竟洛阳的修炼天赋的确敢称之为万古无一,可这和魔气没半点关联。
而事实是,她体内魔气的衰减,却是从和洛阳并肩作战开始。
想到这里,红尘不禁去想,半个月不见,洛阳到底突破没有?
如今没人知道明王神宗第二波降临会在什么时候,但洛阳却是西洲全部的希望。
吱呀!
红尘起身,推门而出。
“老祖!”
然而此时,沈照却是候在门外不知多久,看见红尘出关,赶紧上前行礼。
叫祖姑奶奶他总觉得不太对,但叫老祖就顺口多了。
“突破十境了!”
红尘一眼就看出沈照身上气息的不同,身上流转的是和她一样精纯的灵力。当然,强弱也不同。就沈照身上流露的气息,即便是和她杀掉的陆衰也不如。
而陆衰,是清风队伍之中最垫底的存在。
“都是老祖赐丹的功劳。不止沈照,迦善,云庐,轩修缘他们也都相继突破,皆齐聚在山下。只待老祖下令,我们便和老祖一起赶赴楚都!”沈照恭顺回话道。
无一意外,武牧顶峰全员突破。
但也在意料之中,能在武牧成为顶峰层面的寥寥几位修士,修炼天赋毋庸置疑,之所以没能依靠自身突破十境,也只是没那份福缘。而在有破境丹帮助修炼,突破十境也就是顺理成章之事。
而红尘在给三人破境丹之时,便表明了他们突破十境之后要担起什么样的责任,以及洛阳大致的计划。
而三人的态度皆是,义不容辞!
这一点让红尘很是满意,武牧这一代的顶峰,都心怀着西洲天下。
红尘说明道:“丹药是洛阳给的,你们都不该谢我。不过算算时间,也该过去了。”
“明白!”
沈照再度作揖。
倒是…
忽而,沈照抬起头,似有什么话想说,但到了嘴边却又欲言又止。
红尘威严道:“堂堂一国之君,有话直言!”
沈照也不遮掩了,道:“老祖!外来者入侵之事,我西洲修士但凡有能力者都当全力抵御,百死无悔!龙秦楚王能放下立场,赠予我武牧修士三颗破境丹以助突破十境,此等豪情亦是天下少有!只是…我乃是武牧国君,有些事情不得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按老祖您的意思,对抗外来者这件事将全部听从于龙秦楚王命令行事!一般时候不会有问题,但倘若在必须有人送死之时,我担心龙秦楚王会、会首先想到的是我们武牧的人,而不舍得让手下人去葬送性命!”
闻言,红尘看了沈照久久,呵呵冷嘲,“你还真是小人之心呐!”
沈照不作回答。
“容我想想。”
红尘没有责备,毕竟换谁站在沈照的位置都会有这样的考虑。毕竟面对外来者时大家同舟共济,可一旦将外来者打败,武牧和龙秦又难免处于兵戎相见的局面。
对一统这天下,楚王是势在必得。
“你信老祖否?”
红尘阖目思索一刻后,薄唇轻启。
沈照躬腰作揖,“我如何敢不信老祖!若老祖说龙秦楚王不会如此做,我再不会提及此事!”
“好,这件事交给我!”
入夜之前,迦善云庐等人上山和红尘汇合,五个十境齐整的御空而行,赶赴楚都!
个个怀揣决然死志,气势豪迈。
同时,
洛阳无声息的离开了楚王宫,来到相邻不远的侗宣城。
嗯,闭关了半个月,没突破。
这半个月他也并非是一无所获,已将灵海内的灵气汇聚到能达到的极致,实力也处于这个阶段的最巅峰。
毫不客气的说,纵然现在全盛时期的清风站在他面前,洛阳也有信心一较高下。
只是和真正的十境依旧还相差一线。
将十境比作一个穹顶,而洛阳将手臂伸直,却距离这个穹顶还有一线之差。
按理说他倒是应该继续闭关下去,但洛阳心里大抵有数,十境的这道壁障,他是无法依靠闭关苦修突破。
索性的悄无声息出关,来侗宣城看看。
一来是看看宁羡月,二来见一见傀尊。
在明王神宗的法阵启动,第二次降临不可逆之后,傀尊便没有继续留守十万大山,而是来了侗宣城,和傀尊待在一起。
“洛阳来了。”
洛阳刚刚抵达幽深大院外,慵懒躺在院墙上,跷二郎腿的鬼丫头睁开眼,便有气无力的说了声,然后又闭上眼睛沐浴夜光。
哒哒哒!
一道轻盈而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院门吱呀打开,身穿宽松流彩长裙的宁羡月激动的和洛阳四目相对。
莹白的玉足就这么踩在地上,因为着急,鞋都没穿上。
“就不怕着凉。”
洛阳语气微微责怪,顺势便将宁羡月抱起回屋。
寒暄一会儿后,洛阳才简单汇报龙秦的情况,“在吴情的配合下,穆东阳将朝堂管理的井井有条,你不需要担心。”
而今洛阳虽然将军政大权全放出去,但龙秦遍地都是他的眼线,他想知道,事无巨细都瞒不过他。
“你这么说,是不是显得我这龙秦女帝很无能。朝堂有我没我都一样?”宁羡月俏皮道。
洛阳道:“应该差不多吧。”
宁羡月嗔了眼,“就不能说好听的?比如说,之所以穆东阳和吴情能将朝堂管好,都是我这位女帝陛下有识人之明…这样,我听起来心情会很愉快。”
“我又不是佞臣,自然不会睁眼说瞎话。”
宁羡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