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舒云却皱了皱眉,语气冷静:“父亲,这样的场合,岂能随意胡来?冬猎虽是皇家盛宴,但所有人心里都清楚,这不仅是展示风采的场合,更是皇家对各家势力的观察。这时候,稍有不慎,就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盛父一愣,放下邀请函,看向她:“这话怎么说?”
盛舒云坐直身子,目光沉稳,语气中透着几分严肃:“父亲,您仔细想想,历年来冬猎,哪一家会带庶子庶女?即便邀请函没明确禁止,也没人会冒这个险。若是我们这么做,岂不是在皇上面前挑明我们盛家对规矩置若罔闻,甚至有藐视皇权的嫌疑?”
这话一出,盛父脸上的兴奋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思索。
他沉声道:“可启南和舒晴毕竟是我的孩子,带他们见见场面,也不是坏事。”
盛舒云微微一笑,语气放缓,带着几分劝解:“父亲,冬猎是皇家盛典,所有人都会小心谨慎,不敢有丝毫差错。咱们盛家虽说是伯爵,但在众多勋贵之中,还算是末流。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我们好不容易得来的荣华富贵,而不是让人抓住把柄。”
她顿了顿,目光中多了几分坚定:“至于三弟弟和五妹妹的面子,等日后有更合适的场合,我自然会替父亲安排。但这一次,咱们必须慎之又慎,绝不能贪心。”
盛父看着她,神情复杂,沉思片刻后终于点头叹道:“舒云,你说得对,是我太着急了。盛家的荣华富贵,确实来之不易,不能轻易冒险。那我就只带着你和启北去吧。”
盛舒云点头应下。
盛启南和盛舒晴早已听说盛家在皇家冬猎的邀请名单之中,心中欣喜若狂,彼此还悄悄计划着如何在那等贵胄云集的场合中大放异彩。
然而,几日过去,盛父迟迟未曾提及冬猎的具体安排,二人心中的忐忑逐渐升温,最终忍不住决定主动去问个明白。
盛启南率先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讨好:“父亲,冬猎的邀请函已经到了,咱们盛家能有这样的机会,真是皇恩浩荡啊,不知道您打算如何安排我们兄妹几个?”
盛舒晴紧随其后,眼神中闪着期待:“是啊,父亲,这次可是盛家在伯爵后第一次出席皇家盛宴,我们兄妹都愿意为盛家争光。”
盛父原本正在整理书信,听到二人的话后微微一顿。
他抬起头,目光带着无奈,语气平静却透着冷意:“冬猎的事,我已经安排好了,只带舒云和启北一同前往。”
这句话像是一道晴天霹雳,瞬间让盛启南和盛舒晴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盛启南试探着问道:“父亲,那我们……为什么不能去?”
盛父神色一沉,语气不容置疑:“皇家冬猎是何等场合?从未有人带庶子庶女参加过。这是规矩,你们不懂吗?”
盛舒晴不甘心地咬了咬唇,低声反驳:“可父亲,邀请函上也没说不能带我们去,这不是规矩,而是……”
“闭嘴!”盛父怒拍桌案,冷声打断,“我告诉你们,是为了你们好!盛家的荣华富贵得来不易,万不可因为你们一时贪图荣耀坏了规矩。”
盛启南握紧拳头,心头怒火中烧,却只能低下头,咬牙忍下:“是,父亲,我们明白了。”
盛舒晴虽不甘,却也不敢当面发作,只能眼眶微红地福了福身:“父亲教训得是。”
离开正厅后,盛启南一路铁青着脸,推开自己的房门便将桌上的茶盏重重摔在地上。
清脆的破碎声在房中响起,将他压抑已久的怒火释放了一些。
“为什么突然变卦?”盛启南狠狠踢了一脚椅子,眼神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愤恨,“不过是嫡子嫡女,就凭什么他们能去,我们就得被拒之门外?”
盛舒晴的房间内也是一片狼藉,她将梳妆台上的首饰盒重重扫落在地,眼眶发红,怒声说道:“什么规矩?分明就是偏心!一定是盛舒云又在父亲面前搬弄是非了!”
庄明月得知此事之后,立刻将两人叫到了房间里。
“娘,您也听说了?”盛启南语气中透着浓浓的不甘,“父亲这次真是太偏心了。”
盛舒晴冷笑一声,眼神中透着怨毒:“说什么规矩,说什么荣华富贵不易,全是借口!明明就是他只信任盛舒云和盛启北,根本没把我们当回事。”
庄明月轻轻放下茶盏,抬眼看向二人,劝诫道:“启南,舒晴,这次冬猎不带你们去,确实是不公平。但你们要记住,这点小事不算什么。真正要紧的,是你们该趁早把盛家的主动权握在手里。”
盛启南不解地皱起眉头,问道:“娘,您的意思是?”
庄明月语气渐渐低沉,目光中多了冷意:“前几天,父亲叫你们大姐姐回来的事,我也听说了。你们知道吗?那天晚上,你父亲喝醉了酒,宿在我房里时,说漏了嘴。他打算把家里的产业都交给舒云打理,让她好好扶持启北。”
“什么?”盛启南霍然起身,拳头握得咯咯作响,“父亲怎么能这么做?我们也是盛家的儿女,凭什么让盛舒云独占家业?”
盛舒晴的脸色也瞬间变得苍白,语气中带着愤怒:“父亲这是要抛弃我们吗?就因为我们是庶出,他就可以这么偏心?”
庄明月摇了摇头,语气沉重:“你父亲还说,若你们继续这么吊儿郎当、不务正业,日后成亲后,就分家吧。到时候,能给你们一处宅子已经算不错了。盛家这些滔天的富贵,只怕再和我们娘仨没什么关系了。”
盛启南脸色铁青,咬牙说道:“娘,您放心,我绝不会让盛舒云掌控家业,更不会让盛家全都落到她姐弟手中!”
盛舒晴目光中闪着怨毒,狠狠说道:“她能做什么?不过是仗着父亲的宠爱狐假虎威罢了。总有一天,我要让她尝尝从云端跌下来的滋味!”
庄明月叹了口气,语气中透着深意:“我能说的,也就这些了。你们自己好好想想吧,娘的能力有限,真正能改变命运的,还是你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