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承沨的脑子急速转动着,突然灵光一闪。
“大哥,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吗?我说。”
厉璟渊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说。”
厉承沨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楼下的沈柚宁,然后道:“她,是我带进来的。”
厉璟渊冷笑一声,心道果然如此。
“但是我没有想害大哥和大嫂,真的,你们相信我。”厉承沨急声道。
向书华走上前去,气愤地给了儿子一拳,“那你把这个女人带进来干什么?你怎么引狼入室,净会添乱呢?”
她虽然口头在责怪儿子,但眼睛看着的却是厉璟渊。
她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身为大哥的总不至于还生太大的气吧?
厉承沨顺着妈妈的话说:“我和她不久前才确认的恋爱关系,她说今晚想和我在一起,我寻思着宴会结束太晚了,就把人叫到家里来了,我事先真的不知道她心思这么歹毒。”
说罢他狠狠地瞪了沈柚宁一眼。
沈柚宁知道这是让他脱罪的最好方法,但她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难受。
如果今日换成沈听榆陷入这样的处境,厉璟渊一定不会为了自己脱罪而这样说她吧?
厉璟渊眼睛眯了眯,一时间无法判断厉承沨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向书华骂道:“我让你交女朋友要谨慎,别什么人都往家里带。”
一旁的叶湘文见状狠狠地翻了个白眼,被向书华的虚伪恶心到了。
“我知道错了, 妈。”厉承沨诚恳地说。
然后又看向了厉璟渊,“对不起,哥。”
向书华脸上挂着讨好的笑,看向厉璟渊,“渊儿你看,你堂弟他知道错了,你可以原谅他不?”
她说完又扯了扯丈夫的袖子。
厉凌山立即小心翼翼地开口道:“渊儿,你做哥哥的,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好吗?”
“我不懂,交给孟警官处理了。”
到了这一步,厉璟渊直接当起了甩手掌柜。
孟煜柯:……
好赖全被厉璟渊说了,脏活累活全是他干?
孟煜柯打电话到局里,让人过来。
“我事先声明,这件事虽然不是什么小事,但说大也不大,毕竟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估计也只是拘留教育一下而已。”孟煜柯打完电话后小声对厉璟渊道。
厉璟渊说:“我知道,你遵法办事就好,我也是个守法的好公民,你放心。”
孟煜柯一脸怀疑,但还是什么话都没说。
宋瑾欣缓过神来后,低声和丈夫说了些话。
沈径点了点头,然后在大家准备散去之前,高声道:“慢着。”
众人不解地停下脚步,看向他。
沈径道:“十分抱歉,耽误大家一些时间,今天经过我们的慎重考虑,决定在此隆重宣布一件事情。”
沈柚宁刚刚还如同死灰一样的眼睛,顿时涌上了慌乱。
她满眼祈求地看向楼上的父母,眼泪控制不住地落了下来,“不要,爸爸妈妈,哥哥,我知道错了,不要仍下我,求求你们。”
沈柚宁此刻是真的慌了,她不管不顾地当众磕起了头。
今晚的事情败露,以后她的事业就算是毁了,如果连沈家都不要她了,那么她以后在京都将再无立足之地。
沈径失望又绝情地摇了摇头,“我们待你,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他高声道:“从今天开始,曹柚宁和我们沈家再无任何关系,我们将收回沈这个姓氏,并且不会再给予她任何的关照。”
“不,我不要。”曹柚宁厉声道,她泛红的眼睛看向妈妈,她知道妈妈一向是最心软的。
“妈妈,我唯一的爸爸是为了救你而死的,我没有其他人可以依靠了,求求你们不要扔下我。”
宋瑾欣闭了闭眼睛,已经没有泪水可以流了,“你做了那么多伤害我女儿的事情,你让我还怎么和你相处?啊?如果你真的把我当妈妈,又怎么舍得那样去伤害我失散多年的女儿?”
沈柚宁愣住了。
宋瑾欣一脸痛心地看着她,高声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挑拨我和听听的关系,当我知道真相后,每天活得都像在被剜心一样,因为我成了伤害自己亲生女儿的帮凶!”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额头青筋突起,整个人都在用力。
看起来痛苦不堪。
这些日子来,她心里遭受的折磨才是最重的。
她每天都处于极度的懊悔中,夜晚泪湿了枕头,状态接近崩溃。
沈听榆知道自己应该怨她的,可是此刻看她这样,自己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厉璟渊把她的情绪收入眼底,他发现母女俩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容易心软。
他走过去把沈听榆揽入怀中,他并不心疼其他人,他只心疼他的女孩,她才是受了最多委屈的那一个人。
曹柚宁张了张嘴,她很想说些什么来挽留,但是她发现自己说什么都没用了。
或许她真的做错了?
可是她根本没有回头路可走,不是吗?
沈渡舟适时开口道:“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有些不合时宜,但是柚宁,曹叔在发生车祸之前,已经确诊了癌症晚期。”
“那又如何?”曹柚宁反问:“他得了病,就能否认他为了救妈妈而付出了生命的事实吗?”
沈渡舟一时间哑了言。
但厉璟渊却从她的话里抓到了重点,“你好像一点都不意外啊?”
曹柚宁心里咯噔一声,整个人瞬间感觉被寒流包裹着,从头顶凉到了脚底。
厉璟渊的眼睛危险地眯了眯,看来他的直觉没有错,曹家这两父女有猫腻啊!
但当年曹明宗去世时,沈柚宁的年纪也很小,估计还没有开始记事吧?
是谁告诉她的?
厉璟渊有一种直觉,自己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曹柚宁说:“虽然那时候我年纪很小,但我依稀记得他的身体变得很不好,所以我没觉得很意外。”
“是吗?”
厉璟渊阴森又充满怀疑的声音让曹柚宁感到头皮发麻。
她真心觉得这个人太可怕了,好像世界上所有人藏在内心深处的阴暗想法,他都能看到一样。
曹柚宁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就像是没穿衣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