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紧急推来抢救的作战人员经初步检查后,身体并未发现任何异样。
不过,出于谨慎考虑,军营的医生还是决定让他留在病房里观察一晚。
此时,时间已悄然临近深夜一点。
将这位年轻队员安置进观察病房后,一个中年医生再次对其进行了细致的检查,最终确定他并无大碍,众人这才逐一散去。
“你别担心,有人遭受闪电直击都能幸存,我们都检查过了,你这状况不会有大问题,今晚就安心休息吧。”
中年医生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轻轻关上房门。
年轻人仿若失忆了一般呆坐在病床上,眼神空洞而迷茫。
或许是这场险死环生的经历对他的精神造成了巨大冲击,致使他陷入了这种浑浑噩噩的状态。
按照医生们的想法这很正常,睡一夜就会好很多。
病房窗外的夜色愈发深沉。
煤厂的探照灯不知疲倦地来回扫视,风雪在那明亮的光柱里肆意飞舞,如同漫天飘飞的鹅毛。
此时病房走廊的灯也已熄灭,中年医生待在值班室里不知在忙碌些什么。
年轻人躺在在病床上,眼睛睁得大大的,始终无法入睡。
他不经意间将整个观察病房打量了好几遍,除了他胸口的心电图连接着报警器,这里没有多余的摄像头。
确认无误后,他脸上的神情才逐渐缓和平静下来。
下意识地抬起手,想要紧一紧脖子上的领结,就在手指即将触碰到领口时,却停住了。
“对哦,他不是李仁。”
年轻人伸手拔掉心电图机的插头,断电后这东西没有响起警报,接着又把胸口的电极片撕下来。
他从裤兜里掏出地图看了看。
这个医护站不算大,值班有两名护士和刚刚那个中年医生,此时他们都待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休息。
年轻人关掉病房里的灯,然后静悄悄的走了出去。走了二十几步,拧开医生办公室的门。
之前那个中年医生正在闭目养神,他诧异的看着这个年轻的战士。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年轻人有些遗憾的看他一眼。
“罗医生,麻烦你一件事。”
他胸口的牌子上写着罗森,身后办工桌上还摆着他和一个女子的合影,这个女的比他小很多,两人眉宇之间还有些相似。
这个时间段的医生比士兵更适合在煤场里行动,至少别人怀疑他的几率会小很多。
几分钟后罗森医生离开医护站,急匆匆的向着之前的空旷场地赶去。
深夜的风雪如刀割般刮在人脸上,严寒仿若霜冻般凛冽,这段时间北方的寒冷实在是超乎寻常,就连本地居民也说往年远没有这般厉害。
依照军营的严苛规定,午夜之后严禁任何人私自外出行动。
然而,煤厂巡逻的战士们并未阻拦他。毕竟刚刚发生的那场事故他们都知道,造成了两死一伤的惨重后果。
所以,对于这位在风雪交加的半夜仍匆忙赶路的医生,他们实在没必要去为难。毕竟在某些情况下,为难他无异于给自己找麻烦。
按照之前被推来医院的路途,罗森迅速折返至先前的事发地点。
这里有一座搭建于煤场之中的建筑,外形恰似空旷的厂房。
只不过,这厂房周边布满了修筑完备的工事以及严阵以待的士兵。
这个煤场真是管理的极为严格,基本上每个地方都有人站岗,每一个环节都需要通报和验明身份。
好在军医这身白大褂多少是有些用的,经过执勤的士兵通报后,罗森便进了厂房。
“罗森”医生率先瞧见了“李仁”在煤厂门口邂逅的那位黑皮肤副官,此人正站在厂房二楼,凝视着中间那片空旷场地。
其他几组士兵亦是如此,一群人围聚在空无一人的水泥地周围,而且目不转睛的盯着水泥地面,这场面看似颇为怪异,可这些士兵却个个神情严肃,毫无轻松之感。
“罗军医,怎么回事?是之前那位受伤的战士出现了什么状况?”
黑皮肤副官疾步迎上来,他身着笔挺的黑色军装,脚蹬牛皮材质的陆战靴,这人即便在此处执勤了一整夜,却依旧毫无倦意。
罗森医生神色极为紧张,他犹豫地环顾四周,显然不想让旁人听到。
“何事,罗中尉,直说便是。”
黑皮肤副官见状,皱起眉头。周围都是他同生共死的兄弟,他十分不喜遮遮掩掩的行径。
罗森无奈,只得犹豫着开口:“副官,我晚上查房时,发现送来医护站的那名士兵…,他的脖子....”
“他脖子,似乎转了 180 度……”
说到此处,罗森恰到好处地流露出恐惧神情。
“他当时,没死!”
黑皮肤副官听到这里脸色骤变,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惊恐:“你确定?!不,别在这儿说,跟我来。”
言罢,他急忙将罗森医生迎进军事化厂房,近乎是拽着他往一间水泥地堡走去,期间甚至不许任何士兵跟随。
短短百十来步,副官领着罗医生穿过数座地堡,中间执勤的士兵个个荷枪实弹。
两个人几乎是小跑一般进入一间重兵把守的水泥办公室。
“罗森中尉,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你确定所见属实?此事非同小可!”
水泥房的钢门哐当一声关上,屋内灯光亮起。这是个十几平米的狭小空间,仅有一张办公桌,其余皆是军用仪器。
而某座云雾花纹的紫铜香炉就被锁在一个钢化玻璃的容器里,而这个玻璃容器被牢牢镶嵌在铁柱上。
被拉着的罗森军医眼睛随意扫过,他丝毫没有在意。
“罗森军医,受伤的士兵你刚刚有没有惊动他?”
就在黑皮副官欲详细问询之际。
呜!
一道利爪寒芒闪过。
副官的脖子已被切开,颈部一道巨大的豁口像是开裂的西瓜。
利爪在一甩,将他整张脸皮抓下来。
右臂化作恶魔爪牙的罗森无表情的盯着他。
而满脸血肉模糊的副官惊骇的捂住自己的脖子,他想要止住那肆意翻飞的鲜血。
但喉咙被撕裂,他叫不出来,也吼不出声。
“副官,我没有惊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