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提醒,陆欢总算想起这一号人,然后明知故问道:“城里发生什么大案了?”
雷坤家的看了看身后,见没人跟上来,才小声说道:“听说城内来了一群江洋大盗,一夜之间,把五家的宅子和铺子都搬空了!”
“那也不至于闹这么大吧!”
“咱们陆家和其中一家关系还不错,听说那五家人中住了一个贵人。那贵人的一样宝贝被偷了,正在燕京城府衙里发火,闹着要封城搜查呢!”
陆欢想起那晚收进空间的一枚类似虎符的东西,微微一笑:“那么重要的宝贝,何必带出来呢?”
“大小姐,这样的话可不兴瞎说啊!”
“我就跟你说说。”
两人走到后院主屋,陆欢敲了敲门,说道:“婆母,陆家的下人们来了。您要不要出来看看?”
里面传来周氏的声音:“有什么好看的?老大媳妇,我都交给你了!”
“知道了!”
雷坤家的透过窗纸朝里面张望,也没看到人,倒是看到房中的摆设,还不如陆家的下人房。她偷偷撇了撇嘴,跟在陆欢身后往外走。
“大小姐,真是苦了你了!”
陆欢只是微微一笑:“无妨,我挺好的,让大管家放心。”
后院之中,只剩下周氏和高曼婷两人,只要她们不出来,便不会被人冲撞到。
陆欢站在后院中间,给他们提个醒:“咳,你们应该听说了,前几日陆如意吃坏了肚子,把她屋里弄得……有些不能住人,所以我爹派你们来清扫干净。
你们先进去开窗通风,然后把里面的所有家具都搬到前院中去,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
石谷和石梁也带来了打扫的工具,不过陆欢事先提醒过他们,所以他们只是在前院烧水,并不打算帮忙。
雷乾走上前两步,点了两人,指着后院东厢房说道:“你们俩进去,把所有门窗都打开!”
起初他们还有些不太在意,觉得能有多脏,却没想到,那是气味攻击。
陆如意她们离开之前好像还没有熄灭炭盆,所以里面除了臭味,还有不小的炭气。
来人在陆家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折磨,加之出城之前刚刚用过午食,他们都有些反胃。
他们这才明白,为什么大小姐和雷坤管事反复强调要先通风,实在是里面太臭了!
陆如意以为她自己溜了,这烂摊子只能由石家人解决,却没想到,周氏会派陆欢回来告状。
她这时也从李氏那里,知道陆欢回来的目的,反复在房中踱步。
“怎么办啊!爹怎么还同意派人去打扫啊!哎呀,丢死人了!”
李氏心里却在为另一件事着急,听到她这样抱怨,随口敷衍:“你知道丢人,当初就不应该做出丢人的事。现在好了,闹得整个陆家都知道你做出来的事了!”
没能从李氏这里得到安慰,陆如意只能自己安慰自己:“没事,等去了金陵,就没人知道这事了!等高仲保当了大官,谁还敢嘲笑我这个诰命夫人!
下人就更好办了,全都发卖出去!对!就是这样!”
陆如意在李氏面前走来走去,都快要把李氏绕晕了:“你别在我面前走来走去,你不累我都替你累。”
她抬眼看到一个婆子,正从外面急匆匆地走进来,连忙问道:“怎么样?打听清楚了吗?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婆子哭丧着脸:“太太,完了!咱们的定金,打水漂了!”
“什么定金!你给我说清楚!”
李氏的指甲深深抠进婆子的胳膊中,疼得她直往后面缩:“太……太太,是苏家……咱们之前在苏家定的十来匹锦缎还有成衣,都没了!”
“什么!”陆如意尖叫一声,“是不是我的嫁妆!”
婆子支支吾吾,不敢回答。
呆愣间,李氏松开了婆子的胳膊,差点没站稳。
而那婆子,趁着母女俩的注意力都没在自己身上,立马溜之大吉。
李氏缓缓走到暖阁窗边坐下,只觉得头疼欲裂。之前二女同嫁,她就贴补了不少银钱,结果都便宜了陆欢。
紧接着那几家铺子的管事出事,被陆正派人直接扭送进了官府。
如果李氏不把以前贪墨的钱都吐出来,赎那些管事出来,他们很可能受不住刑罚,把幕后的她供出来。
到时候别说陆家这个主母的位置,很可能连陆浩宇都会受到牵连。
这也就罢了,可陆如意的嫁妆……公中只能拿出来两千两银子,还要把家具钱扣除,更是捉襟见肘。
现下苏家的绸缎行遭了大盗,铺子里被人搬得连架子都不剩,苏宅明面上的银钱也被人盗取一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赔偿她的损失。
李氏痛苦地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在心中懊悔:事情怎么就闹到这一步了呢?
不过眼下当务之急,还是去弄钱。
李氏草草梳妆了一番,站起身向外走去。
陆如意之前满脑子都在想着,如何劝说高仲保,这时看到李氏出去,她猛地勾住李氏的胳膊:“娘!你要去哪?”
李氏被她扯得一趔趄,没好气地吼道:“去哪?你说去哪!李家!替你要钱!”
李氏甩开陆如意,阴沉着脸走了出去。
她算是想明白了,一切的源头都是如意想嫁那劳什子高仲保!
陆浩宇也听闻了城里发生的案子,回来找陆承德拿主意,却看到自己娘身边一个人也没带,风风火火地向大门走去。
他眼神闪了闪,调转脚尖,跟了上去:“娘,出什么事了?”
对这个儿子,李氏没隐瞒什么:“如意的嫁妆出了点问题,我现在要回一趟李家。”
陆浩宇不明白这两件事有什么联系,但既然李氏没有明说,他并没有追问,而是跟在李氏身后。
“娘,西城有些不安稳,我陪您一起去。”
李氏重重叹了口气:“还好有你在。”
只是两人走到马棚边,却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
陆浩宇皱着眉,询问守马棚的小厮:“雷勇人呢?”